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來往的人士也絕對不簡單,b市商界名流,政界經營,娛樂人物紛紛到場。雖然太太們居多,但是這樣一個各行業人士混搭交際的場合,支持她們購物的金庫肯定也是要出來聯絡感情的,擴充人脈。
杯觥交錯之間,人羣心思涌動,見面總免不了寒暄和互相誇耀,當然更多的也許是試探。夏末覺得自己彷彿又回到了法國第一次當花瓶的經歷,她戴着貴死人的項鍊像個暴發戶似的四處瞎逛。這次好像輕鬆一些,只要站在旁邊微笑就好,因爲李卓新交代不要離他小舅太遠。
她看看宴會廳角落被人羣包圍,正在和衆位太太小姐溝通的傑奎琳和弗蘭妮,想來她們絕對是沒有辦法幫助她突圍了,只能放棄這個想法繼續站着。
一個矮胖的中年人用誇張的語調說着:“哎呀,卓總真是年輕有爲啊,這樣的聚會藉口都被你想到了,佩服佩服。卓越國際不僅是第一家引進了世界各大品牌的高端購物中心,甚至連他們品牌設計師都邀請來國內發展了,不簡單吶。”
卓昌源笑着說:“說笑了,只是一個答謝晚宴,卓越國際的發展離不開各位的支持。正好碰上fldy的發佈會,我想着各位夫人小姐肯定是有興趣,所以就附帶發函了。”
另一位高瘦的人說道:“這可不是順帶,聽說是要在商場消費滿一定額度才能拿到,我家閨女可是刷爆了幾張卡。看來,我們拼命賺的錢都進了卓總口袋。”
圍着的幾人紛紛笑着附和,說這話的人語氣中難免有些酸。畢竟這幾年卓昌源侵佔市場的速度太多,令人完全反應不過來。
鬆潤百貨的張總笑着說:“可不是,我自家就有商場,那婆娘還硬是往卓越國際跑。這中間若是有什麼訣竅,卓總可不要藏私啊。”
卓昌源其實一點都沒有將鬆潤放在眼裡,即使它是老牌百貨公司,但經驗的範圍窄了有些,根本沒有可比性。“這女人就好愛美。喜新厭舊,這不就是訣竅嗎。”
張總纔不信他說的是真話,關於利益上面的東西,有那幾個會說真話,多少有些虛假。看了看旁邊安靜的夏末,張總調侃的說着:“這個美女看着倒是眼生的很,是卓總的新寵嗎,娛樂公司的新人?之前不是聽說卓總正和新晉歌手康倩倩濃情蜜意,引得大影后吃飛醋嗎?看來這位纔是卓總的真愛,這一晚上就沒分開過。”
富太太正好打旁邊過。立馬接話:“張總來的晚可是沒看到夏小姐的風采,絕對是令人神魂顛倒,也難怪卓總獻花的時候那般難捨難分了。”
張太太看着自己丈夫不停打量夏末的眼光皺眉,不喜的說着:“這女人還是不要太漂亮,自古就是如此。總感覺像給花瓶,華而不實。當然我說的不是夏小姐。”
卓昌源看着自從站在他身邊就完全不在狀態中夏末笑着說:“她確實很漂亮,算是我最近比較欣賞的女人,應該算是青花瓷類型的花瓶。”
聽了這話富太太也拿不住兩人的關係,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夏末嘴角淡漠的笑有些看不過眼。女人總是不喜歡比自己年輕漂亮身材好的人出現在自己周邊。這會提醒自己的老態和不堪入目。
看看周邊幾位男士眼神有意無意的往夏末高開叉的腿看去,她慶幸自家老公臨時有事離開了,不然不知道什時候又要多一個妹妹。
張太太可就不那麼和善了,尤其是在她老公瞪了她一眼之後。她笑着說:“夏小姐,最近家裡正好要買個古董花瓶,你說青花瓷好不好呢?”
夏末本想安靜的當好一隻花瓶,奈何有人不允許,她看看自顧自喝着香檳的卓昌源,就知道指望他沒戲。李卓新還說有事就找他解決。那還不如直接把自己灌醉來的快一些。
夏末笑着說:“張太太是嗎,雖然我並不懂古董花瓶,但是我覺得你還是買給普通的玻璃花瓶好了,這比較合適。”
張太太臉色一放,不悅的說着:“夏小姐這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的身份配不上古董花瓶嗎?”
