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
軒轅麟言看着突如其來的浣紗,心中只道來的正好,神色也比方纔多了一抹凌厲,聲音沉若風雨將來之前的暗涌,“浣紗姑姑還真是恪盡職守,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聽軒轅麟言語氣不善,話中有話,浣紗也不禁駭了一跳,心中暗道軒轅麟言回朝之時曾在大殿之上求軒轅帝賜婚,這次前來詞不是爲了幫這小賤人出頭的?
這般想來,浣紗面上趕忙換做了一副笑臉,恭恭敬敬地回道:“小人做的都是些粗鄙的活計,都是應該的。”
說着,拉了拉雪語,語氣一變,關切問道:“怎麼這麼晚了你還不去休息,在這裡做什麼?”
雪語見這浣紗變臉比翻書還快,心中自然知道其間的緣由,俯首回道:“姑姑方纔吩咐的活還沒有做完,只怕這會不敢去睡呢。”
軒轅麟言此次前來本就是聽了剪春的話欲要給雪語出頭,此刻聽雪語這般說,眼帶狐疑的看了一眼浣紗,冷笑道:“姑姑真是宮中的老人!旁的沒有學去,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倒是學了不少。”又對雪語說道:“今日你便在這裡休息,明日我去求了父皇便把你接到我的寢宮去。”
說罷,也不由雪語拒絕,又囑咐剪春好生照顧雪語,也不搭理一旁的浣紗姑姑,便甩袖而去。
浣紗姑姑聽軒轅麟言這般說,寒天之中,額上早已冒出了一層密汗,俯身行禮直到軒轅麟隱的身影消失在一片夜色之中,才暗自慶幸的擡起頭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雪語,臉上哪裡還有往日盛氣凌人的樣子,賠笑道:“雪語姑娘,你也早點去休息吧。”
剪春冷哼瞟了一眼這趨炎附勢的小人,只說道:“小姐,我們去休息吧。”
雪語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淺笑朝浣紗姑姑福了福身,“姑姑不是說下午的衣服沒有洗乾淨嗎?雪語還是洗好了再去休息吧。免得若是惹了麻煩,還連累了姑姑。”
浣紗聽雪語這麼說,趕忙賠笑說道:“哪裡有什麼髒衣服,都是我老眼昏花沒看清,你快去休息吧。”
說着,便推搡着雪語,催促着讓她離開。
雪語見浣紗姑姑這般,心中不由冷笑,面上卻依舊禮讓三分,莞爾道:“既然姑姑這麼說,我便休息去了。”
說罷,看了一眼剪春便帶着剪春朝屋中走去。
………………
御書房中,軒轅帝此時仍在批閱奏章,徐公公將小太監端進來的茶水接了
過來,擡眼便看到了面色不善的軒轅麟言。
“五皇子,這麼晚了您怎麼還沒休息啊。”
徐公公的聲音很輕,生怕打攪了此刻御書房中的軒轅帝。
軒轅麟言的面具在燈火之中閃爍着烏亮的幽光,看着御書房中紅燭閃閃,問道:“父皇可還沒有休息嗎?”
徐公公聽問,不知道軒轅麟言此刻前來是有何時,點了點頭道:“可不是嗎,最近國事繁忙,皇上夜夜批閱奏摺,也休息的晚。”說罷,見軒轅麟言神色中似有什麼事情,便將軒轅麟言請到了殿中的座位前坐下說道:“五皇子先在這裡坐一會,老奴幫你去通傳一下。”
軒轅麟言知道徐公公素來都是個有眼色的人,此刻聽他這麼說,也不拒絕點了點頭道:“那就有勞公公了。”
便看着徐公公朝書房之中走去。
徐公公端着參茶走到御書桌前,看着怔在俯首執筆批閱奏章的軒轅帝,小心翼翼的將參茶放在了一遍,正尋思着如何開口,卻聽軒轅帝聲音低沉的問道:“可是言兒來了。”
徐公公聽軒轅帝這麼問,趕忙點了點頭回道:“正是五皇子來了,老奴正要給皇上回報呢!”
