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初夏的脣角發顫,滿溢的眼眶裡,一滴晶瑩的淚水悄悄從眼角劃過,低落在綿軟的枕頭裡,瞬間被吸收。
她沒有說話,可,房間的氣氛卻因爲她的沉默而越加的憂鬱。
又有兩滴淚水悄悄地滑落在枕頭上。
南宮蕭麟的心頭一窒,彷彿被她的淚滴給灼燙了,他抿了抿脣,難得對她承諾,“別擔心,我已經派人出去找了,會找到他的。”
“……”
“……”
寬敞高雅的房間裡,響起了女人極力想要壓抑住的抽泣聲,她蜷縮着近乎赤、裸的小身子,像個無助的小孩,一聲聲低微的抽泣聲直撞南宮蕭麟的心頭。
他破天荒地良心大發,之前還盤繞在腦海裡的一千零一種報復她的方法在見到她的淚水時統統拋向了九天雲外,甚至,他還鬼使神差地拿出瞭解藥,喂到了安初夏的脣邊。
可,女人緊抿着脣動也不動,彷彿靈魂被抽空。
他只好掰開了她的紅脣,在觸及被他咬破的綿軟時,他的眸光一暗,有些後悔剛纔對她粗暴。
他的眸光放柔,解釋道,“這是解藥,吃下去,等一下才有力氣出去找他。”
“……”找他?
他曾經那麼無情地對待她,她還要出去找他嗎?
往事一幕幕,一重重,歷歷在目,凌遲着她原本就該麻木了的心。
她一直都很恨他的啊!
恨不得他馬上死去!
可,現在聽到他即將不久人世的消息,安初夏心中卻只有揮之不去的苦澀,是痛,是悲,是傷……
怎麼會這樣?她不是該歡呼一聲,大呼老天終於開眼了嗎?
可是,爲什麼那麼簡單的一句歡呼卻像扎滿了萬千根刺,卡在她哽咽的喉嚨間,不上不下。
她是恨他的啊!
可是,她又心有不忍……
決堤的淚水撲簌簌掉下,柔弱的肩頭一顫一顫,那是沒有人能懂,沒有人可以訴說的哀傷。
“安初夏,你沒事吧?”
生平第一次,南宮蕭麟見識到了女人淚水這一武器具有多麼大的殺傷力。
他不解,那個安正理對她具有什麼樣的意義。
看到她這傷痛欲絕的模樣,他的心也跟着她那顫動的肩頭一下一下地抽疼了起來。
從沒有哄過女人的他,再次放柔了聲音,小心翼翼地將哭慘了的女人摟到了懷裡,任由她的淚水渲染着他那純白的高檔休閒服。
“好了好了,別哭了!有什麼事情我都幫你解決好不好?”
“瞧瞧你,哭得像只小花貓,醜死了。”
“唉,姑奶奶,別哭了好不好?今晚你要做什麼我都無怨無悔地奉陪到底好不好?
……
南宮蕭麟被哭得心煩意亂,以至於他沒有注意到,他這會兒的反應,這會兒的溫柔多麼多麼的不適合面對懷裡的這個小冤家。
這還是他恨不得掐死的可惡女人嗎?
看看她這楚楚可憐的模樣,他憐惜她還來不及呢。
只是,這變異的氣氛被兩個心情極端的人給忽略了,以至於到很久之後他們才發現,原來,愛情的種子早在這之前就悄無聲息地生根發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