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拓見自己父親發怒走了,捂着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臉快步追了上去。
雪語站在原地看着怒視自己的樑文儒,正欲開口說話,就聽樑文儒怒喝道:“逆子!隨我來!”
聽樑文儒這麼一喊,圍觀的下人們紛紛朝四周散去,剪春跟在雪語身後,略顯擔憂地問道:“小姐,這下可怎麼辦啊?”
雪語看着樑文儒的背影,水眸輕轉,扭頭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們只是捉賊,並未打過什麼世子,記住了嗎?”
此時,天空烏雲漸漸聚攏,雪語跟在樑文儒的身後擡頭看了一眼東邊滾滾而來的密雲,雙眸騰起一片氤氳,微微半眯眼瞼,心中暗道:是誰要讓我身敗名裂呢?
此時院中往來皆是賓客,樑文儒一路走着,臉上始終掛着一沉不變的笑容。雪語跟在樑文儒身後,見人便依禮行禮,倒也顯得落落大方,不輸人前。
迴廊兩邊,芙蕖出水豔而不媚,荷葉田田鋪滿碧池,池中水光瀲灩,泛着點點銀光,偶爾幾位錦鯉浮出水面,“噗噗”的吐過水泡又沉了下去。
“你聽說了嗎?宇文靖家的長子剛纔在後花園被人給打了!”青衫男子顯然沒有留意到從後面走上前來的樑文儒,手上瀟灑的搖着玉骨扇,饒有興致的談論着今日之事。
“哦?還有此事?”灰衣的男子聽青衫男子說的言之鑿鑿不像作假,便湊着頭捱了過去好奇問道。
“啪”一聲,青衫男子將扇子合在了一起收入手中,故作賣弄的說道:“只怕就你孤陋寡聞不知道了,你沒見剛纔在院中,那世子被打鼻青臉腫的樣子!”
青衫男子說着,左右顧盼了兩眼,“那相府大小姐……”話剛出口,便看到了跟在二人身後樑文儒,青衫男子臉上表情登時僵在了那裡。
灰衣男子聽的意猶未盡,見青衫男子話說了一半以爲他是搬弄玄虛,便嘲諷道:“你倒說說這相府大小姐怎麼了?”
“相府大小姐自然蕙質蘭心,冰雪聰明。”青衫男子順口接着,給灰衣男子使了個眼色。
灰
衣男子會意朝後一看,也面若死灰一般愣在了那裡。
雪語看着二人如此神情,又打量了一番二人穿着,便猜是一般尋常官員,但見樑文儒什麼也不說,怒目瞪了二人一眼,便擦身而去。
雪語跟在樑文儒身後走過青衫男子的身邊時,玩味的瞟了青衫男子一眼,緊接着一腳狠狠的躲在了青衫男子的腳上,嘴角掠起一抹輕笑,語氣邪魅地說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說罷,便跟着樑文儒揚長而去。
書房之中,樑文儒劍眉微挑,目光犀利的看着眼前垂手侍立的雪語,眼中寒光微閃,“今日之事你可有什麼要說的嗎?”
雪語聽問,美目微擡正好對上梁文儒的眼神,眼中探視、厭惡之意盡顯無餘,雪語淺笑,燦若浮花,反問道:“爹爹所說是何事?”
屋外人聲嘈雜,屋中寂靜無聲,只有窗前珠簾在微風中輕擺,偶爾發出一絲些微的響動。
樑文儒沒想到雪語竟然這斗膽敢反問自己,看這個陌生的女兒,眼中浮起一絲絲讓人感覺危險的光暈。
“好!你竟然問我,那我便問你,你爲何要打宇文拓?”樑文儒說着,一巴掌狠狠拍在了屋中的蝶幾之上,蝶几上的花瓶被震的嗡嗡作響。
“怎麼能說是我打他呢?我今日不過是爲了維護府中安寧,打了一個賊人而已。”雪語說的振振有詞,絲毫沒有半點畏懼的意思。
樑文儒看着雪語如此膽色,自是自己始料未及,心中不覺又從新對雪語審視了一番。
此時正好樑母帶着詩然從花園趕了過來,王管家守在門口一件事樑母來了,趕緊請安行禮問候:“老夫人福壽安康,怎麼您親自來了?”說着,便推門將老婦人請了進去。
樑文儒沒想到樑母會爲此事親自跑上一趟,見樑母推門而入,臉上的表情立馬緩和了七八分,嘴角勾起一抹恭敬的笑容,迎過去請安道:“母親,您怎麼親自來了?有什麼事情讓下人來吩咐一聲就行了。”
雪語見樑母來了,自然是若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敢
怠慢,佯裝委屈的給樑母行了個禮,“祖母福壽安康。”
樑母見雪語滿臉的委屈,心中自然心疼,招了招手示意雪語到自己跟前來,方纔慈眉善目地問道:“這是怎麼了?”
樑文儒見狀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寥寥幾句將今日之事說與了樑母聽。
樑母其實在就知道事情經過,這麼一聽,又明白了幾分,拉着雪語問道:“可是真有此事?那他遣人送與你的紙條可還在嗎?”
雪語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剪春,輕聲回道:“幸虧孫女留了個心眼,將這紙條收了起來,要不然只怕今日真是有口難辯了。”
說着,挑眼看了一眼詩然,見詩然事情自若,心中便又盤算了起來。
剪春授意將之前收到的紙條取了出來,樑母拿着紙條仔細看了兩眼,才交給身旁的樑文儒,道:“你仔細瞧瞧,看這字像咱們院裡誰的?”
詩然看着樑文儒手上的紙條,眼中暗潮微涌,看着雪語等人都盯着樑文儒,縮在衣袖中的手緊緊攥在了一起。
樑文儒一向對樑母的話言聽計從,此刻聽言,便將紙條拿過去自己看了幾眼,只覺這字跡似有眼熟,眼中精光一閃,眼尾餘光掃向詩然,輕咳一聲,思慮了片刻才說道:“這恐怕……”
“恐怕什麼?”樑母看着樑文儒欲言又止的樣子,眼眉一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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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文儒心中此時已經明白了個七七八八,見樑母這麼問,故意說道:“這字寫的並無特色,只怕相似之人必定不止一個,今日是母親大壽,何必爲了此事勞神呢?”
雪語見狀,知道是樑文儒此時不想將事情鬧大,便也識體的請禮道:“爹爹言之有理,今日是祖母的壽辰,又怎麼能讓這種事拂了祖母的興致呢,只不過孫兒不才,無意得罪了世子,還要望爹爹多說好話才行。”
詩然在旁一直未言語,想剛纔一幕驚魂未定,現在又見雪語這般見縫插針,莞爾說道:“姐姐果然是明白事理之人,這宇文氏一家在我朝家大勢大,姐姐今日這麼一鬧,只怕患無窮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