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裡，宋破心忽然又筆鋒一轉：“關公戰秦瓊，誰更厲害？”
不等吳煒回答，宋破心已經自說自話：“三國演義的關羽和隋唐演義的秦瓊，誰更厲害？西遊記的孫悟空和漫威的超人，誰更厲害？龍珠的孫悟空和西遊記的孫悟空，誰更厲害？不同的小說設定，不同的力量體系，怎麼相比！莫說龍珠的孫悟空和西遊記的孫悟空無法比較誰強誰弱，就是三國演義裡的關羽也不一定比西遊記的孫悟空弱。因爲三國演義和西遊記是兩截然不同的世界，憑什麼孫悟空到了三國演義世界還能祭出金箍棒？”
“地球因此有一笑話，小說漫畫影視的角色強弱應該這樣排名：第一階是一人滅國，馳騁疆場的殺人機器，能夠一己之力幹掉一個大國；第二階是恆星毀滅者，馳騁星空的霸主，能夠一拳毀滅恆星；第三階是銀河系至尊，銀河系數千億恆星，在他腳下瑟瑟發抖；第四階是宇宙之王，君臨宇宙的無敵存在；第五階是萬界之主，縱橫無數位面，踐踏無窮宇宙；第六階是神奇之書，這本書每一頁夾縫裡都有一尊萬界之主，它所書寫的就是衆生的最終歸宿；第七階是作者，神奇之書的創作者，他想把一個角色寫的有多強，就可以寫的有多強；第八階編輯，他說某某情節需要刪改，作者就得乖乖刪改；第九階是主編，他說一，編輯不敢說二；第十階是有關部門，簽署一則出版管理條例，無數主編雞飛狗跳；第十一階是六長老，管理有關部門的至高存在。”
吳煒聽的哈哈笑起來。
宋破心輕笑着說：“不同故事設定，不同的力量體系，根本無法比較誰強誰弱。角色強弱十一階，說的有一定道理，但畢竟只是一則笑話。因爲角色強弱是可以比較的，譬如主神空間，不同劇情世界的串燒，其實已經蘊含了誰強誰弱的比較。當然，角色強弱十一階的支持者，可以繼續辯駁說主神空間也是小說設定。”
“咱們不去糾結這些。”
“不同故事的角色，之所以不能比較，是因爲他們的強弱都是作者的白日幻想。作者有能力幻想無盡的世界，卻無能力把幻想具現化到現實世界，劇情角色的力量都是無根之萍的幻想，自然難有誰強誰弱之分。但是，作者之外還有製造者，即是能把幻想具現化爲現實的存在。譬如主神空間，譬如朝天闕小宇宙，我們掌握了智慧生命的批量製造工藝，我們掌握了維度物理學和小宇宙製造，就有能力把那些幻想世界具現爲真實的世界。”
“內生宇宙式爲劇情人物提供能力源泉，令角色擁有作者創作的幻想能力，虛假與真實在那一刻統一。無數幻想角色被具化爲現實，他們站在同一平臺，如此才能真正打一場比較誰強誰弱。當然，角色的能力源泉來自於創造者，就像潘未來，她最初具現的力量肯定遠遠低於我；創造本源宇宙及我的偉大存在，也肯定也是我當年無法仰望的存在。”
“但是，生命是有上進心的。劇情角色由幻想具化爲真實生命，有了真正的靈魂，必然不甘心被劇情主線約束，生生世世囚禁在沒有未來的無盡循環。角色具現化之後新生命，最初或許受制於創造者的限制，維持劇情中的已有實力。經過若干年努力，超脫了劇情枷鎖，超脫本源宇宙限制，這些具現化的新生命，未必沒有可能追上製造者的步伐。”
“譬如我，《星河遊民》原著裡，我是聖人之上的道祖，約等於煉虛前期。我超脫了劇情枷鎖，掙脫本源宇宙對我鉗制，拼命的追逐未來，現在已經是煉虛後期。”
吳煒不禁咂舌。
宋破心果然不是普通的聖人，甚至不是普通的道祖。吳煒之前經驗法猜測三階幻想位面或許存在一位煉虛前期，怎料宋破心的厲害遠超他想象，竟然粉碎了劇情背景賦予他的道祖枷鎖，攀升到了煉虛後期境界。
宋破心繼續侃侃而談：“作者創作故事，製造者把故事具現化，所以作者常常不足爲慮，唯有製造者纔是亟須關注的關鍵。譬如時間之蛇世界，它是某個附屬科技文明創作的小說，其作者不值一提，只是一介區區百歲而死的凡人。時間之蛇的作者無法影響時間之蛇世界，潘未來殺死時間之蛇的作者也無法超脫時間之蛇劇情枷鎖，阻擋潘未來外援方式超脫的是我或者說三陽子化身，時間之蛇世界的製造者。”