軒轅帝聽徐公公這麼說,便點了點頭說道:“讓他進來吧。”
徐公公聽旨,也不敢耽擱,便匆匆朝外殿走去。
徐公公笑着上前給軒轅麟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方說道:“五皇子,皇上請你進去呢。”
軒轅麟言起身朝徐公公點了點頭,方道:“有勞公公了。”
徐公公搖了搖頭,眼中劃過一抹精明,“老奴不過是爲皇上辦事的奴才,都是分內事。”說着,看了一眼軒轅麟言又道:“不過老奴還想提醒五皇子一句,皇上夜裡證物繁忙,你若是有什麼要緊事,便趕緊說,千萬不要耽擱。”
軒轅麟言聽徐公公這麼說,自然明白他話中的道理,點了點頭道:“多謝公公提醒,我心裡自然有數。”
徐公公聽了,方接口道:“五皇子別怪老奴多嘴便是。”
說話間二人已經進了御書房之中。
御書房之中燈火通明,兩個當值的宮女見軒轅麟言進來了,便福身朝軒轅麟言行了個禮。
軒轅麟言見狀便朝二人點了點頭,示意二人起身,方走到殿中給軒轅帝行禮說道:“兒臣給父皇請安。”
軒轅帝目光仍舊落在奏摺之上並未擡首,只說了句,“這裡沒有外人,不用拘泥於這
些禮節了,你這麼晚來可是有什麼事嗎?”
聽軒轅帝這麼問,軒轅麟言起身便回道:“其實兒臣今日夜訪也並無要緊之事,只有一件事情相求。”
軒轅帝聽軒轅麟言說的謹慎,眼中不由浮起一層疑色,擡首目光灼灼的打量了一眼站在殿中的軒轅麟言,見他眼神堅定的看着自己,方問道:“你我父子,有什麼事情但說無妨,何必說求與不求呢。”
聽軒轅帝這麼說,軒轅麟言方纔說道:“兒臣想向父皇討一個宮女。”
軒轅帝沒有想到軒轅麟言這麼晚來便是爲了一個小小的宮女,眼中神色一凌,語氣也變得肅穆了幾分,“哦?”
軒轅麟言見軒轅帝這般表情自在意料之中,便俯身又道:“此女不是旁人,正是丞相之女樑雪語。”
聽軒轅麟言這麼說,軒轅帝的面上不由浮起一絲疑惑,想這樑雪語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竟然能讓自己的兩個兒子都爲之輕狂?若是如此想來,嚴重不由浮起了一絲玩味的神采,許久才道:“你這女究竟有什麼好的?竟然你爲她這般牽腸掛肚,深夜來訪?”
“兒臣行走四方,見過的女子各型各色也不再少女,但也只有這個女子,卻是兒臣見過最有膽色,也是最爲善良的人了。”
聽軒轅麟言言之鑿鑿,說的真切,軒轅帝思量了片刻,復又問道:“你可知道,她現在是帶罪之身嗎?”
軒轅麟言聽軒轅帝這麼問,點了點頭道:“那件事情如今並未查清,兒臣相信雪語的清白。”
“單憑你一人相信,怎能服衆?”
“父皇請聽兒臣一言,雪語雖然不是貴族皇親,卻也是堂堂丞相之女,樑相爲了我雲格,也算是勞苦功高,她的二女兒便是死在了太子殿下的手中,若是我們在這般對待他的大女兒,您說他的心中怎會沒有想法?”
軒轅麟言此話說的皆都在情理之中,軒轅帝聽了,心中也爲之一動,後宮之事他嫌少過問,但是後宮不穩前朝不定的道理他卻也是明白的,此刻聽軒轅麟言這般說,心中便也有了幾分計較,方問道:“那依你之見,眼下又該如何處置這樑雪語爲最佳呢?”
軒轅麟言見軒轅帝口風有所鬆動,便行禮請道:“若是父親相信麟言,便將這待罪之女賜給兒臣吧,兒臣剛回到宮中身邊也缺少看茶伺候的人。”
軒轅帝目光炯炯的看着軒轅麟言,良久才點了點頭,道:“既然你已開口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便依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