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凱，小舅在烏克蘭，就是幹這些的？”柳東盛待了好久才離開。
他把烏克蘭的情況，全面給謝凱做了介紹，畢竟從那邊，回來一趟不容易。
莫齊完全沒想到，柳東盛到烏克蘭的任務是這個，“這些事情，不應該國家工作人員去麼？”
“你覺得，國家的人，去了能執行這些任務？”謝凱問莫齊。
莫齊哪裡知道。
緊接着，謝凱說道，“小舅過去一年多時間，不是都說了，花了五六千萬美元，你覺得國家工作人員能幹這樣的事情？再說了，很多時候，他是需要靠着出賣身體的……”
“你……”莫齊根本就無法想象從謝凱口中聽到這樣的事情，平時根本就接觸不到這些事情，甚至不會去想這樣的事兒，一個傳統的中國女性，連拉個小手都會臉紅，聽到這樣的事情，如何能不震驚？
“莫齊，這事兒，你得理解。而且，小舅在那邊花的錢，基本上都是凱盛跟其他的來源……”謝凱沒有說太多，現在給莫齊說，就是爲了打預防針。
避免到時候正在關鍵時刻，莫齊不知道內情，以爲他們瞎搞，把事兒給捅出來，或者向上級舉報，那樂子就大了。
別人不會這樣幹，以莫齊的性格，在她不瞭解內情的情況下，還真的容易出事兒。
莫齊如果無法接受，早點就把她給打發走。
天天在一起，也沒有覺得比之前好多少啊。
莫齊看着謝凱，“如果有需要，是不是你也會爲國家獻身？我應該理解？”
對於莫齊的話，謝凱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都什麼跟什麼？
女人吃醋起來，絕對沒有任何道理可講。
“不就是爲了不讓我這樣獻身，才讓小舅去嘛。”謝凱說完，就不再說這事兒，還好，莫齊也沒有追着他問什麼，畢竟鄭宇成來找謝凱了。
“咋了？”謝凱看着鄭宇成的苦瓜臉，“難道有什麼問題？”
“617那邊說他們生產不了這麼多坦克，541的所有產能都已經用到這上面來了……”
“加錢。”謝凱想都沒想，就說道，“之前給他們的利潤有些少了。”
“這不是加錢的事兒，產能跟不上。之前的359坦克可賣了不少，一直都還沒有交付完成不是？”鄭宇成無奈，“老汪跟他們一直在談，希望他們能增加產能。”
“他們不願意？”謝凱看着鄭宇成，如果當初給617的利潤多一些，怎麼會出現產能不足的事情。
“地紅旗的生產，航天那邊沒有問題吧？”謝凱問道。
鄭宇成搖頭，顯然，這批跟沙特的交易數量太大，交付期太急，國內的這種生產能力已經跟不上了。
“要不，你去跟沙特的王爺溝通一下，交付期咱們延長一些？”鄭宇成找謝凱的目的，就是這個。
上千枚導彈，數百輛359坦克跟359坦克改進設計而來的飛盾-359，更多數量的單兵防空導彈，這在之前，國內每年的生產都不超過三位數，幾乎全部要求在一年多時間內交付，根本就不是容易的事兒。
“這個沒得談。一旦談了，價格跟合同都得受到影響。”謝凱搖頭，一臉堅決地告訴鄭宇成，改時間什麼的，不要考慮了。“給他們加錢！該加班就加班。”
“從跟我們合作後，那些廠，那家不是連軸轉，天天加班？”
“天天加班還不行，就倒班！他們有足夠的人，很多機械加工什麼的，粗加工啥的，交給別的廠做啊，只要控制好了質量，就不會出問題。”404一直都是把大量加工業務外協。
別的單位，這個年頭幾乎都是自己不斷地增加生產能力。
軍工單位不同，生產計劃減少，生產線開始向着民品方面而轉移。
產能降低，很正常。
“他們不願意……”
“不願意就談，不行就不合作！”謝凱不知道鄭宇成的真實想法。
老頭子說這事兒，絕對不可能是別人不同意的原因。
“我估摸着，他們可能會來找你，到時候你在給他們說說提高他們利潤的問題，你看如何？”鄭宇成讓謝凱明白了他的想法。
其實就是讓謝凱來當好人。
謝凱有些不解，“生意合作，直接談就行了啊，這有什麼？”
“我們這次要是漲了，下次又得，而且他們會覺得不夠。”鄭宇成解釋，“你來從中說和，還是他們找上你的，這事兒，你覺得他們還會有那樣的想法嗎？”
果然姜還得老的辣。
鄭宇成這不僅是要給謝凱賣人情的機會，更是給謝凱上了一課。
人心。
人性！
謝凱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他的意思了，“放心吧，鄭叔，這事兒我拿手。”
