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捱打
李桂花在心裡打好如意算盤，憤恨地瞪了王淑婷一眼，起身，帶着一身的怒氣離開了王淑婷家。
王淑婷看着李桂花遠去的身影，眉頭都打成了一個結。李桂花今天這麼走了，想必後面還會再來討要說法，她要先弄清楚莫然和莫娟在學校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有這樣，她纔有把握不讓李桂花如意。
學校裡，學前班放學的鐘聲終於響了起來，在外面站了兩個多小時的莫然終於鬆了一口氣，以爲自己可以回家了。
可是莫秀秀從教室出來，看到莫然欣喜的模樣，一個冷水潑了下來，“莫然同學，你繼續站在這裡，直到高年級的同學放學了才能回去。”
莫然不解地看向莫秀秀，冷冽地說：“老師 ，我沒有錯，憑什麼讓我一直在這裡站着？”
“哼，我讓你站，你就站，你真當老師的話是耳邊風是不是？你要是不服氣的話，可以讓你爸媽過來跟我說。”被莫然質疑了權力的莫秀秀怒氣衝衝地說，掃了一眼莫然之後，毫無留情地走開了。
莫然看着莫秀秀離去的背影，徹底怒了，妹的，她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纔會什麼解釋也不說，任莫秀秀把她趕出課室的，那現在這情況是怎麼一回事兒？她莫秀秀是認定她欺負莫娟了？還是莫秀秀覺得自己的權力和威信受到了質疑，所以才把莫然當出氣筒？可是無論莫秀秀繼續讓她罰站的理由是哪一個，莫然都覺得她已經和莫秀秀扛上了。現在不是她錯不錯的問題，而是莫秀秀願不願意放過她的事了。
看着外面越來越熾熱的陽光，莫然的腦海裡不斷地閃着是立馬跟莫秀秀翻臉呢？還是繼續忍着，這是一個很值得深究的問題。
但是眼下，莫然只能繼續站在原地，她現在只是一個八歲的小孩，頂撞老師的事，傳出去沒面子的不止她一個，而是村裡人都會知道莫家的孩子就是像莫然這樣沒有教養的人。要真這樣，莫家的其他人也將受到牽連，雖說面子不值錢，但是面子沒了，生活將寸步難行。
權衡左右，莫然決定還是忍着吧。於是，莫然繼續眯着眼，作“睡眠”狀。
學前班發生的這一幕，全校師生都已經知道，衆多人都和莫然一樣。以爲下課鈴一響。莫秀秀就會讓莫然回家去。可是事情的發展好像超出了衆人的意料，莫秀秀居然讓一個八歲的孩子繼續在外面這麼站着，難道莫秀秀就不擔心莫然出事？
衆多老師都抱着這樣的一個想法，但是卻沒有人上前跟莫秀秀說明。他們不是莫然的班主任，也不是學前班的任課老師，這種事他們不好插手，只能觀望。
這樣的結果就是，莫然只能一直這麼幹站着，到最後，即使身體素質被空間的食物改造過的莫然也受不了了。
莫然捂着咕咕叫的肚子，揉了揉冒金花的雙眼，想要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腳剛一動，莫然就發現她眼裡的世界顛倒了過來，隨後，莫然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四年級的任課老師莫瑞志剛講完一道語文題。從教室出來，準備洗洗手上沾着的粉筆灰，眼角一掃，就看到學前班教室外的一個學生突然就倒在地上了。
莫瑞志飛奔上前，探了探莫然的額頭，忙抱起莫然，往山下的衛生所跑去。
“志老師，發生什麼事了？”同樣剛走出課室的莫日水看到莫瑞志抱着一個人往山下跑去，急問。
莫瑞志停下腳步，匆匆說道“學前班有個同學暈倒了，我送她去衛生所看看，可不能出什麼事了。”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莫日水也看到莫瑞志懷裡抱着的人了，“莫然同學？”
“水老師認識這個同學？”莫瑞志問。
莫日水和莫瑞志一同下山，一邊解釋道“認識，是學前班的學生，在朗誦方面很有天賦，之前讓她給我班的學生示範過如何朗誦。早上的事我也聽說了，只是沒想到秀秀老師居然讓她在外面站了那麼長的時間。”
莫瑞志剛轉來崖下小學，對崖下小學各老師的家庭背景還不是很瞭解，此時也很不滿莫秀秀對莫然的這種做法，“秀秀老師畢竟太年輕了，做事考慮不周全，這大熱天的，怎麼能讓一個八歲的孩子在外面連着站幾個小時，大人都受不了了，更何況是小孩子，唉，真是的。”
“噓，志老師，這些話你在背後說說就行了，你剛來我們學校，不知道秀秀老師的背景，我們學校的老師，對秀秀老師都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不然，飯碗可能都保不住。”
