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俊匆匆的跑了出來,看見三個熟悉的面孔,條件反射啪的一聲行禮,大聲的喊着:“首長們好,上等兵李小俊向您問好。”
馬清被李小俊洪亮的嗓門聲音嚇了一跳,哈哈大笑:“不錯不錯,有點樣子,那個隊出來的?”
李小俊老實的交待着自己的部隊編號,至於出現在這裡的原因,當然不會說。他一臉興奮的接過輪椅:“首長,還是我來吧。”動作迅速的擡起輪椅就往裡走去。
夏末心裡有些忐忑,燒着開水,除了馬清偶爾問問這個問問那個,另外兩個老人的眼睛就像探照燈一樣的掃射着。夏末有些後悔自己今天早上爲什麼要起這麼早整理花園,現在這樣的情況怪尷尬的。
卓莫喝着夏末泡的茶:“嗯,雖然禮貌不是很好,但這茶泡的還是不錯的,也沒有那麼多花哨的動作,應該是君山銀針。”
果然給人留下沒禮貌的印象,夏末只能厚着臉皮笑着說:“老爺子是個好茶之人,這是卓新託人買的,我也不愛喝一會打包給您帶回去。”
卓莫輕聲的嗯着,沒有多說什麼,心裡可是樂翻了,因爲之前李卓新可是小氣的只給他一斤。
李易德皺眉看着如此瘦弱的夏末,在他們看來瘦等於不好生養,這好像是李家人的共識。其他都好說,就是年紀太小。他指指地上的籃子:“看你摘了這麼多木槿準備做什麼?”
夏末依舊笑着說:“中午準備熬木槿花粥,秋天難免有些燥這粥清爽可口,具有清熱、涼血、止痢的功效。”
李易德點點頭:“你倒是知道一些養生食譜,不錯。多弄一些,正好下午我們也沒想好去哪裡,就在你這吃好了。”
夏末爽快的說着:“成,只要你們不嫌棄我的手藝就行,我剛剛已經交代郭強多買些菜了。郭強和小俊身份一樣,怕我有危險特意請的。”
三人心裡都是情況的,沒多久夏末就離開位置去了廚房,熬粥可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李易德開始問李小俊夏末日常生活習慣,總體還是挺滿意的,卻還要繼續擺架子,考驗考驗夏末的心智和耐性。
馬清看不過眼:“你這老小子多少年不用的官架子都擺上了,小心把人嚇跑,卓新和你着急上火。”
李易德:“如果這樣小小的刁難就被嚇跑,那麼他絕對不適合小新,要知道她將來要遇到的事情絕對比現在的困難百倍。”
卓莫贊同的點點頭,客觀的說着:“總體覺得還不錯,心智看着也成熟,更不像報道上說的那樣不堪。我問過阿源,他的評價,夏末是個很有想法的孩子。他很少夸人,聽說她也是廣堯計算機實驗室的贊助人之一,這個初步構想來自她。智商絕對高,文學修養也不錯。”
李易德反駁:“你就知道擺弄那些風花雪月的文字,關鍵要看人品和性格,要是不好遭罪的可是卓新。”
馬清吃着夏末做的小糕點:“能我下一天棋的人,脾氣能差嗎?你們先想想該怎麼開口說那件事情吧,我可是說不出口。”
三人沉默良久,因爲確實有些難以啓齒。
夏末的口味本來就清淡不太適合北方人,但是花了心思倒是讓他們胃口好了一些,夏末想着要不要給李卓新打個電話,因爲她記得兩老人好像有自己固定吃藥時間,好像沒看見他們帶。
李易德拍拍自己的沙發:“丫頭眼珠滴溜轉着,想什麼,來坐着我們聊聊。”
夏末厚着臉皮,脫口就叫着:“我想着爺爺和外公,是不是該吃藥?帶沒帶?”
卓莫:“聽卓新說的嗎?他就是愛操心我們吃藥,我們記性還可以。你坐下我們聊聊你和卓新的事情。”
夏末想着:來了,重頭戲開始了。她看着眼前三個嚴肅而正直的老人,即使被病痛折磨的彎了腰,往哪一坐,就有種傳統軍人的氣場。夏末不卑不亢的坐在他身邊淡淡的說着:“好,我們聊聊。”
李易德直直的盯着這個在自己犀利眼光下依舊坦蕩蕩的丫頭,有着與年齡不符合的成熟;完全沒有往常小輩看到自己時低眉順眼的樣子,若無其事卻又禮節周到,好似他只是李卓新的爺爺,無關身份和背景。
他收起眼神,言簡意賅的說着:“我覺得你們不合適,如果我不同意你絕對進不了李家的門。”
夏末沒有被他的言語嚇到,因爲她知道一個至今懷念自己亡妻的人絕對是個重感情的人。她又爲他倒上一杯茶:“這些我都知道,他最看重的就是家中的長輩。”
卓莫笑的一臉和藹:“其實我很好奇卓新怎麼會看上你,畢竟b市圈子裡面有許多家庭背景合適的世家閨女,雖然沒有你漂亮但是氣質上還是不差你的。”
夏末笑着說:“其實我也想知道他看中我的原因。卓小舅第一次單獨和我相處的時候問過我一個問題,我需要多少錢纔會離開李卓新。當時的我才16周,我做了一件令自己非常自豪的事情,你們想聽嗎?”