忽悠人什麼的，這年頭謝凱覺得自己也算得上一號了。
這幾天首都挺熱鬧的，跟404有着大量核心業務往來的相關單位負責人都到了首都，有辦事處的就住在他們系統的辦事處，沒有的，直接就在404 辦事處附近招待所住着。
謝凱本來不想管，準備老老實實地上幾天學，一學期馬上要完了，他同樣沒有上幾天課。
反正現在他的那些老師，對他上課與否都已經不指望了。
這讓宿舍一幫子學霸羨慕不已。
“謝凱，617廠的羅志宇副廠長請你晚上吃飯，去嗎？”莫齊問謝凱。
謝凱這架子，拿捏得讓莫齊都覺得他變了。
變得太過官僚了……
“去，怎麼不去？”謝凱就在等他們呢。
730馬力的發動機，就指望617生產了，沒有發動機，他們把坦克跟飛盾-359的其他零部件造出來，都白搭不是？
“基地裡面可是有規定，不準吃喝。”
“我這不是還不算基地正式職工嗎？”謝凱咧嘴笑着，“你不用擔心，老鄭他們故意的……”
謝凱把事情給莫齊做了簡單介紹。
這兩天莫齊因爲知道柳東盛的事兒後，考慮得比較多。
按照國家法律，很多事情都是違規的。
可在非國家幹部身上，這一切，就只能是道德問題了。
不過謝凱這吃喝……
“莫齊，如果你接受不了，還是回去上學吧。希望工程，共青團那邊應該籌備的差不多，要準備開始了。”謝凱知道莫齊的原因，這事兒，不怪莫齊。
他不是原本的謝凱。
莫齊，還是原來的莫齊。
甚至，很多事兒，都是違背一般人行爲準則的。
很多事情，總得有一些見不得人的行動才能讓事情順利進行，總得有人去做不是？
莫齊點了點頭，給羅志宇答覆後，晚上跟着謝凱一起赴宴。
羅志宇請謝凱吃飯，規格很高，四個人，卻滿滿一大桌子，更是放了一箱茅臺在旁邊。
一開始誰都沒有說事兒，只是吃飯喝酒。
謝凱也不拒絕，一直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眼看要結束了，羅志宇遞了個眼色，跟他一起的外聯部副部長鬍長城再次舉起了杯子，“謝凱，今天有件事兒，得麻煩你一下。聽說柳總的服裝廠那邊工作服質量好，我們希望能採購一批，希望你能從中牽線……”
謝凱看了莫齊一眼，笑着說道，“這好辦，不過你們有三產的被服廠啊！”
他也沒想到，對方會以這個爲開始。
作爲投桃報李，謝凱開始詢問617那邊的情況。
這一問，羅志宇頓時就大吐苦水，“目前國家軍工系統都不景氣，大家日子都不好過，工資都發不起，哪裡還有多少錢養着被服廠……”
這訴苦讓謝凱都覺得對方太過了。
617的效益都不好，別的單位還怎麼活？
他也沒有點破，直接開口說道，“兩位，有什麼我能幫上的，直接說吧。”
事情到了這地步，繼續下去，也就沒有意思了。
“謝凱，你跟你們單位領導關係好，你爸也是管理委員會的，能不能幫我們說說，359坦克零部件的生產價格提高一些？這年頭生產成本上漲太快啊……”羅志宇就在等謝凱這句話呢。
當初謝凱是從他手中把巴基斯坦的訂單給搶走的。
從那之後，404就飛起來了，他們卻依然在苦苦地熬着，原本不想跟404這種不要臉的單位合作，但是人家手中握着龐大的訂單，可以養活整個廠子，不用依靠國家財政補貼不是？
“確實，不管是工人工資，還是物價水平，漲得都快啊。”謝凱點頭表示贊同，“咱們生產了這麼多，成本應該也降低了不少啊……”
生產技術成熟，成本就會降低不少。
“確實降低了很多，可我們得更新設備……現在又有加急訂單，我們還得投入更多的新設備來更新產能……”羅志宇繼續訴苦，“你們這邊又壓加工費，半年一結算，這就對我們造成了很大的資金壓力，整個廠子，好幾萬都養活……”
“這個確實如此。到目前，我們404那邊，也還有上萬人沒有安排工作……”謝凱琢磨着，給617那邊的費用漲多少。鄭宇成沒說，顯然，是把這個交給他來。
541的軍品生產能力，並不強，當初都沒有建設完成。
國家不可能一直養着兩家龐大的坦克生產廠，謝凱也沒有計劃讓541一直持續生產坦克跟裝甲車，最多保留一些能力。
“羅廠長，你覺得，增加多少合適？”謝凱直接就問了。“對了，工作服，你們那邊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