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 大蜥蜴的吼聲(九)

叩拜聲中,海雅繼任爲蜥蜴部落新一代族長。

海雅拎着兩顆頭顱走到她父親近前,輕笑說:“父親,現在我是五百萬蜥蜴部落的新族長。”

海雅父親盯着海雅,恨恨語調一字一句說:“好,好,你很好。”

兩顆頭顱丟到父親身上,海雅不緩不急說:“父可不慈,女不能不孝,我不會殺你。但是,女兒現在是蜥蜴部落族長,肩負保衛蜥蜴部落之責。父親,你常唸叨大局呀大局,現在煩請你顧全大局,爲了五百萬只蜥蜴安全着想,稍稍犧牲自己的自由。”

海雅父親頓時抑鬱噎語。

海雅這是一報還一報,它前時口口聲聲爲了部落,海雅必須自我犧牲;如今海雅反戈一擊,要求它顧全大局,爲了部落利益而自我犧牲。

海雅稍稍理順蜥蜴部落權力脈絡,旋即聯絡藏身幕後的吳煒:“海雅已是蜥蜴部落族長,前輩有甚吩咐,儘管道來。”

吳煒最初選擇海雅見證大蜥蜴靈獸軍團的降臨,是因爲海雅具有一定天賦且與妖族解放陣線有聯繫,未來可代表大蜥蜴靈獸軍團與其它妖族勢力談判交流。吳煒眼裡,海雅是信仰種族解放的新兵,實在沒有想到,一朝面臨生死抉擇,海雅竟然如此殺伐果斷,毫不猶豫斬殺兩隻化氣後期實權蜥蜴,篡奪蜥蜴部落族長之位。若非顧忌女兒殺父的惡名,海雅決裂之後,說不定連她父親都能毫不猶豫砍殺。這心性,這殺性,絕非普通蜥蜴所能相提並論。

既然海雅天賦難得,不妨令她繼續發光發熱。吳煒調整一番思路,刻意質問海雅:“你怕不怕鼠族的報復?”

海雅回答:“怕。”

吳煒:“既然怕,何不趁機逃之夭夭?”

海雅:“鼠族掌管傳送陣的運行,沒有妖族解放陣線的幫助,我再想逃命,也無法逃離昆塔星。如果註定要死亡,不如死的轟轟烈烈一些,此生也算沒有白活。”

吳煒點頭表示明白,嘆氣安慰海雅說:“事實上,鼠族已經不是威脅。”

海雅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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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煒調來新兵營實戰演習的畫面片段,有選擇播放給海雅:“妖族解放陣線帶給明尊盟的壓力,遠遠超過你的想象,人類已經考慮撤出南十字旋臂。明尊盟反思往日的靈寵養殖政策,決定武力清洗這片星空,建立純粹的人類國度。寒食小旋臂的鼠族、鸚鵡族,以及更遠的鴿族,都已被明尊盟徹底拋棄,無力維護既有的統治。當然,這並不是好消息。明尊盟的外籍兵團煉氣士很快就會降臨各大行政星,屠殺清理所有靈獸,蜥蜴部落無論犧牲誰,都將迎來死亡踐踏。”

善惡判斷,源自立場。

站在人類利益陣營,清理政策是遏制靈獸叛亂的最有效的手段,最多指責它簡單粗糙和野蠻殘暴。而若站在靈獸利益陣營,清理政策立刻成了無法想象的罪惡,澆滅一切對人類的幻想。

海雅又驚又怒,顫抖聲音喃喃低語:“目光停在昆塔星一角,沒有去過其它星球,紅果鴿煉氣士說起人類種種惡政,我還不相信。怎想,人類竟然比紅果鴿說的更邪惡。究竟還有多少罪惡,掩蓋在未知之下?”

吳煒:“現在可不是悲傷的時間。”

吳煒調來靳明德等二十九名煉氣士新兵的畫面,其中泰半正在武裝清理靈獸。一名煉氣士靠近靈獸某部落聚集地,祭出法寶武器,御風衝到高空,向下吐出一顆高密度能量靈氣彈,靈氣彈轟然爆炸,騰起一朵蘑菇雲,浩瀚衝擊波帶走無數條性命;又一名煉氣士靠近某部落聚集地,簡單搭設祭壇,騰起一片黑霧,黑霧有意識低空略過靈獸居住地,留下一地紫青色屍體,顯然是毒霧攻擊;又一名煉氣士靠近某部落聚集地,祭出一柄長約五米的細長巨劍,簡單粗暴衝入靈獸部落,一次揮劍,斬殺無數只靈獸;又一名煉氣士靠近某部落聚集地,圓珠型法寶擲向山間石塊,石塊一陣蠕動,爬出二三十具石頭巨怪,以直徑近一米的巨大石拳,一片片碾壓靈獸;又一名煉氣士,是來自馭獸齋的靳明德,趕羊似追趕一羣靈獸,時不時揮劍斬殺,彷彿貓逗老鼠般盡情享受虐殺的樂趣。

