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 六扇門(一)

騎士呵呵輕笑:“你這番僧武功好高,中原武林裡恐怕也能排名前十,可是啊,我六扇門從來都不苛求赤手空拳戰敗敵人。”

說話間,騎士左手一探,掏出一柄手銃。天華二十二年起義到今日,在巨量資金和人力資源支持下,火器生產的數量和質量,都日新月異般速度飛快更新。時至今日,六扇門全部配備精良手銃等尖端火器,常常賴之圍剿江湖豪客。

瞧見騎士拎出手銃,鳩摩智暗道一聲不好,連忙運起所有氣力向遠處飛奔。吐蕃前些年與帝國邊軍頻繁摩擦,無數酋長頭目被燧發步槍教訓的頭青臉腫,火器威名早已傳遍高原。這時代的火器都是大口徑,雖然有效距離較短,但是近距離威脅遠甚於後世警用手槍。近距離一顆子彈的襲擊,絕不弱於六脈神劍一道攻擊,六名騎士或有六柄手銃或有十二柄手銃,近距離內對鳩摩智的威脅遠大於段譽的六脈神劍。

鳩摩智印象裡的火器還停留在帝國邊軍的制式裝備,並不曉得六扇門所用手銃是專用火銃,是以雖然下意識最快速度離開,卻還是慢了一拍。如果是普通人拎槍射擊,因其肌肉反應速度較慢,高手或可提前預測預判以期避開。但,六名騎士同樣是內功好手,尤其當先這一位騎士更是精通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之一的鷹爪功,手爪功夫配合火銃經驗,威力加成遠超鳩摩智想象。

只見騎士左手臂彷彿隨意一擡,一顆子彈旋轉射向鳩摩智。

鳩摩智大駭,連忙竭盡全力躲避。

或許幸運,這顆子彈準頭稍差,擦着鳩摩智僧衣穿梭而過。可,當先那名騎士射擊同時,其餘五名騎士也立即跟進,且配合的非常完美,鎖死鳩摩智利用輕功微小幅度閃避的可能性。啪,一顆子彈擦過右腹,火辣辣疼痛登時傳來,鳩摩智愈加驚懼。情知如果執意帶着段譽,極有可能被六扇門遊騎利用火銃狙殺,於是果斷壯士扼腕,反手把段譽推向六名騎士替他擋子彈,自己則將輕功運轉到極致,飛速撤離這危險地帶。

六扇門遊騎其實並沒有太多優勢。其一,手銃威力大,卻是單發,換裝子彈時間足夠鳩摩智反殺衆人;其二,鳩摩智輕功絕妙,尤其是丟了段譽這累贅,逃出火銃有效範圍,就別想再追上他。

眼睜睜見鳩摩智籍仗輕功逃去,六名遊騎全部臉色難看。

天華帝國所轄江湖事務部門,有錦衣衛、職方司、六扇門等。其中,錦衣衛和職方司全面統籌國內國外情報,武林江湖只是兼顧。六扇門是最早成立的專司江湖事務的部門,怎奈起義前天帝教工作重心在於傳教和策反,起義后帝國工作重心在招降納叛恢復地方生產,對六扇門的投資始終少的可憐。時至今日,六扇門一直未有突出貢獻,聽聞已有風聲說,皇帝陛下和帝國議會嚴重不滿意六扇門的表現,準備另外組建新部門。

本任六扇門局長不甘心恥辱下臺,努力集中一切既有資源,準備搞個大新聞。

當代武林江湖,有“北喬峰,南慕容”之說,若能擒拿這兩位,定然瞬間轟動江湖,令帝國議會那些老爺們明白六扇門的厲害。而且,北喬峰還罷,這南慕容,與六扇門淵源頗深。

十餘年前,六扇門下轄堂口龍淵堂堂主燕龍淵,武功高超,且慷慨贈送少林寺七十二絕技,瞬間成爲六扇門的傳奇。可惜,這等人物,非但沒有率領六扇門崛起,反而在天帝教起義前夕突然消失。衆遊騎本以爲燕龍淵身負重任,潛入中原爲王前驅,仍舊尊重他崇拜他。誰知上頭通報,及此後調查,言之鑿鑿證明:燕龍淵的離開,不是身懷重任潛伏中原,而是在危機面前選擇叛變。進一步調查,在輪迴者意外干涉下,燕龍淵原是慕容博假扮的重要情報也被披露。再追蹤慕容博及其背後勢力,六扇門恍然大悟,這廝原來是不甘心失敗的鮮卑餘種,投靠六扇門是爲了禍亂天下。慕容博棄離六扇門返回老家,旋即在江淮集合力量試圖割據一方,還別說,慕容博當時還真拉起一支三四千人隊伍。可惜,這並沒有什麼卵用,帝國王師尚未南下,就被宋國殘兵掃蕩式鎮壓。

此後,六扇門就把慕容博列爲叛賊。

慕容博是六扇門的污點。

只是慕容博早已詐死,且其武功高強來去無蹤,甚難拿到真實憑據敲掉隱藏在七彎八曲河港之中的慕容世家。帝國講究依法治國,六扇門抓捕時固然有便宜行事之權,卻也得向其它部門展示足夠的證據。

