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對峙
“然然，你原諒爸，好不好？”莫永恆哀求地看向莫然。
莫然捂着自己被打痛的屁股，嘟着嘴說：“不要，我是爸的女兒，可是爸卻不相信我，我不原諒爸。”
“那，你要怎樣才能原諒爸？”莫永恆繼續求饒道。
“我要吃爸做的飯，我肚子都餓扁了。”莫然委屈地捂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說，她沒有把自己暈倒在教室外面的事情告訴王淑婷和莫永恆，免得兩人擔憂。
莫永恆一聽莫然的要求這麼簡單，忙嬉笑着說：“行，馬上就好。”說完，跑去廚房準備做幾道莫然喜歡的菜。
王淑婷看着莫永恆飛跑出去的背影，把莫然拉進自己的房間，“趴在牀上，媽給你上點藥。”
莫然乖乖地趴在牀上，任王淑婷拿着藥酒塗在火辣辣的屁股上，藥酒一沾到屁股上，莫然“嘶嘶”地抽了一口冷氣。
“忍着點，一會兒就好了。”王淑婷一邊揉搓着紅腫的部位，一邊輕輕地吹着氣，以此來緩解莫然的疼痛。
“下次你爸要打你的時候記得往外跑，不然你的屁股遲早都要開花。”王淑婷給自家女兒支招。
“爸要是想打我，我逃的了嗎？還不如乖乖地讓他打一頓呢，再說了，我也跑不過我爸。”莫然嘟着嘴，很無奈地說。
“行了，快把褲子穿好。媽去廚房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王淑婷把藥酒放好準備去廚房看看。
“媽。”莫然叫住王淑婷。
“怎麼了？”
“額，我下午不想去學校，你能幫我請假嗎？”莫然低着頭不敢看王淑婷。
“沒問題，吃完飯媽就去學校幫你請假。”王淑婷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莫然愣了一下，沒想到王淑婷問都不問一聲就直接答應幫忙請假了，不管莫然信不信，王淑婷就是答應了。
午飯。莫然是趴在牀上吃的，原因是塗了藥酒的屁股一沾到凳子就火辣辣的痛，最後莫然沒辦法。只好趴在牀上，艱難地吃完了午飯。
午飯後。王淑婷如約去學校幫莫然請假，經過村裡的衛生所時，被衛生所的老闆娘叫住了，“嘿，淑婷姐，你是來給藥錢的嗎？”
“藥錢？什麼藥錢？”王淑婷一頭霧水。
“然然沒跟你說嗎？”老闆娘也很驚訝，隨即解釋說：“上午你家莫然在學校暈倒了。幸好志老師和水老師把她及時送到我這，不然就不是低血糖這麼個小情況了。”
老闆娘的話像一道雷在王淑婷的晴空上猛然轟鳴了一下，驚得王淑婷差點找不着南北，王淑婷穩住自己的心神。問“藥錢是多少？”
“總共是37塊八毛，都是鄉里鄉親的，收你37就行了。”老闆娘很慷慨地說。
王淑婷從褲兜裡掏出一把零亂的錢，數了數，把錢遞給了老闆娘。“老闆娘，這裡是三十塊，剩下的之後再給你，你看行嗎？”
老闆娘見王淑婷臉色不對，接過錢。不在意地說“行行行，剩下的你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給，我這邊不急。”
“那謝過老闆娘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誒，你慢走。”
王淑婷滿腦子都在迴盪着莫然暈倒在學校的事，連自己是怎麼走到學校的都不知道了。
“莫然媽媽？”莫秀秀意外地看着王淑婷，隨後心思一轉，忙說：“莫然媽媽，你來的正好，我剛好也有事要找你一趟。”
王淑婷跟着莫秀秀身後，走進了學校唯一的會議室裡，一進門，眼尖的王淑婷就看到李桂花一家正坐在裡面。
李桂花看到王淑婷也來了，對王淑婷遞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莫然媽媽請坐。”莫秀秀給王淑婷倒了一杯水，讓王淑婷隨意。
“秀秀老師，有什麼事你直說吧，待會兒我還有回去幹活兒。”既然猜不到莫秀秀把她留下的原因，王淑婷便直接開門見山地問莫秀秀把她們留在這裡的原因。
莫秀秀見王淑婷直接問了，看了一眼李桂花一家，對王淑婷說“莫然媽媽，想必你也知道莫然上午在學校做的事，不知道你怎麼看這事？”
“對這事我沒什麼說法，我家然然有沒有欺負莫娟，想必莫娟是最清楚的，班裡的其他同學也是清楚的，秀秀老師在責問莫然是不是欺負莫娟的事之前，是不是也該給我一個說法。”王淑婷的語氣很冷然，一點面子也不給莫秀秀。
莫秀秀愣住，她是知道莫然暈倒的事，事後也想過這事就這麼掀過去就算了，可是中午李桂花一家就氣勢洶洶地來到辦公室，說讓她給一個說法。她能給什麼說法，李桂花要說法也應該去跟莫然家的人要啊。可是李桂花不是一個容易鬆口的人，莫秀秀沒辦法，只好先把人帶到會議室，想着先把莫然家的家長叫來，讓他們兩家人自行解決這件事。