馬老爺子搶着問:“末末丫頭說,我最喜歡聽你機智的故事了。”其實他就是個老小孩,最喜歡聽小輩的糗事。
夏末看看三人笑着說:“當時的我也不生氣,扒拉着包掏出銀行給我辦了的支票本,輕輕的說,你覺你外甥值多少?或者你開價多少纔不會繼續幹涉他的生活。”
看着表情神色不一的三人,夏末自信的說着:“雖然我投胎的技術不好,沒有一個好的出身,但是我可以獨立支配自己所有的錢甚至是不動產。我很喜歡卓小舅人生信條,凡事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不是大事。我也贊成,雖然不光彩,但最實用,效率最快。”
卓莫看着沉默的親家,接着說:“有時候錢再多都不頂用,比如在絕對權利面前,自古就是如此。”
夏末同意的點點頭,叫的十分順溜:“外公說的很對,不愧是老領導人封的金腦袋。是啊,有錢不如有權,所以這麼多人才會積極的往上爬,權利是絕對的強者;可是現在的這個社會光有權沒錢也行不通,錢權結合纔是正理。因此,玩得起權利遊戲的人絕對不缺物資金錢。”
卓莫突然覺得這個丫頭如此的熟悉,好像自己的兒子。“我想,卓家已經夠有錢了;李家雖然第二代不顯,但權也不小。”
夏末也不否認,輕輕的說着:“因此卓新需要的是一個他自己認同的伴侶,至於她外在條件好壞只是錦上添花的事情。有固然好,沒有也無關緊要。”
馬清聽不下去,不耐煩的說着:“成了,你們這兩個老頭子就知道嚇唬人,不中意你們還特意過來看,茶一杯接一杯。丫頭,如果他們覺得你不好,可以考慮考慮我家馬凱,他絕對比李家小子好控制。我們馬家男人可是出了名的疼老婆,看我兒子對他媳婦就知道了。”
李易德笑罵:“去,一邊待着,有你什麼事。”
馬清扯着脖子說:“怎麼就沒我事了,不是我帶着你們能找到末末丫頭,你這就是標準的過河拆橋。”
夏末笑着看兩人鬥嘴,老人就是這樣,看着在生氣,確實心裡開心着。卓莫看着一直微笑的夏末舉舉杯子:“再倒一杯。”
夏末想着,這孫媳婦茶都一杯接一杯喝了,還好意思爲難嗎?
雖然這些權貴之家經歷的事物不同,享受的權利不同,但是長輩對晚輩的關心愛護都是一樣的;或許他們這樣的家庭反而更加註重親情,因爲得來不易。經歷過卓昌源的洗禮,他們的詢問倒是更加的平常,自己的資料估計早已經在他們案頭擺上一份。
他們更看中的應該是李卓新對她的認真,所以纔會妥協認同。對於夏末來說,能認同是最好的情況,即使不認同也不強求,畢竟老人的心很難勉強。
李易德看着夏末一杯杯幫自家親家倒着,咳嗽一聲。
夏末笑着說:“爺爺您還要吃藥,醫師不允許您和那麼多茶,今天已經喝很杯了,我就不給您倒了。這一壺是我特意泡的,放了一點枸杞、紅棗、核桃仁、桂圓肉,最養氣血,沒有放糖,您試試。”
馬清看着一個心滿意足的喝着自己八寶茶,另一個也只管自己喝茶,至於此行的目的好像已經完成一樣。他咳嗽一聲,用眼神示意兩人開口。只是這兩人默契的裝作沒看見一般。
夏末看看三人,難道還有其他戲碼?看着拼命眨眼睛的馬清詢問:“馬爺爺,你眼睛不舒服嗎?”
馬清搖搖頭:“沒有。”
認識了幾十年,他知道這兩人又不想當壞人了,任命的開口:“其實,我們三個今天過來還有其他的事情。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卓新小時候經歷過的苦難?”
夏末點點頭:“我見過他病房,他很痛苦?”
李易德和卓莫異口同聲的問着:“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辦知道?”
夏末簡單的說着自己見到的情景,那一幕她永遠無法忘懷。“我也不知道自己遇到的人是不是傷害他的人,但是他很爲我擔心。”
李易德咬牙切齒的說着:“我們來就是爲了這一件事,那是一個無惡不作的人,我做夢都想宰了他。”
夏末輕輕拍着他的背:“爺爺,卓新會幫你抓到的。”
馬清直接了當的說着:“夏末,我需要你的幫助,這件事情或許會很危險,但是爲了天下其他老百姓的家庭和樂,只能犧牲你。”
夏末看着三個一身正氣的老人,突然有些羞愧,他們這一輩人的境界真的無人能超越。“您需要我做什麼?”
卓莫簡單的說着小組成員討論的結果和方案,因爲他一直都市裡面出謀劃策的軍師,所以他很清楚。
夏末垂下眼瞼:“好,我答應,但是你們不能讓李卓新知道。也許可能,我會親口告訴他。”
李易德滿意的衝着她點頭:“有你陪着他我就放心了,有空去看看他,因爲他又整夜不睡覺了。”
送走三位老人,夏末就將自己關在了房間中,因爲她想思考一下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這重生禮包好像越來越多的驚喜,你永遠不知道下一步會發什麼,因爲她的人生軌跡已經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