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秋不懷好意的看着我的動作,慢條斯理地說:“胡檸,我想到辦法了,既然烏雉回來了,可以讓它給師父送信。”
我點頭,好辦法,師父既然是上午剛剛去敘舊就一定不會離的太遠,以烏雉的速度,我們肯定能撐到師父來救我們。
項秋一邊瞄着我胸前放信的位置,一邊十分苦惱地撫摸着烏雉的頭:“不過,沒有紙來寫求救信啊,該怎麼辦呢?”
我防賊般捂住信:“想都別想,老高剛把信給我送來,沒可能。”
“嗯,那可就難辦了,我這功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項秋惋惜搖頭低嘆。
“那就等你的功夫慢慢恢復好了,我半點都不急。”
項秋臉色略一變,我瑟縮一下,他卻並沒有發脾氣,只是展顏一笑:“這樣啊……”
我望着慢慢靠近並且笑得怪異的項秋顫聲道:“姓項的,別再靠近了,站在那。”
“夫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小了……”
我手如閃電般拿去懷裡的信,一伸手遞給他:“拿去。”
項秋伸出兩隻手指接過信,略略一掃,若有所思看我一眼,咬破手指在信紙背面“唰唰唰”瀟灑一揮,對我一伸手:“竹筒。”
我看着急速而去的烏雉豔慕道:“你這小白鴿倒是個好東西,在哪裡得來的?”
“項家有的是好東西,參加完武林大會,領夫人去開開眼界如何?”
“呵呵,別,還是留着自己看吧。”
我重新靠着山壁坐下,只希望師父能快些趕來。如今待的這座山只有最高山,也就是劍盟派幫地所在山的三分之二。遠遠望去根本不可能看到人影,若是在那山上,也許是可以看到我們的。但,誰會閒的沒事下來看看別人是不是有麻煩呢?說不定人家會認爲是一對約會的情侶呢。
“胡檸,我……”項秋背對着我,面朝對面山崖吞吞吐吐,仿若下了很大決心般。
我奇怪,這人哪次不是斬釘截鐵,一副我說的就是真理的樣子。我詢問:“什麼?”
“你是……嗯,嗯哼,沒什麼了。”項秋一甩袖子語帶懊惱。
心中更是奇怪,這人今天不會是被附身了吧,往常就算問話也是一副我問你是你福氣的樣子,可沒有這麼彆扭過。
我盯着項秋的後背一挑眉,揶揄道:“該不會,你是想問我,爲什麼不想嫁給你吧?”
項秋不屑輕笑:“我項秋堂堂靖國公府長子,將來的全國首富,會問你這種問題?”
“嗯哼,這樣就好,我現在就想到處走走,可別妄想把我關到院子裡當小鳥。”
將近中午的時候,一襲白衣的費雲突然出現在山頂,甚是儒雅地衝項秋一笑,清泉般的聲音響起:“師弟,好久不見,一向可好?”
項秋先是望我一眼,這才冷哼一聲:“不及師兄自在。”
費雲不在意一笑,一把扇子優雅擺在胸前扇着,不經意掃我一眼,恍若這才發現山頂上還有一個人般,皺眉道:“原來是胡檸啊,怎麼這麼一副打扮,真真是難看的緊。”
我勉力一笑,恨不得此時出現一條山縫讓我逃走。項秋不知是看出了我的不安,還是獨佔心作祟,總之,項秋很英勇的擋在了我面前。我望着眼前寬廣的後背一笑,心中十分溫暖。
項秋一笑:“師兄還不知道吧,檸兒如今已經拜入雲華派,我們從此可就是師兄妹了。”
費雲扇扇子的手一頓,興味道:“這麼說,我就有了二師妹和,三師弟?”
項秋的後背立即緊繃起來,雙拳緊握,看得出是強忍怒氣。我抓住項秋的手,示意他不要因爲這種無所謂的小事和費雲鬧僵。雖說我從心底對費雲沒好感,但大家怎麼說都是師兄妹,何況,老高還在他手下賣命。
項秋放鬆下來,一笑:“夫妻麼,再說也是檸兒歡喜做這個師姐,小情趣罷了,我做夫君的就只好……”
我一噎,果然是面子最大,半點不能丟。決定立即抽回手,卻被反手握住,項秋把我一把拽到與他並肩位置,衝我溫柔一笑。
我一抖,忍住遍佈全身的寒意,勉力回笑。
“短短數日不見,你們兩人感情貌似增進不少。若是項老夫人得知師弟終於抱得美人歸,定然十分歡喜。”
“不勞師兄掛懷,家母自是早就知道檸兒的存在。”
“奧?項老夫人一向眼光甚高,幾年前連廉王府的郡主都看不上眼,現在竟然同意你娶一個小小的胡家莊的小姐?”費雲納罕道。
原來如此,看來爲了幫項家掩飾詛咒,這位項老夫人唱夠了白臉。也是,全國首富之子,又是個翩翩兒郎,指不定多少姑娘大媽掛念着呢。
話說,這個廉王府的郡主怎麼這麼耳熟啊,彷彿是在哪裡聽過的。按說,我來到這裡也沒怎麼關注這些桃色新聞啊,最多是惠兒給我講過一段時間的歷史,可這事也不像是惠兒告訴我的啊。
我在這邊擰眉苦思,那邊項秋打起了太極:“家母一向眼光獨特,這次只說是聽名字就是個好姑娘,讓我趕緊娶回家去呢。”
費雲一勾嘴角:“項老夫人眼光還真是獨特,我就不如老夫人了,我可是見到胡檸面的時候才知道是個好姑娘。”
項秋冷哼一聲:“費雲,我項秋的夫人可是不許任何人覬覦的,所有心懷不軌的人,我項秋都會讓他後悔終生。”
費雲右手一收摺扇,打在左手掌心,嘴角的弧度更大:“本王看上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
咂舌看着針鋒相對,寸步不讓的兩人,啥時候咱也成了香餑餑了?區區在下二十多年的人生裡,還從來沒有人這麼明顯的爭過我,頓感虛榮心得到了滿足。現代的人,儘管說是物慾橫流,但學校裡的戀愛還都是溫婉含蓄的。
猛然腦中閃過一件不相關的事情,那個“廉王府的郡主”不就是向陸林提過親,但因爲陸少俠對未婚妻癡心以對,斷然拒絕的郡主麼?我說呢,聽着就是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