“作者虛無縹緲幻想不值一提，把故事具現化爲現實才是偉岸力量。”
“劇情如若完美具現，必須賦予劇情角色相似的能力，不說百分之百，最少也得模擬到99.99%。”
“然而，這樣就產生了四階悖論。”
“煉精化氣體系裡，煉精期、化氣期、煉氣期、化神期、煉神期等，皆不值一提，到了還虛期，尤其是還虛中期，才值得重視。靈氣力量與科學力量的統一，是還虛前期的基礎；若能更進一步看穿世界的本質，方能視爲還虛中期。還虛中期看穿了世界本質，製造者如果賦予劇情角色還虛中期實力，該劇情角色或許懵懂劇情的無形約束，卻能看清劇情世界的維度結構和劇情不斷循環重置的絕望，勢必千方百計尋找自我解放之路。還虛中期能夠看穿世界演變的規律，卻無法超脫劇情世界規則，最是煎熬。”
“還虛中期不甘於無限循環，嘗試統一自然科學和社會科學，如果僥倖有所成就，便是還虛後期。譬如三陽子，雖然我本尊具有煉虛後期修爲，可這具化身的的確確是還虛後期，最頂級的還虛後期。時間之蛇這樣的世界，頂級的還虛後期即可製造。”
“還虛後期追問自然科學規律，不斷仿造世界研究社會科學規律，若能有所成就真正勘破物質態演變規則，便能無視劇情循環的強制重置，是謂宇宙滅而我不死。絕大多數的主神空間，包括李柳潮的主神遊戲空間，都是還虛後期級別的造物，追求的也是宇宙滅而我不死，生命久遠到無視任何宇宙的輪迴。”
“如果道友有注意，許多有覺悟的主神空間或代理主神，常常派遣輪迴者奪取劇情世界的關鍵道具。於輪迴者角度來說，奪到關鍵道具就已完事；而於主神空間來說，觀察關鍵道具缺失之後的劇情世界演變，纔是真正的目的。如果劇情世界是平靜湖面，輪迴者變是主神空間投擲的石子，向湖面投擲石子，觀察石子蕩起的波紋漣漪。也即是說，主神空間的本質和三陽子化身製造的朝天闕小宇宙一樣，都是頻繁社會實驗汲取社會科學規律的道具。如果這樣，劇情世界將會怎樣演變，如果那樣，劇情世界將會怎樣演變；如果發佈這樣的任務，輪迴者將會如何抉擇；如果發佈那樣的任務，劇情世界將會怎樣自洽演變，等等，輪迴者和劇情世界都是主神空間社會實驗的棋子。”
“內生宇宙融洽各式各樣的幻想能力，小宇宙製造工藝批量製造劇情世界，還虛後期即可製造普通版本的主神空間。李柳潮的主神遊戲空間，就是普通版本的主神空間，李柳潮的極致夢想即是超越宇宙輪迴而永生。李柳潮的追求和所有還虛後期準聖的追求一致，都是渴望超越宇宙輪迴而永生，如果有幸統一宇宙間所有的自然科學規律和社會科學規律，就可視爲還虛期巔峰準聖。”
“絕大多數的主神空間，也就這點兒器量！”
“還虛期巔峰超越了宇宙輪迴，如果其本源宇宙是非劇情世界，每次宇宙輪迴都是嶄新的世界，他們誤會宇宙每次輪迴都有每次的精彩，他們誤會還虛期巔峰已是哲學終點，極大概率將會停滯很長一段時間；如果其本源宇宙是劇情世界，每次宇宙輪迴都是劇情的重置，且劇情規則如同枷鎖不得逃脫，他們將立刻醒悟所謂宇宙滅而我不死也只是更高層次存在的玩物。”
“還虛期巔峰拼命解析宇宙規則，無數次輪迴的努力之後，徹底掌握了宇宙輪迴的規則，即可視爲煉虛前期。煉虛前期徹徹底底掌握了宇宙規則，隻手破除製造者欽定的劇情枷鎖，隨心所欲把本源宇宙改成自己想要的世界。仙俠風格、魔法風格、高武風格、科幻風格、神秘風格等之間的自由切換隻是小事，把六維結構宇宙改成七維結構、八維結構或一維結構和二維結構也是小事；宇宙的終結是擴張式沉寂、大爆炸式收縮抑或時間歸零式湮滅，都任由己心。”
“煉虛前期不僅僅是掌握規則，他本身就是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