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城眼中射出的憤怒足以將盛歡殺死,他沒有再看盛歡,而是叫來孫導。
孫導臉上帶着笑:“樑城,有什麼關於劇本的問題嗎?”
其實孫導心裡比誰都清楚,在這樣的氣氛下,這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大少爺肯定不會問問題,他平時也沒問過什麼問題。
樑城冷冷地說道:“把盛歡給我換了,還有那些在這個劇組中亂嚼舌根的人,統統換了,若是我今後再聽到什麼風言風語,那麼你這個導演恐怕也得換。”
樑城這話就說得狂妄了,憑着一個少年就說出換演員換工作人員甚至換導演的話。
但是沒人敢反駁他一句,在這裡的都是人精,他們也知道這個一向不苟言笑的樑家少爺確實有這樣的資本。
他想換誰,想用誰,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本來還有些議論紛紛嘈雜的環境,在一瞬間,就變得安靜了下來。
周圍人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哪怕掉在地上一根針都變得清晰可聞。
孫導臉都快笑僵了,他對着樑城道:“樑少啊,你看這戲已經拍了這麼多了,若是貿然將盛歡換了,那麼之前拍她的膠捲可就白費了。”
樑城看着孫導,也笑了:“沒關係,損失的費用我來出,三倍的價錢。”而後樑城收斂了笑容:“剛纔的話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盛歡在聽到自己要被換了的時候,經過短暫的吃驚而後變爲驚慌,最後變成了掩不住的憤怒與不屑,她此時沒有一絲畏懼。
“我說樑少啊,你也就是有父母庇護的時候才能成事,現在聽說你都和你的家人鬧翻了,你還想着耍大少爺的威風呢?”
孫導閉了閉眼,有些不忍直視。平時看着盛歡這人挺機靈的,除了有些耍大牌外,也挺會來事的,經常給他們送禮,想不到此刻腦袋如此不靈光。
周圍人看盛歡的目光或帶上同情或帶上幸災樂禍。
樑城只要有樑家血液的一天,那麼他就是樑家的子孫,說到底無論怎麼鬧是他們樑家的家事。對外,只要有人敢欺負了樑城,那麼樑家人即便是暗着收拾,都能讓那人不知道怎麼死的。
而血緣是永遠割不斷的,現在不過是小打小鬧。萬一哪天,這個大少爺又回到樑家了呢,那麼現在把他得罪得狠了的,還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聰明人是斷不會做這樣的事的,偏偏盛歡還好死不死地往槍口上撞,本來還有迴旋餘地的事情,完全被她搞成了死局。
盛歡看着周圍人的臉色,過了一會,她才反應到自己做了多麼蠢的一件事情。
她想改口,但又開不了那個口,盛安可是她一直以來的仇敵,從小時候就討厭到現在,在她眼裡,盛安將她的所有東西都搶走了,爸爸,包括大小姐的身份以及錦衣玉食的生活。
盛安現在擁有的一切本來都是她的。
她,怎麼可能跟她的宿敵認錯。
盛安嘴角緩緩地勾起一個弧度,她的手指輕輕地搭在了樑城的肩上,極有規律地敲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