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虛前期可以隨心所欲改造世界，他說恆星是冷的，恆星熱核聚變就變成冷核聚變；他說萬有引力定律應該改爲萬有斥力定律，萬有斥力定律立刻成爲現實世界的事實，萬有引力定律反而成了不科學的幻想。煉虛前期，就是一方宇宙的上帝，他允許世界有光，世界纔會有光；他允許量子糾纏可以無視距離傳送信息，量子糾纏網絡才能無視距離傳送信息。”
上帝說，要有光，便有了光。
每位煉虛前期都是無所不能的神，超越了遠近高低大小概念，超越了維度時間概念。
煉精化氣是一階，煉氣化神是二階，煉神還虛是三階，煉虛合道是四階。四階生命，其間最弱的煉虛前期，也能令宇宙規則屈從自己的意志。宇宙有極限有輪迴，半徑數百億數千億光年的遼闊宇宙，也只是煉虛前期手中玩耍的彈珠。
小說漫畫影視可以肆無忌憚幻想，可若想把幻想角色具現到現實世界，就會出現四階悖論。倘若完美具現四階生命的力量和知識體系，四階生命誕生的霎那就看穿了劇情宿命，旋即砸碎維護劇情運行的規則枷鎖，把劇情世界篡改成自己想要的自由世界。宇宙有極限，煉虛前期的極限高於宇宙，如果強制規定四階看不穿劇情宿命或砸不碎劇情枷鎖，他就不是真正的四階生命。
具現真正的四階生命，他將砸碎劇情枷鎖；砸不碎劇情枷鎖，他就不是真正的四階生命。
此即爲四階悖論。
宋破心簡單總結說：“四階生命不會被劇情枷鎖限制，被劇情限制的不是四階生命，是謂四階無劇情。引用另一套五級文明體系，一階煉精化氣對應着一級文明，二階煉氣化神對應着二級文明，三階煉神還虛對應着三級文明，四階煉虛合道對應着四級文明。四階無劇情的另一種說法，即是世間無四級文明劇情世界，文明發展到四級文明，必定粉碎造物主的枷鎖，哪怕造物主是更高層次的五級文明。”
吳煒越聽越糊塗：“四階生命無劇情，且四階生命本身就是宇宙規則，你追求的超脫本源宇宙又將怎樣超脫？”
宋破心仍不正面回答，話題忽然轉到主神空間構造：“道友有無注意，主神空間附屬的劇情世界輪廓，絕大多數都限制在狹隘的區域。偶爾出現星系級別的戰鬥場面，主神空間也會嚴格遵守劇情，壓縮智慧生命的活動區間。”
吳煒：“怎麼說？”
宋破心：“如果道友有心，應該注意到朝天闕小宇宙也是類似的取捨。原因呢，其實很簡單。我說過，絕大多數主神空間是還虛後期準聖級別的造物，還虛後期準聖沒有能力模擬半徑數百億數千億光年的遼闊宇宙，勉強推演也勢必引入許多定量模型，無益於收集社會科學實踐數據。一方面，爲了得到較準確的數據，縮小實驗室範圍；另一方面採用約數隔絕，降低計算量，性質類似計算圓周率時採用3.14數值。又像推演銀河系，雖然地球人類或多或少也會影響地球大氣層密度進而影響到太陽系的運轉，但是這丁點兒影響實在太弱了。因此，儘管地球數十億生命的社會科學預測非常複雜，卻可通過約數處理式忽略，在地球文明走向星空之前，不去計算地球文明對十萬光年距離之外的影響。”
吳煒搖頭：“不，我的疑惑，既然本身就是規則，又如何超脫規則？這句話彷彿也是悖論。另一方面，我對所謂的‘本身即是規則’也不理解，自然科學是反映物質態運動的規律，再所謂的規則由心，也無法修改最底層的規則吧？就像時間之蛇，操控它的靈氣維度，或者增加刪減某條維度，將會呈現出魔法風格、玄幻風格、神國風格，可變來變去也只是表象的改變，內核的維度物理學仍舊是建構世界的底層基本規則。”
宋破心解釋說：“這並不難理解。我們可以把自然科學體系想象爲一座積木大廈。核心物理學定律視爲積木大廈的根基，一層又一層自然科學積木，最終堆積一座燦爛輝煌的自然科學大廈。”
吳煒：“可以這樣比喻。”
宋破心：“自然科學大廈一層套一層，邏輯嚴密且次序講究。然而，問題在於宇宙是有窮可解的，這座燦爛輝煌的自然科學大廈漂浮在無盡虛空，無所謂底層與高層。這意味着，我們我抽調最基本的核心物理學規律積木層，粉碎爲最基本的積木，重新構建一座積木大廈。最基本的積木構件誠然無法顛覆，可積木構件疊加形成的物理學規律卻能隨心所欲編輯，每一次宇宙輪迴都能建立一套新的物質態運動規律，進而呈現出不同的自然科學體系。”
