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行雲在馬家一干人等的增幅下,幾個回合就把那鬼王了結乾淨,卻還覺心中怒惡難消,便將眼光眺向那諸天慶雲。
此正是他被那白虎星君的秋殺之力勾動心魔之時,便一點也見不得仇敵,他自想對方是闡門至寶,又與昊天過從親密,就要將之抓來好生盤問一番。
卻不想才動上這樣心思,堂單之上卻是一陣波動,眼看氣數又有變故,卻是那急逃下界的王道靈匆匆將其攔住。
這蛤蟆精得了昊天的好處,又有心中貪念作祟,身上本事竟然水漲船高,行雲也不管他是怎麼做到瞬間修爲提高數倍,料想他與碧音之間的因果恩怨,就也可算作仇敵,一樣可以宣泄心魔怒火,便就棄了那慶雲的想法與之對戰起來。
這一下兩人已經拆了百八十個回合,正纏鬥間,忽覺紫府中大力一閃,卻是那婚書紅芒被破,心中就有些大驚大駭。
這婚書好歹總掌三界姻緣是薩滿教未來的立教法寶它的護體紅芒是輕易破不得的,在這梅山之上除了那慶雲便是他與蘇漢驚,是再不會出現一個能夠破除紅芒防禦的人物出來!
想到此處,他便環顧四周想看出個端倪出來,卻見那王道靈身上突然出現一股強光從天靈涌出直上九霄,隨後便聽見九天之上一重磅礴聲音響起。
“今有梅山犯上作亂,不服管教,特奉大天尊法旨立刻將梅山六怪捉回斬妖臺一併斬首,以儆效尤!”
卻是那八皇子領命趕至,只見這梅山頂上,黑壓壓的一圈,雲端處又是金燦燦的一片,竟是那十萬天兵齊至,便將梅山之上圍了個水泄不通,與之相比,那王道靈所帶領的茅山弟子卻是不值一提!
也許是那宣旨官的聲音太過張揚嘹亮,倒把行雲心中的理智引發出來,待他弄清事情本末之後,便自忖道:
“這梅山兄弟乃真君府嫡系人馬,恐怕是現如今唯一值得信賴的天庭人馬,況且日後伐天少不得他們鞍前馬後,卻還是需要保他一下的!”
想到此處行雲便使出玄功變化,藍光一閃就飛到九天之上,堂單氣數瘋狂涌出,卻把整個梅山籠罩其中,與那八皇子領着的十萬天兵對峙起來。
那梅山上的老二見到昊天那般陣仗,臉色已經沉到了谷底,奈何對方指名道姓是衝着他梅山衆人而來,儘管對方的陣容已經不只是緝拿他們一個小小梅山能夠匹配的了,卻也還是喘出一股粗氣,剛欲上前迎敵卻被閃着藍光的行雲搶在了頭前。
他見行雲身上的藍光奇特,絲毫不次於二郎真君與那猴王,甚至比他們的老大袁洪還要高明一些,便在心中稱奇,轉而對那劉彥昌詢問起來:
“此子氣宇軒昂,身手不凡,卻不知是哪個大派名門裡的公子少爺?”
劉彥昌聞言卻又想起他那孩兒劉沉香的身影,卻是沉吟一聲對那金大升回道:
“他是誰人金二哥豈能不知?能有這般氣度運數又在這普天之下敢與昊天一爭的,除了那關北大弟馬,關行雲還能有誰?”
那金大升聞言也是震驚不已,想不到眼前這樣一個少年竟可以擔任封赦伐天之職,卻又轉而一想,即是大弟馬,便可算作自己人。
在那三聖母和沉香又被昊天算計之後,他就總聽二爺提起此人,說是若想真正的成功伐天,還得在這殺劫中依靠此人的機緣。
他便在心裡好奇,是什麼樣的人物連二郎真君與那大聖都辦不到的事情換做是他這樣一個年輕人卻又能成?
想到此處,他又嘆道:
“這就是真君口中日日念着的封赦先行官?我倒要看看,他又什麼特別的地方,小小年紀竟能封赦伐天?”
“是啊...他小小年紀,到底有什麼奇異之處,能伐上天去...”
此話聽在劉彥昌耳裡卻又五味雜陳,便只聽他也幽幽長嘆一聲,便向那九天之上,十萬天兵欺壓着的地方看去!
只見那九天上,八皇子見遠遠的飛來一人,卻不像梅山兄弟中人,便把手上令旗一揮,將天徵止住,朗聲問道:
“你是何人,敢阻天家去路?”
