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新不安的在自己辦公室來回走動着,心裡想着夏末的事情。退學的事情他同意,畢竟現在她正處於風口浪尖,指指點點在所難免。至於手續他會找人幫忙處理,她現在的精神狀態不適合見太多人。
至於報道上的事情,他一定不會放過那個人,而最大的可能就是陳家,那麼新仇舊恨一起清算,最好。
電話響起,他知道一定是卓昌源。“小舅,情況怎麼樣?”
“勞心勞力,沒落得好處,不過我發現這個丫頭還挺能賺錢的。g市兩家服裝公司,一家物流公司,b市一家裝修公司,她都是大股東,雖然這些公司的漸漸纔開始盈利,但穩賺不賠。”
他深吸一口氣:“就連風雲變幻莫測的股市她瞎鬧扔進去幾個錢,沒理會都賺了一堆,更別說房產這些固定資產。幸好她志不在此,不然衝她這狗屎運,和我搶錢了人又多了一個。”
他繼續說着語氣中滿是不可思議:“你知道她積累資金的速度有多快嗎?就一年多時間,從彩票中獎,到入股投資分紅,到坐擁大量房產。如果說我的資金是倒騰香菸搞出來的,那麼她的錢就是天上掉下來的。”
雖然他很欣賞夏末,但是絕對不會改變自己的初衷和決定。
李卓新也沒想到夏末居然有這麼多的資產,想了想:“不動產不要公佈出來,這三家公司就足夠讓人知道她的強大背景。至於股市賺的錢,她好像準備入主科技產業,這筆錢可以拿出來資助計算機實驗室,相信李教授絕對會開心。”
卓昌源大罵:“你這胳膊肘怎麼盡是往外拐,我纔是你親舅。我就知道你去李老二實驗室有謀劃,怎麼也不提前透露一聲,好在我已經一瓶老窖下去套出一點東西。不要告訴我,那想法是哪個丫頭的。”
李廣堯平生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喝點酒。他本來也沒準備瞞着:“猜對了,就是她的猜想和構思。”
對方咒罵道:“越聰明的女人越狡猾,別是狐仙來着。不過,她的錢你能做主?”
電話那頭傳來輕笑:“可以。麻煩小舅幫我看下可調用的資金有多少,我也好爲導師解決煩惱。聽說今年的資金還沒有到位,正好可以拯救下他頭頂那可憐的秀髮。”
卓昌源感慨:怎麼就沒一個這麼會賺錢的女人信賴他呢?人和人之間果然是有差別的,而且差距很大。
之所以和李廣堯關係熟是因爲他最初建立實驗室的資金是從他手裡出去的,而且隔三差五的尋求資助。畢竟政府扶持項目資金有限,而他也認爲計劃可行,雖然這人喜歡喝酒,但是腦子還是好使的。
他按下辦公桌上的內線:“財務部,幫我準備一筆資金,劃到李教授賬上。”隨後加上一句:“比往年多出三分之一。”
“不是還有兩個月時間嗎?而且爲什麼要多出三分之一,要知道這樣賬就不平了。”
卓昌源:“讓你準備就準備,怎那麼多廢話。多出三分之一的錢怎麼了,不興我爲祖國科技發展做貢獻嗎?麻溜點打過去,有人在撬我牆角呢。”
這聲音大的來簽字的出納都嚇一跳。小聲的問着:“往常不是都拖着李教授來鬧纔給嗎,怎麼今年怎麼時間沒到就給,還主動加錢。”對於這個三番兩次賴在財務室不走的可愛大叔,他們可是印象深刻。
財務總監撓撓自己同樣頭髮少的可憐的頭頂:“誰知道又是哪個刺激他了,他的錢愛給誰給誰。不過,估計我們集團很快又要入主新產業了,你去幫我查下各銀行可調用資金。”
夏末等了幾天都沒有等來和溫敏蕊的見面通知,李卓新也不主動提及,白天出去晚上回來,異常的忙碌。她的診療室成了她每天待的最多的地方。可以容許她的胡思亂想。
從來不響的門鈴在今早響起,迎來了張愛萍和孫嘉琪。兩人看着一頭金色亂髮顴骨凸起的夏末,完全沒有報道中的意氣風發。
張愛萍眼淚直流抱着她不撒手,心疼的說着:“你怎麼會瘦成這樣子。都沒吃飯是不是?”
孫嘉琪小心的捏一捏她的臉,只能抓到一層皮:“我知道當模特要很瘦,可你現在都快成電線杆子了,你這樣讓我們怎麼活。”
她們的到來讓夏末恢復短暫的生命力,而陽臺上的花花草草卻依舊枯萎,因爲無人照料。“現在的我在模特圈纔算是標準身材。安娜之前還嫌棄我有小肚子,現在絕對合格了。我很開心你們能來。”
張愛萍最是心疼夏末:“你怎麼能這麼虐待自己,哪什麼模特我們不當了,去它的世界模特大賽,我們好好讀書。”
孫嘉琪捏捏她的胳膊:“要我說最好過的日子就是在家閒着什麼都不做,想吃吃,想睡睡。”
夏末和張愛萍異口同聲的說着:“你就是頭會談戀愛豬。”相似而笑,幾人的情分盡在不言中。
夏末帶着她們往書房走去,哪裡空間大些,而且每個人有專屬自己的坐墊靠背。“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孫嘉琪:“猜的唄,你也就這個地方好待着。”
張愛萍更瞭解夏末的性子:“是書記讓我們來陪陪你的,你退學的事情大家已經知道了。班長還爲這事和人打了一架,沒想到看着秀秀氣氣的,氣性也不小。”
夏末吃驚的瞪大眼睛:“錢銘怡嗎?她以前心臟不好,現在能激動嗎?”
