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秋略微吃了點東西,就把我擁在懷裡,讓我先睡一覺。
“項秋,你怎麼會中毒的?”
“走的遠了點,中了埋伏。”
“你身上有沒有傷口?要不要包紮?”
“嗯,若是都與你這般遲鈍,有多少血都不夠流的了。”項秋點點我的額頭說。
“哦,那就是沒傷了,剛剛我嚇傻了。”
許久無言,本以爲他睡着了,不想他突然出聲:“檸兒,多生幾個孩子吧!”
“嗯?多生幾個?不要,最多兩個就夠了,多了太鬧。”不禁鬧騰還鬧心。
“兩個?太少了,要不三個?”
“太多了,要不你祈禱現在懷的是雙胞胎?那樣就再生一個就可以了。”
“雙生子?還是不要了,一個就夠了!”
“項秋……”
“好了,睡吧。”項秋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我寧願是以爲他太累了。
睡一覺醒來,渾身骨頭都難受。再看四周,恍惚了一會纔想起還在密道里。
“小姐,你醒了?”對面響起凡凡的聲音。
“哦,凡凡啊,項秋呢?”
“姑爺說想出去看看情況,小姐餓沒,要吃點東西麼?”
“不用,那個……昨天,對不起。”人家一片好意,我非凡不領情反而刺傷了她,無論怎麼說都是我的錯。
“小姐不必這樣,凡凡練過武功,再說小姐力氣小,刺的也不深,已經無礙了。”她的聲音還是那般溫柔。
“那個,多謝……”
“小姐還是吃點東西吧,就算不餓也得爲孩子多考慮,這裡還有點蜜餞,可以先擋一會。”一陣聲響之後,手裡被塞進一個紙袋。
心中多少有些感觸,不管她是因什麼目的,反正對我是沒有壞心的。
蜜餞有些太膩,我不是很喜歡,最重要的是我不是很餓,於是吃了兩顆便放下了。
“凡凡,你昨天說送了一份大禮給南宮極,是什麼?”
“廉王的人頭。”
“哦。”廉王的人頭,廉王的人頭?廉王的人頭!
“凡凡你……把廉王殺了?”一個路人皆知,籌劃多年,即將造反,卻終未成事的一代梟雄就被眼前這女子割了腦袋?系統抽風了麼?
“小姐是怪凡凡殘忍?廉王本就是謀逆之徒,小姐又何必可憐他?如今不過死一個廉王,將來說不定死的就是千千萬萬的百姓!”從來不知道這女子還有這麼憂國憂民的一面。
“我沒有怪你,只是,你們王爺那……”
“這個小姐不用擔心,現在除了廉王有利無害,一可以擾亂廉王軍心,二可除去南宮極那個小人,王爺不會反對的。?”
威武的凡凡姑娘……
“檸兒。”遠遠的傳來項秋的聲音。
“項秋,我在這裡。”
“檸兒,外面亂起來了,廉王被害,南宮極被廉王府的人殺了。廉王各處兵馬多數倒戈,剩下那些不是被倒戈的兵馬降服就是被朝廷以擅離職守之罪殲滅。瀘州城裡到處是魏王麾下,表面上爲廉王緝拿兇手,實際上正在清除廉王勢力。”項秋一口氣說完。
“完了?”我不可置信。風風火火滿城風雨的廉王造反事件就這麼戛然而止了?玩笑也太大了吧!
“沒有,不過剩下的都是朝廷中暗藏的樁了,能不能拔出來還要看上位的那幾位。”
我點頭,不再多問,何況也沒有什麼可問的。
“姑爺,我們什麼時候出去?”
項秋自懷裡拿出一顆碩大的夜明珠,頓時密道里敞亮起來。
我心中“哇奧”一聲,這珠子得值多少錢啊!
“再等等,宇文暉應該快到了,我們坐車回去。”項秋把夜明珠扔到地上,然後席地坐到我旁邊。
“檸兒,出去後我們直接回京城,然後定好了日子就娶你過門。”項秋直直望着前方說。
“回京城……”我咬住舌尖,差點問出來回京城做什麼,?“這個,得挑個近點的日子……還有,到時候若是那個,嗯,生孩子的時候,會不會有人說閒話?”
畢竟現在都懷了快兩個月了,再等成了親,再神速也不能這麼早生了娃吧!
“沒事,我會處理的,你只要回京城安心等着就好了,最遲五月,肯定娶你過門。”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項秋聲音裡帶着某種我不明白的興奮。
“怎麼會?從這裡回京城要多久?你還要回你家,那個……你家在哪?”
“檸兒,你自己說是不是該受罰?就要成親了,連相公的家鄉何處都不清楚?”項秋不着痕跡捏我腰邊的肥肉。
“呵呵,那個,我想起來了,尤西,那次你說要帶我回尤西。”我邊躲邊笑。
“你這不是記得麼?剛剛是不是在裝傻?”項秋手下繼續。
“沒有,沒有……”我看看凡凡那邊,在別人面前如此打情罵俏實在讓我爲難。
“不鬧了不鬧了,你還沒說怎麼回事呢,時間不夠吧!”回京城定然需要些時日,然後他再回家鄉,再來京城,再接我回尤西,除非尤西離京城很近纔有可能。
想到這,我又問:“尤西在哪?”
某人爪子繼續不老實:“過幾天你就知道了。”
我放棄這個問題,再問:“我們是不是該走了?怎麼出城,不是說現在城裡很亂嗎?”
項秋終於放開那隻爪子,站起身,然後衝我伸手,我把手遞給他。
“剛剛去找了高將軍,他的令牌應該挺好用的。”項秋一邊牽着我往前走,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此時大約是上午偏晌,宇文暉果然已經等在了外面,見到我們出來,趕緊走近了行禮:“拜見叔叔,嬸嬸,叔叔,不知這馬車可還如意。”
宇文暉讓開身,我盯着那輛馬車一陣無語,果然同時一家人才進一家門,同樣的審美觀。但見精美華麗,風騷露骨的馬車由兩匹雪白雪白的駿馬拉着,走在路上肯定要多招風有多招風。
項秋不愧是認識了我這麼久的人,見我皺眉立刻問:“不喜歡?”
“沒有,走吧。”反正一會就到當鋪了。
越接近城裡越能感覺到戰火的瀰漫,到處是孩子的哭泣聲,大人的哀號聲,掀開車簾甚至能看到還在着火的斷牆。
“這……”
“這樣已經算留情了,作爲謀逆之人的駐地,他們本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項秋背靠車椅,眼也不睜道。
“想必一二十年之內返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