二十九名煉氣士新兵,效率說快並不快,說慢卻也不慢。執行任務以來,單是靈氣彈集中轟炸靈獸密集地帶,就最少帶走數千萬條性命。但,缺點也很明顯,煉氣前期的法術較單調且範圍有限,很難快速清理那些逸散的靈獸,導致靈獸躲過了密集地帶的集中屠殺,就僥倖避過了第一輪定點屠殺。

海雅是蜥蜴,是靈獸,瞧見外籍兵團暴行立刻感同身受,握緊爪子恨恨發誓:“我不願爲了所謂的部落利益犧牲,也不奢望進階化神期呼嘯星空。尋找到屬於自己的微小的幸福,安安生生活下去,便是我心底最美麗的夢想。但是,如果人類執意奴役南十字旋臂,如果人類執意清除我們,如果人類連卑微的幸福都不願意的憐憫,我絕不會束手就擒。如果必須戰鬥,我便爲了妖族的解放而戰鬥到死吧。”

海雅急速聯繫吳煒:“前輩,你是仇恨人類的妖族解放陣線派,更是屈指可數的化神期領袖,請你指引一條明路,我們怎樣才能自救?”

吳煒答非所問:“你怎不責怪我,質問我爲何不立刻營救它們?”

海雅引用妖族解放陣線理念解答:“紅果鴿煉氣士有說過,畏懼強權是智慧生命的本性。當今之世,人類勢大,妖族可用力量支離破碎,這種劣勢下,拒絕參加僞軍充當人類的劊子手幫兇,已是莫大勇氣,已是難得的積極勢力。如果苛求每隻靈獸都覺醒種族概念,道德潔癖要求每隻靈獸都是毫無道德缺陷的聖妖,只會帶來反效果。”

吳煒不置可否,繼續補全大蜥蜴靈獸軍團的背景故事:“實話與你說,我之所以逃脫封印,人類的清理屠殺才是主因。各部落的鮮血,各部落的怨氣,被我引導到地脈之下,然後才僥倖衝出了封印。事實上,封印比你想象的更難突破,我的實力只恢復了不到十萬分之一。更多武者的精氣和更多煉氣士的氣血,我才能真正破牢而出,並救出我的屬從。”

海雅沒有追問不該問的事情,簡單表示忠心:“前輩儘管吩咐。”

吳煒吩咐說:“兩隻化氣後期蜥蜴的精氣,先廢物利用,祭供給我。這裡有一幅祭壇圖紙,你且率領一羣蜥蜴回到我清晨破籠而出之地,建造祭壇,依次施法獻祭它們的精氣肉血,即可復活我的屬從。”

海雅聽命行事,即時指揮蜥蜴武者如山,建造祭壇,獻祭兩隻化氣後期蜥蜴武者的精氣肉血。約小半日時間,在一羣蜥蜴震顫恐懼目光中,劫雲囚籠藝術特效再現,兩頭大蜥蜴強悍登場。

與吳煒的傀儡軀殼坐鎮封印地不同,兩頭大蜥蜴出世之後,稍作休息假裝恢復實力,旋即在同我生命指揮下展翅飛入雲霄,狙擊煉氣士新兵。吳煒爲了塑造大蜥蜴靈獸軍團的強悍形象,每隻大蜥蜴都加載了許多高科技武器,秒殺姿態擒獲兩名煉氣士新兵,並拘押在約束力場之內。吳煒對外宣佈兩名煉氣士新兵已死,將其血脈菁華供給祭壇,再番復活八頭大蜥蜴。合計十頭大蜥蜴的靈獸軍團繼續出擊,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活擒十五名煉氣士新兵,同我生命吳未已率領這支煉氣士新兵小隊瞬間銳減一半力量。假託十五名煉氣士新兵的死訊和遇難的化氣後期靈獸精血,靈獸軍團快速形成三百頭大蜥蜴規模。

潛伏人類陣營的吳未已及時登場演出,且戰且退,孤膽英雄方式營救出靳明德等八名煉氣士新兵,果斷激活傳送陣,逃向唯一方向的一級交通中樞星球。潛伏妖族陣營的大蜥蜴靈獸軍團,假借以戰養戰數量翻倍增長,果斷攻入這顆一級交通中樞星球。慘烈大戰一場,大蜥蜴靈獸軍團增至五千頭,人類煉氣士悽慘後撤向上連結的二級交通中樞星球。

二級交通中樞星球駐紮一支明尊盟正規軍,可,最高將領只是一名化神前期煉氣士,無力阻擋數量越來越多的大蜥蜴,慘然繼續後撤。吳煒畢竟不是妖族利益者,達成戰略目標之後沒有繼續追擊,就地嘗試摧毀二級交通中樞星球的二級傳送陣,利用距離優勢阻遏明尊盟的增援。

傳送陣堅不可摧,核彈定向爆炸都無法傷其分毫,吳煒非常好奇它的結構和原理。

二階仙俠位面降臨點,木康星有一座最低等的零級傳送陣,可因爲顧忌神劍門的監視,吳煒同我大聯合只能偷偷摸摸研究,無法大型實驗工程解析傳送陣的辛密。吳煒同我大聯合對二階仙俠位面傳送陣體系的研究非常有限,並不能確保一定能夠摧毀這座二級傳送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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