孫嘉琪用誇張的語氣說着:“好傢伙,她身體何止好,我看她都能學武松打虎了。她和愛萍兩人雙筆合併,所向披靡。我和你說,當時的情況那叫一個火花四濺,錢銘怡一個巴掌就甩在大個子臉上,如果不是食堂椅子固定死了,估計那人夠嗆。再說着兩位才女筆尖下的廝殺,哪更傷人於無痕,是令人佩服。”
張愛萍的猛眨眼激動的人沒看見,夏末笑着說:“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興奮起來,來了劫匪她還當鬧着玩呢。我倒是想見見你們的大作,探討探討。”
兩人沉默,因爲李卓新明確交代。不能將外面的諮詢帶進來,因爲夏末精神狀態不好。夏末失眠了,作爲枕邊人的他不可能沒發現,因爲沒有人睡覺是整夜維持一個動作的。而且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這讓他很擔心。
夏末笑着說:“琪姐。我知道你肯定將報紙塞在包包裡面了,拿出來我看看。小蘋果,我想看未來大記者的文筆如何,犀利嗎?”
事件從開始的娛樂版面跳轉到了社會版面,有人在懷疑夏末財產的真實性,有人在討論她的資金來源,更多的是在深挖這件事的起因和夏末背後的團隊,因爲一個普通女孩絕對不可能引起這樣的轟動。
夏末笑着說:“我猜猜看,這篇《她的優秀你們只能仰望,所以請閉嘴》肯定不是你寫的。因爲你的文筆沒有這麼細,《當她站在世界的舞臺,你們在做什麼?》這個倒是符合你的性格。只是你們都把我想的太完美了,我只是幸運而已。幫我謝謝錢銘怡,那首寫給她的歌就是她的,隨便她處理。”
孫嘉琪:“你還真偏心,她們都有專屬的歌,我怎麼沒有?”
夏末笑着說:“你有李鵬就好,我就不湊合了。”
張愛萍應合:“就是,我們遇上他都得靠邊站。”
孫嘉琪:“好啊。你們又合起來欺負我,看我的無敵龍爪手。”
三人在書房的地毯上玩鬧成一團,暫時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夏末心情忽然開朗了許多。
李卓新笑着說:“好在還有個書房。不然客廳可不夠你們折騰。女人這生物集聚在一起,還真可怕。”
兩人看着站在門口的人,迅速起身問好:“書記好。”
夏末從地毯上爬起來:“你回來了,嚇到她們了。在這吃飯吧,我去煮。”
孫嘉琪看他皺着眉頭看着地毯上的報紙,有些發怵:“不了。我們晚上還有選修課,不是,我和李鵬約了看電影,先走了拜拜。”
看着落荒而逃的兩人,夏末嘆氣:“你一定要這麼嚇她們嗎?這些報紙怎麼了,我看着挺熱鬧的。沒想到小小的我居然引起這麼大的討論,這算是名留青史還是遺臭萬年?”
李卓新見她說這話不像在僞裝,拉着她的手說:“下次我會注意不再嚇着她們。今天在家都做了什麼?”
夏末撇撇嘴:“看書,發呆,再看書,再發呆;然後就是你看到的樣子了。”
他輕撫着她眼瞼上的青黑:“怎麼不睡會?”
夏末用輕快的語氣說着:“我就知道瞞不過你。沒事,等想睡了自然就能睡着。”
李卓新心疼的說着:“沙發也沒用了是嗎?需要我給你拿點安眠藥嗎?”
夏末認真的思考着這個必要:“恩,等下個星期我還這樣,那麼你就給我幾片。”
李卓新:“好,就給你幾片,多了沒有。”
夏末笑着說:“我不會自殺的,你別擔心。我好不容易逮住一個你,還沒有厭倦,怎麼捨得離開。”
李卓新:“還是這麼調皮。”
“李卓新,你是不是故意把我電視機線扯斷的?網絡線是不是也你搞的鬼?”
“恩,我弄的,我怕你看了那些胡思亂想。”
夏末捏捏他的臉:“沒必要的,我其實很堅強,只是受了點打擊,緩幾天就好了。”
李卓新看着她的臉沒捨得下手,輕撫着:“我會讓人再買一臺新的給你,網絡也找人修好,你可以繼續寫小說,但是要按時吃飯睡覺。”
夏末點點頭:“好的,我答應你。外面怎麼樣了?”
李卓新用輕鬆的語氣說着:“你的成就讓許多人自嘆不如,而專門攻擊你的哪幾家報紙電腦遭遇不明黑客襲擊,高層隱私爆出不少,也處理了不少;私人雜誌社稅務情況被公開,自身難保。”
夏末嚇了一跳:“你不會是讓李教授他們去幹這個吧?”
李卓新點點頭,然後遺憾的說着:“我也想,可是他們好像搞不定。郭清找了你們朋友處理的,很乾淨,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夏末笑着說:“肯定是張慶,我讓他去學習電子商務公司的運轉,他倒是折騰起其他。”
李卓新:“他是個人才,你看人很準。”
夏末小聲的說着:“哪是當然,我一直運氣很好,不然怎麼會遇見你。”
隨後寂靜無聲,李卓新跟着她呼吸頻率呼吸着,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一些光。她睡着了,總於睡着了。兩人就這麼窩在飄窗邊,落幕的夕陽餘暉撒滿他們全身,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