“明早就能好?”廖主任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效率可以這麼高。
方言點點頭:
“嗯,您這個是因腿部經絡瘀滯,導致氣血運行受阻,溼濁與血瘀互結引發腫脹僵硬,無凹陷性水腫,說明尚未形成嚴重水液積聚,還好您發現的比較早,所以還沒發展起來,會比較好恢復。”
“原來如此……”廖主任恍然。
然後他對着方言說道:
“你之前在電話裡就光憑藉我說的,就能斷定我的情況?”
方言說道:
“當時您剛說腿睡了一覺突然腫了,我就想到幾種可能性。”
“然後我首先詢問按壓後是否凹陷,如果凹陷性水腫就提示水溼停滯,如腎病或心衰,但是您確認無凹陷,所以我初步排除單純水溼證,指向血瘀或氣滯。”
“接着您又提到踩地時痛感及右腿僵硬,這其實就提示經絡阻塞、氣血不通,符合“不通則痛”的中醫病機。”
“另外紫色斑塊這點,是提示血瘀的外在表現,且周圍有小紅點是血熱或瘀久化熱跡象。”
“所以接下來,我讓你想辦法確認下舌頭下是否有青紫血管鼓起,因爲中醫認爲舌下絡脈反映全身血瘀狀態,青紫鼓脹進一步驗證血瘀證。”
廖主任感受着自己腳上一股股“涼風”,饒有興趣的對着方言問道:
“那要是突然腫了的其他現象呢?”
方言說道:
“如果是凹陷性水腫伴乏力,就可能屬脾虛溼困;如果是紅腫熱痛明顯,則偏向溼熱下注,您的症狀均不符合,所以我鎖定血瘀溼濁。”
廖主任聽到後恍然大悟,然後笑着說道:
“嗐,真是麻煩你了,大半夜的還把你叫過來。”
“當時啥也沒想,就想起給你打電話了。”
方言笑着說:
“那是領導對我信任。”
廖主任說道:
“對了這事兒,除了你家裡人,還有其他人知道嗎?”
方言如實迴應道:
“胡道虎在我家裡,他知道,還有我給院長打電話讓他幫忙開中藥房拿藥,他也知道。”
廖主任點點頭:
“嗯,那沒事兒。”
接着他換了個話題對着方言問道:
“對了,你們現在的公司還有秘方研究所怎麼樣了?”
方言說道:
“勞您掛念,公司那邊生產線剛裝好,現在已經開始在運行了……”
接下來方言就和廖主任開啓了工作彙報模式。
兩人一直聊了半個小時,在十一點五十的樣子,藥終於熬好了。
周秘書端着藥過來。
方言看了下時間,讓他先放着,自己則是給廖主任取針。
剛纔扎着針涼颼颼的,現在一取下來,頓時就沒感覺了,廖主任還有些依依不捨。
畢竟那種涼風吹拂的感覺還挺好的。
他看着方言收起針放在精美的沉香木盒子裡,好奇的問道:
“這套針好像不是之前給你的那一套吧?”
方言說道:
“上次治療馬文茵不是碎了四根天工針嘛?”
他拍了拍那盒子:
“這個是馬有信專門從濠江那邊送過來的,叫做海龍針,說是泉州那邊疍民巫醫用的。”
廖主任好奇的問:
“有什麼區別?”
方言說道:
“這個針刺激性比較強,用來通絡比其他針都要強不少。”
“裡面還有一些龍涎香,珍珠粉,針柄還是硨磲玳瑁做的,比普通工廠生產的銀針能提高不少效率。”
廖主任好奇的說道:
“是嘛?我還以爲銀針都是差不多呢。”
方言把廖主任的腿放高在凳子上,然後說道:
“差別還是挺大,只不過前提是施針人得在針刺上摸透,在進階的時候才能感受出來,普通的鍼灸師不太能感覺出來。”
“有什麼分水嶺嗎?”廖主任問道。
方言想了想,說道:
“針針得氣。”
廖主任大概是聽過得氣這個概念,倒是沒有追問,對着方言說到:
“那這水平還挺難的。”
方言想到,可不是挺難嘛,自己師父陸東華都不行。
所以這些各種針才流傳不廣,但凡是使用的人多一些,形成需求市場,肯定各種銀針的種類能百花齊放。
接着方言用手背碰了下藥碗,說道:
“好了,藥溫度差不多了,喝藥吧!”