莫瑞志不是糊塗之人，在這個村官能壓死一切人的年代，官家的後代，能不得罪還真的不得罪的好，這個也是莫然爲什麼要選擇不與莫秀秀正面起衝突的原因之一。
莫瑞志把莫然送到衛生所，衛生所的醫生給莫然做了簡單的檢查之後，得出的結論就是——低血糖。
莫瑞志和莫日水聽到這樣的結果，心裡稍微鬆了一下，讓醫生給莫然掉了點滴，兩人與醫生說了一下情況，轉身會學校去了。兩人都還有課，不能走開太久，只能把莫然扔在這裡，等放學後，讓莫龍或者是莫玲來領莫然回去了。
莫然醒來，看到的便是潔白的房頂，轉了一下頭，看到的就是莫龍和莫玲以及莫彩霞等人擔心的小眼神。
莫然掙扎着從牀上坐起來，問“我怎麼會在這裡？”
“然然，你不記得了？你暈倒在課室外面了，是四年級的老師送你來衛生所的。”莫玲一邊解釋，一邊擔憂地看着莫然。
莫然揉了揉劇痛的腦袋，她只記得她被莫秀秀罰站的時候覺得太無聊，於是就進入了冥想狀態，冥想着冥想着不知怎麼的一睜開就到這裡了。
“醫生說你低血糖，剛給你打完點滴呢！”莫龍看出了莫然眼裡的迷茫，解釋說。
低血糖？難怪她會覺得那麼餓，原來是能量消耗盡了。莫然頓悟過來，掀開身上的被子，下了牀，“那我現在可以回家了嗎？”
“可以了。”莫玲幫莫然提着書包，等着莫然穿好鞋子。
“醫生，打點滴的錢我可以下午再給你送過來嗎？”莫然穿好鞋子，走出衛生所的內間，對衛生所的負責人說。
“可以，不要拖太久就行了。”醫生說。
“好，謝謝醫生。”莫然謝過醫生，從莫玲手上那個書包，走出了衛生所。
“玲姐、龍哥，你們回去吧，我和彩霞回去就可以了。”莫然讓莫龍和莫玲不用擔心。
“好吧，那你小心點，我們下午見。”莫玲囑咐莫然幾句，與莫龍走向進金山溝的路。
莫然跟着莫彩霞身後，沉默無語地走着，莫彩霞也不知道該和莫然說什麼，兩人就這麼默默無語地走回了家。
莫然跟莫彩霞道了別之後，往自家走去，剛一進門，莫然就被從客廳裡出來的莫永恆拽到了一旁。
莫永恆憤怒地把莫然拖到木桌前，把莫然按在木桌上，二話不說伸手就在莫然的屁股上打了好幾巴掌。
莫然一直處於晃神的狀態，被打了也沒反應過來，直到屁股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才驚覺自己被打了。
莫然還沒搞清楚莫永恆爲何打她，莫永恆的巴掌又落了下來，“我讓你囂張，不要以爲你讀了點書就可以爲所欲爲，可以亂欺負同學了，看我不打死你。”
“阿恆，你先別打啊，這事還不一定是然然的錯，你怎麼問也問就打人了。”王淑婷忙上前攔住莫永恆。
“問什麼問，她都把人家的女兒欺負得躺在牀上起不來了，這還要問，難道要等到她把人害死了，我還有好聲好氣地跟她說話。”莫永恆顯然是被氣瘋了，完全聽不進王淑婷的話。
“你自己的女兒，你自己還不清楚嗎？然然會是這樣的人嗎？你也不看看李桂花那是什麼人，她的嘴裡能有多少話是信得過的。”王淑婷憤怒，一把推開莫永恆，把莫然從莫永恆的魔掌下拯救了下來。
莫然覺得自己的屁股都快要開花了，可是卻依舊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靜靜地站在王淑婷的身後，莫然定定地看着莫永恆，用肯定的語氣說“爸，我沒有欺負莫娟。”
莫永恆發泄了一通，看到莫然堅定的眼神，才靜下心來仔細回想了一下事情的經過，“你真的沒有欺負莫娟？”
“沒有。”已經很肯定的語氣。
“那你說說你和莫娟是怎麼一回事兒。”莫永恆拉過一張凳子，看樣子是打算和莫然長談。
莫然乖乖地站在王淑婷身旁，在王淑婷鼓勵的眼神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了莫永恆聽。
聽完莫然的敘述，莫永恆氣得一巴掌拍在了木桌上，“這個李桂花，真當我們家的人是軟柿子啊，想捏就捏，真是太可惡了！”
“現在覺得人家可惡了，剛纔打然然的時候怎麼就不覺得人家可惡。”王淑婷鄙夷地看了莫永恆一眼。
莫永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紅着臉說“我這不是一時心急嗎？剛纔在路上遇到李桂花，她二話不說指着我就大罵教出了一個野蠻女兒，說我們莫家人欺人太甚，當時路上的人都聽着呢，我一時覺得沒了臉面，回來看到然然才忍不住動手打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