幸在,事實證明,江湖豪客無干淨身,只要肯查,違法犯罪之事數不勝數。

資源集中在喬峰和慕容復身上,更遣派大量遊騎入駐蘇州,躲在暗處的慕容世家很快露出破綻。突破口是慕容氏的姻親,曼陀山莊的李青蘿,此女心狠手辣,因爲與段正淳的情傷,殺了好些段姓男人。其中一名遇難者,少年行走江湖,學武天賦不足卻頗能混事兒,後來棄武從商販布,趁着帝國鼓勵商貿機遇,驟得富貴。布商遇難後,其家懸賞千金又廣招舊友,很快探得真相。只是布商結交的都是尋常武夫,情知王家與慕容家交好,且王語嫣與慕容復極有可能締結姻親,怎敢捨命冒犯武林間響噹噹的南慕容慕容復。布商家人沒有辦法復仇,又不肯這樣忍氣吞聲,於是違反江湖規矩上告給六扇門。

六扇門六名遊騎,今日目的本來是暗訪曼陀山莊,爲抓捕李青蘿黨羽做準備。怎想路上偶然遇到了鳩摩智,鳩摩智番僧模樣一眼瞧的明白,其人出現在中原本就是六扇門的失職,所以立刻停馬追問鳩摩智底細。不意鳩摩智武藝這般高強,先是輕鬆擊敗鷹爪功大成的頭目,後又連續躲開近距離手銃襲殺,令六名遊騎恁的沒有面子。

鳩摩智跑了,現場還有段譽、崔百泉、過彥之等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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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名遊騎怒氣撒在三人身上:“你三人與這番僧是何關係?”

六扇門雖然專項負責江湖事務,畢竟是帝國正式政府部門,段譽身爲討厭習武的大理鎮南王世子,或許對武林江湖一竅不通,卻早就聽說過六扇門的威名。與以文御武的趙宋王朝不同,天華帝國軍將地位極高,尤其是邊疆總督,除了不能像五代軍閥那樣擁兵自重之外,權柄不弱於以武當國。天華帝國討定殘宋政權時,先鋒軍與大理先後戰鬥數次,結果全是大理慘敗。戰果最大最狠一次,天華帝國一萬步兵加三千騎兵,駭然全殲大理國五萬部族聯盟軍;戰果最令人膽顫一次,天華帝國三千步兵,在雨水浸溼火藥,所有火器全部溼潮不堪用時,毅然全軍刺刀衝鋒,擊潰了大理國一萬部族聯盟軍,自此,大理國再也不敢挑釁天華帝國。若非大理國道路艱險,物資運輸補充困難,且脫離中原已久難以快速恢復統治,天華帝國早就滅了大理國。

段譽知曉國人恐華心理,自己也不願招惹是非引起邊疆衝突,是以無暇理會崔百泉和過彥之。段譽剛站穩腳步,根本不管六扇門遊騎如何說辭,立刻運起凌波微步,拼命竄向遠方。

六扇門遊騎猝不及防,一名遊騎飛奔撲向段譽,其餘扣動扳機射擊段譽。然則,凌波微步奧妙無窮,再加上段譽修煉北冥神功得來的真氣,速度並不弱於鳩摩智。遊騎更換手銃填充子彈射擊段譽的時間,段譽已經飛奔出手銃有效射程,更將試圖輕功追他的遊騎遠遠甩在身後。

鳩摩智老番僧跑,段譽小白臉也跑。

都把六扇門當成什麼了!

六名遊騎愈加憤恨,惡狠狠轉向崔百泉和過彥之:“你們也想跑麼?”

崔百泉和過彥之當然也想跑。可六扇門遊騎與鳩摩智交手時,崔百泉已看明白,專精鷹爪功的遊騎頭目,其功夫與自己彷彿之間,如果拳拳到肉交手,崔百泉雖然不敵六扇門遊騎,卻也可輕鬆離去。可,六扇門遊騎有火銃,且不守武林規矩不崇尚單打獨鬥,只須兩名遊騎纏住崔百泉和過彥之,其餘四名火銃輕鬆崩死兩人。

想跑,卻跑不了。

過彥之稍稍熟悉公門套路,自辯說:“我與師叔,並不認識那番僧,剛纔還打了一陣。”

遊騎頭目:“有沒有關係可不由你說了算,走,跟我回六扇門分部接受調查。”

過彥之臉色微變:“這……”

吳煒滅夏退遼一統中原之後,中原********淡化,江湖與官府之間矛盾漸漸由次要矛盾升級到主要矛盾。江湖豪客崇尚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武力爲尊且沒有約束的自由,而帝國政府天然追求秩序穩定,試圖管教約束江湖豪客的法律制度出世就被武林敵視,誰投靠官府誰就被罵作朝廷鷹犬。過彥之不願意與朝廷有所牽連,哪怕是以作證身份進入六扇門。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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