廖主任點點頭,然後端起來咕咚咕咚的就幹了下去。
周秘書等到廖主任喝完後,立馬接過碗,然後端上一杯茶水給廖主任漱口。
方言看了眼手錶,已經到凌晨零點了。
他對着廖主任說道: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接下來可以休息了,睡一覺起來腫應該就消了。”
廖主任點點頭:
“行,辛苦你跑一趟了。”
方言對着他說道:
“不辛苦,有什麼事兒隨時打電話。”
廖主任點點頭。
接着對周秘書說道:
“替我送一下方主任,然後你也去休息吧。”
周秘書點點頭。
接着和方言兩人一起出了四合院。
在門口的時候,周秘書對着方言說道: “方主任真是深得廖主任信任,他連醫療組的人都沒通知,就先打給您了。”
“我那會兒聽到他腳腫了嚇了一跳。”
方言對着他說道:
“廖主任這是體恤醫療組的同志們深夜值班辛苦,再者這類突發性經絡急症本就是中醫的專長。也多虧您配合及時熬藥,才能見效快。”
方言一句話化解了潛在矛盾,又突顯了事件特殊性,還肯定了周秘書的作用。
聽到方言這話,周秘書一怔,旋即笑道:
“哈哈,方主任醫術又好,又會說話,怪不得廖主任中意你。”
方言對着周秘書說道:
“那周秘書也早點休息,我就先走了。”
周秘書點點頭:
“好,一路小心。”
接着方言上了車,離開了廖主任的家,朝着協和駛去。
這大晚上的,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只能看到一些路過政府機關的門前,有站崗的哨兵,其他地方都是靜悄悄的。
方言用了七八分鐘到了協和停車場,剛下車院長就來了。
對着方言問道: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您還沒睡啊?”方言有些驚訝的對着院長說道。
院長說道:
“嗐我睡啥啊,都已經準備好急救組隨時等你把人接回來了。”
說完他問道:
“對了,那邊是中央醫療組接手了?”
方言搖搖頭說道:
“已經扎完針,喝了藥,沒事兒了。”
“啊?”院長錯愕。
方言鎖好車,對着院長說道:
“真的,發現的早,情況比較好處理,病情控制住了。”
聽到方言這麼說,院長才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轉過頭對着身後的副院長說道:
“好了,好了,讓急救組的人都散了吧,沒事兒了。”
副院長點點頭去照做了。
停車場這下就只剩下方言和院長了。
兩人招呼一聲,就結伴往協和外邊走。
路上的時候,院長對着方言問道:
“對了,廖主任是第一個就給你打了電話?”
方言說道:
“嗯,他發現不對勁,想着先不驚動醫療組,問問我再說。”
院長點點頭,摸了摸下巴說道:
“也對,他對你的醫術還是有信心的,而且叫了中央醫療組,後面事情就多了,指不定上頭認爲他年齡大了不適合這工作,要把他給換了。”
“還是叫你最好。”
聽到院長這麼一分析,方言一怔。
他還是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一環。
看來自己官場還是知道的太少了。
……
接着方言先送院長回了別墅小區外邊,然後又回到家裡四合院。
這會兒家裡的麻將沒打了,不過一個個都還沒睡。
都在正廳裡面開着電視聊天呢。
方言回來後,都七嘴八舌的詢問起來。
“沒事兒了,一點小問題明早起來就好了。”方言對着他們迴應到。
看了下時間都凌晨了,方言招呼大家都休息。
明天還有聚會的事兒呢。
大家知道廖主任已經被方言治好了,一個個也都鬆了一口氣。
畢竟是方言的大靠山之一。
這要是倒了就只剩下個衛生部副部長了。
到時候中僑辦新上任個人,怎麼玩他們也拿不準。
現在方言和老胡的許多佈局,都還需要廖主任幫忙呢,他可不能出事。
還好方言出手,解決了問題,現在大家都紛紛都去睡覺去了。
老胡最後一個走,他今天準備在方言家裡睡覺。
等到其他人走完後,他對着方言說道:
“廖主任真沒事兒?”
方言哭笑不得,說道:
“真沒事。”
聽到方言這話,老胡這才真的鬆了一口氣。
他對着方言說道:
“我認爲咱們應該多弄點什麼急救藥出來,咱們這些靠山一個賽一個年齡大,是真有用得着的時候,你是不知道這次你出門後,我想着要是他們誰出事兒了,後面可都是一串的麻煩……”
“畢竟咱們已經投入這麼多了。”
方言點點頭:
“嗯,你也不用太擔心,不過說的確實有道理,我看明天就問問曾路泉,看看他對急救這塊兒的藥物有什麼想法。”
老胡聽到後,一拍大腿:
“對,正好明天好些高手都在場,咱們商量個急救類的章程,你那邊的把中物院保養的這批做了,就做急救類的。”
方言點點頭:
“行,那就這麼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