只是莫秀秀沒想到王淑婷一開口不是給說法給李桂花一家，而是向她要說法，莫秀秀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王淑婷。
王淑婷也不爲難莫秀秀，接着說“秀秀老師，然然是什麼性子沒有人比我這個當媽的更瞭解，我的女兒有沒有說謊，我看一眼就知道，我現在倒要問問桂花姐，你敢問問你家莫娟，說是我家然然欺負她了嗎？”
躲在莫嬋背後的莫娟此時被莫嬋一把推到了衆人的跟前，莫娟畏畏縮縮的，根本不敢直視任何人的眼睛，就這麼扭扭捏捏地躲在莫嬋的背後不願意出來。
李桂花一看莫娟這副沒骨氣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一把把莫娟從莫嬋身後拽了出來，厲聲道：“讓你說就說，躲什麼躲啊，躲就不用說了嗎？“
莫娟眼淚汪汪地看着李桂花，期待着李桂花能像平時一樣，不要這麼嚴厲地跟她說話。
李桂花看到莫娟的小眼神，心裡的怒氣更甚了，直呼自己怎麼就生了這麼個不爭氣的女兒，碰到一點小事就大哭大鬧的，一點骨氣都沒有，一點也不像莫嬋。要是莫娟能有莫嬋一半的好，李桂花覺得她做夢都會笑醒，可惜，老天不會總是怎麼眷顧着同一個人的。
“看什麼看啊，快說啊！”李桂花怒吼。
“哇哇哇...嗚嗚嗚...”莫娟被嚇得咆哮大哭，死死地捉住莫嬋的衣袖，拼命地往莫嬋身後躲。
“哭什麼哭啊？媽，現在是幫你，你躲個屁啊！”莫嬋也被莫娟扯得不耐煩了。
莫娟驚愣地看着莫嬋，手無意識地鬆開了莫嬋的衣袖。爲什麼？她又沒有做錯事，爲什麼老媽和姐姐都罵她？莫然暈倒了，她也很難過，很害怕啊！可是來之前老媽不是讓我不要跟老師認錯嗎？幹嘛現在又讓我說了？
莫娟的小腦袋裡不停地迴響着這些問題，完全不知道李桂花想讓她怎麼做。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誰也不知該如何打破僵局。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牆上的掛鐘滴答滴答地走着，在提醒着人們時間的流走。
王淑婷看着不斷抽噎着的莫娟，心裡微微嘆了口氣，擡眼看了一下牆上的鐘，對莫秀秀說“秀秀老師，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幹活了。還有就是然然現在不是很舒服，下午的課就不來上了。”說罷，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誒...”莫秀秀還想說些什麼，王淑婷已經離開了會議室。
李桂花是特意來要說法，這說法還沒要到，怎麼可能就這麼讓王淑婷走了，忙站起來向門口跑去，想要把王淑婷追回來。
“然然媽媽，然然還好嗎？”王淑婷剛走出會議室，進學校的允許鈴聲就響了起來，一走到校門口，就遇到了莫然的小同桌莫素素。
“是素素啊，然然沒什麼事了，正在家裡休息呢！”王淑婷笑着說，對莫素素這個孩子，王淑婷還是喜歡的，雖然莫素素家境很好，養就了莫素素高傲的姿態，但是至少比一些只會矯揉造作的人來的真實。
“哦，這樣啊，然然媽媽我看到了。”莫素素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話，讓王淑婷摸不着頭腦，“素素，你看到了什麼？”
此時，校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看到王淑婷在學校，衆人心裡的好奇都被吸引了過來，此時聽到莫素素的話，衆人更是停下了前進的腳步，紛紛看向莫素素。
莫素素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了焦點的中心，眨着眼，天真地說：“我看到了，不是然然欺負莫娟，是莫娟拿掃把把然然絆倒在了地上，然然的膝蓋都磨破皮了，可是然然都沒有罵莫娟，只是讓莫娟道歉，然後莫娟突然就哭了。”
聽到這，王淑婷心裡總算知道事情的大概了，同時心裡也是很感慨自家女兒的懂事，莫然在家講這件事的時候，明顯省略了不少的內容，想來想去，王淑婷唯一能夠想到的理由就是莫然不想讓她和莫永恆擔心。可是莫然不明白，做父母的沒有哪一刻是不在擔心自己的女兒的，莫然不把實情告訴她和莫永恆，王淑婷表示很欣慰，但是心裡更多的卻是心疼，心疼自家女兒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卻忍着不說。
李桂花一家追到校門口來的時候，感受到的就是衆人帶着鄙夷的眼神，莫素素的話，李桂花一家是聽見了的，此時見衆人都看向自己，李桂花心裡的不憤又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