夏末搖搖頭:“素胚勾勒出青花,釉色渲染韻味藏。這古董花瓶也分官窯和民窯,我最愛的宋代五大官窯出的青花瓷,也是分了好多種,而且數量極少,價格當然十分昂貴。在我看來,像這類有底蘊有深淵流傳意義的東西,最好還是放在博物館內讓人遠觀,一代代傳承下去。”
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夏末繼續說着:“花瓶分昂貴和廉價,各有各的位置和用途,您家用來插花,還是買玻璃瓶吧。您是準備買來插花的沒錯吧?用古董花瓶插花,太奢侈了點。近年來張總生意也不好做,競爭壓力這麼大,張太太還是省一點過日子吧。”
她諷刺夏末是個讓人把玩的花瓶,待價而沽。夏末回答更是直白:花瓶就花瓶,起碼她是個擁有美麗的外觀價格昂貴的花瓶。這種價值的花瓶還分等級的,你家這種地方也只適合玻璃瓶。
末了,夏末還衝着人家老公補了一刀,因爲他的眼神實在讓人不爽。
夏末從來不是個省油的燈,既然有人送上門來給她虐,那麼她爲何要客氣,反正出了事情有卓昌源頂着。
張太太怎麼聽不出她話裡的意思,只是她沒想到夏末居然敢當衆反駁,畢竟這是從來未曾有過的狀況。她生氣直喘氣,看着自己的老公,希望他能幫着出氣。可惜在卓昌源的注視下,張總也只能靜靜站着。
富太太看不過眼開腔幫襯:“這小閨女口才倒是不錯,只是語氣有些衝了,要知道做你們這行的嘴巴要甜一些纔有生意。卓總可不能慣着,小丫頭比較不知道輕重。早晚會四處撒野。”
夏末直接用法語對着卓昌源說:“如果再和這些人說下去,我估計會忍不住動手,很佩服你的功力。”隨後她笑着說:“叔叔阿姨們慢聊,我要去找些吃的了。”
卓昌源用法語回着:“其實我不介意你動手的。如果需要輔助工具我也可以提供。”他摸摸夏末的頭:“去吧,敞開吃,免得到時候告狀說我不給你飯吃。”
夏末沒有任何謙卑的舉動,徑自仰着頭邁着模特步,往自助區而去。只聽見卓昌源解釋着:“富太太多慮了。這不用寵就已經爬我頭頂踩着了。這侄女剛從法國回來,對於我們的交流和生活習慣都不熟悉,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轉頭對一旁的男士說道:“對了,剛剛我們說到哪兒了?”
有人瞭然的說着“原來是國外長大的小孩,怪不得呢,說話是比較直的。不過也在理,古董還是適合博物館之類,我們買回家也不知道怎麼養護,錢多點倒是沒事,就是心裡總記掛着。就像老王前年也就買了一個。千交代萬交代,還不是被他孫子打碎了。”
一稍微年輕的二代問着:“這是我也聽說了,怪可惜的。聽說卓總準備入住高新科技行業,可有什麼好的推薦?”
頓時場面熱絡了起來,至於夏末和卓昌源是什麼身份沒有人再深究,而這摔了古董花瓶的老王到底存不存在誰知道呢。不過夏末倒是把自己這壞脾氣名號傳了出去,也更多人猜測她的背景。
拿着紙杯小蛋糕的夏末四處巡視,弗蘭妮繼續發展着自己高訂的潛在客戶,傑奎琳四處交談發展着自己的人脈,沒有看到dk想來已經上樓休息。他這個人一直不喜歡熱鬧。她摸摸自己的肚子,覺得自己應該離開找點吃的。
突然一個陌生的男聲傳來:“你好,我們又見面了。”
夏末看了他一眼,有些模糊的印象。以爲他也是和之前來搭訕的公子哥一樣,搖搖頭很無恥的說着:“抱歉,我想您是認錯人了,我剛從法國回來。”
富曉波說:“是嗎?我記得大概三年的時間前,我們在高爾夫球場碰過,當時你和李大少在一起。他好不小心打傷我的眼睛呢。記起來了嗎?”
夏末放下才咬了一口的蛋糕,點點頭:“哦,原來是陳晨同學的弟弟,有那麼點印象。有什麼事情嗎?”
對於夏末的無禮他老早就領教過,也不在意,小聲的說着:“有人在猜測你是和卓總有關係,還是和李家大少關係匪淺?你說我要不要將這件事說給她們聽呢。”
夏末看了一眼他眼神飄到的地方,那兩個女人她都有些熟悉,因爲李卓新拿過這些照片給她看。她一挑眉這是在威脅她嗎?可她從來不吃這一套:“哦,是這樣啊,你想說就說吧,沒有人封着你的嘴。”
對於她的態度富曉波有些吃驚,怎麼她一點手足無措的感覺都沒有。
夏末看着他:“如果沒有什麼事,我先離開了,因爲這裡的空氣質量有點差,我呼吸有點不順暢。”
沒有理會對方便秘一般的臉色,夏末管自己朝一旁的美食走去。
既然有人想幫她將兩人的關係昭告天下何樂而不爲呢?這不算她不守承諾,她可是什麼話都沒有說。至於那個門當戶對的女人,和她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她不干擾自己的生活,李卓新不離開自己,那麼隨便她蹦躂。
夏末就是有這樣的自信,李卓新不會離開的,就像她不會離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