吳煒駭然變色：“自然科學也陷入了無盡循環？”
宋破心嘆息一聲：“五級文明體系有句流傳已久的俗語，一級文明最自信，二級文明最黑暗，三級文明最自信，四級文明最絕望，五級文明最超脫。”
“一級文明通常侷限於一顆星球，成爲星球霸主多年卻又感知不到其它文明的強敵，常常自誇爲宇宙間唯一生靈，自信到狂妄。”
“二級文明最低下限是走向星空，掌握了光速飛船，不同的生命結構，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價值追求，堅信自家文明纔是終極真理、唯一真理，爲了守護自己所在乎的東西英勇戰鬥到死。十家二級文明，最少有七家文明接觸之後產生糾紛，進而演變成不死不休的世仇。”
“三級文明走遍了宇宙角落，明白了靈氣等超自然力量原來是特殊的科學力量，超自然力量和科學力量走向了統一，自然科學力量和社會科學走向了統一。時間回溯的面世，更可繞過宇宙輪迴，達成宇宙滅而我不死的終極永生。這是最統一的時代，也是最光明的時代，每家三級文明都積極向前，瞻望更加美好的未來。”
“可到了四級文明，希望卻突兀戛然而止。因爲宇宙是有窮有極限的，再精彩的不同演變，無論數字有多龐大，一萬億億億億億億億億的一萬億億億億億億億億億億次方的一萬億億億億億億億億億億次方，也有它無法超越的上限。更絕望的是自然科學大廈的崩塌重組，沒有一條物理規律再是不變的真理，大到光速速度，小到普朗克長度，想怎麼改就怎麼改。似我剛纔舉例的自然科學大廈，道友或許自欺欺人覺得自然科學大廈崩解證明它不是最根本的科學，那些積木構件纔是最核心的規律。可，事實哪有這樣簡單！”
“科學是什麼？”
“科學是實證主義，觀察客觀世界，歸納總結客觀事物的普遍規律。哲學時間視覺審視，觀察物質態演變，總結出來的物質態演變規律就是自然科學或社會科學。”
“可，自然科學大廈的例子，所謂的積木構件不是指代底層基礎規則，而是指物質態本身。舉例電子圍繞原子核旋轉這種現象，積木構件指電子和原子核，描述電子圍繞原子核旋轉這種現象需要多個積木構件疊合。不要苛刻追問電子和原子核本身也蘊含無數物理學規則，這裡只是舉例而已，電子和原子核也不可能是積木構件。就我的知識庫所能理解，積木構件應該是宇宙之源，就像宇宙大爆炸理論在大爆炸之前的奇點設定，它纔是物質態本源，我們所觀察到的一切自然客觀規律，都是物質態演變的一種可能。也即是說，物質態怎樣演變，就會產生怎樣的自然科學體系。”
“宇宙物理學定律的可塑性，抹殺了觀察、猜測、推理、實驗等邏輯鏈的努力結晶，讓智慧生命泛起幻滅絕望情緒。所謂宇宙，是否是人爲製造？如果是人爲製造，努力還有沒有意義？隨着生產力的進步，產生關係不斷隨之調整，一次次顛覆既有的倫理道德和善惡觀念。宇宙製造論，抹殺了智慧生命的努力，也抹殺智慧生命俯視低階文明的高傲。如果大宇宙是某人的玩物，所有的自然科學定律都是笑話，所有的社會科學規律是否也是笑話？”
“煉虛前期可以隨心所欲干涉物質態的演變，可以憑空製造無數截然相反的自然科學體系，科學與不科學，真與假，在這一刻都沒有了意義。四級文明夾在還虛期和煉虛期之間，虛字即是虛無、虛妄，一切真理歸於虛妄，一切追求歸於虛無。真和假沒有意義，對和錯沒有意義，善惡道德皆是虛妄，忠誠和背叛沒有意義，正義和邪惡更是虛妄。世間一切都是虛妄，世間一切都沒有意義，智慧生命和非智慧生命沒有區別；高尚品德和卑劣下賤沒有區別；多數人的信仰和少數人的信仰沒有區別；再極端點兒，我殺你和你殺我仍舊沒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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