那行雲見對方身上隱有龍紋升騰,便知其就是昊天座下唯一的八皇子了,便也不肯失了薩滿大弟馬的身份,昂首回道:
“在下關行雲?”
八皇子聞言卻是一愣,此前怕並不知道梅山上還有馬家的人在,當即疑惑道:
“關行雲?馬家的藤蘿君,封赦先行官?你不在你的你的下界好好封神,卻來此處阻我天家的去路是怎麼回事?”
此時行雲腰間的秋蘭佩水光劃過,照在那八皇子身上,卻顯現出其氣焰中帶一抹剛正之氣,也不似其他天庭之人一上來就喊打喊殺。
再觀之舉止言談更有幾分福澤氣數在身,若能假以時日,叫其成長起來,倒也不失爲天庭的一方明主。便在心中思忖,倘若與之共同好了,將大義講明,或許可以免除伐天之舉,也好叫世人少受災殃,當即解釋道:
“我奉媧皇敕命,主持封赦事,在這一量劫,尚需真君府盡力輔佐,這梅山諸位乃日後封赦有功之人,天庭此時要動他們,卻是於理不合!”
那八皇子聞言卻也拿出天庭皇子該有的氣度與威嚴出來堅定道:
“真君府是受天庭管轄,大天尊早有敕命上界衆神不得擅自插手下界凡塵之事,且真君府衆人早已經受封赦,如今怎能再授神位?大弟馬也是將來統攝一方的存在,卻如何不知,這世上斷沒有一女二夫,一臣二主的事情?”
也說這行雲確是個癡人,他不知這八皇子今日已經命定在此遭劫,卻還一心想勸住這唯一一個在天庭上還有大氣運加身之人,便又對答道:
“天庭之上便也不是一切禮法都合時合儀,遍觀三界之中,無論人、神、佛、鬼,乃至那外道的邪、魔、兇、怪爲琢大道,懼都薄情寡恩,如此發展下去,豈不辜負當初盤王開天媧皇造世之恩?”
那八皇子聞言卻大搖其首反駁道:
“世間六道自當存有秩序禮法,天庭統攝八方,循規蹈矩又有何過之有?”
行雲卻是淡笑一聲,他不知道這八皇子自小被瑤池金母呵護起來,他一人眼中清明,便看這世間都是清明的,自認不知道昊天暗地裡做的那些事,當即坦然回道:
“昊天薄涼,更不懂用情治世,一味的袒護自己尊嚴,以至自家血肉親情不顧,若非如此,又何必對真君府和楊家趕盡殺絕呢?”
說罷,行雲又把手指向劉彥昌,繼續道:
“就算你那未曾謀過幾面的沉香侄兒,不過爲了救母出山,如今已經遭了天庭毒手,直到現在也是生死未知,叫你表妹一家飽受生死離別之苦,這又與三界世人何宜呢?”
那八皇子自小最崇拜的不過是那身爲天界主宰的天尊父親,又怎能忍受行雲去指責他的不是?況且楊家的事一直被天族視爲奇恥大辱,饒是以他未經世事的性子也不能接受,卻將那令旗一甩,高聲喝道:
“住口!便是他們一家藐視天規,令我天族蒙羞,父王每每念及骨肉親情都不忍心斬草除根,你身爲先行官怎能連這一點是非都不能變通?”
行雲卻想不到天庭的腐朽思想已經扎深到如此地步,就連稍微能說搭上話的八皇子提及此處也弄出這樣大的反應,就更別提讓其接受那昊天背地裡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了!
他那心魔還未消散,眼下已經看出不能說通對方,心中便也生出一些嗔意出來,便又要回話,卻是那下方的金大升察覺兩人氣氛不對,急忙飛身上前對行雲勸道:
“大弟馬的好意我梅山兄弟收到了,只是弟馬日後還有伐天要事待辦,萬不可因爲我等在此時有何折損,只要我們兄弟與他戰過一回,也好不叫辱沒了真君府的威名!”
這金大升不上來說這番話還好,他這一說,那八皇子便更加激動,卻指着金大升斥道:
“呔!你個逆賊,分明是天庭冊封的正神,範圍攛掇旁人反上天去,又是何居心?我不把你擒到斬妖臺千刀萬剮,難顯我天庭之威!”
行雲卻一把將金大升攬在身後,把雙眼微眯沉聲道:
“所以,你是一定要對梅山出手了?”
事關天庭威嚴,那八皇子再剔透個人,也終究還是天庭的八皇子,他生人昊天上帝獨子自然不肯讓天族威嚴受一人染指,卻也跨前一步,露出鋒芒昂首冷笑道:
“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