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幫過你一次,你還欠我一次!”唐納堅決。
在危機關頭,人們通常會變得很自私,這在他們身上足可以體現。
況旋舞不服氣地癟了癟嘴,慢吞吞地將她名貴的高跟鞋脫了下來!
很快,遊戲在進行到十幾局的時候,唐納已經輸的一乾二淨!
況旋舞更別提了……
實在看不出來,昔日一臉強勢的況旋舞,刺客居然這麼狼狽……
然而,慘淡的並非唐納和況旋舞兩個人,蔚晴和夏倩也是!
她們方纔贏回來的東西,全部被況天澈轉走了。
……
彷彿這個遊戲,冥冥中就註定好了似的……
六個人裡面,奇巖仍是衣裝筆挺,而唐納的那一千萬籌碼也已納入了況天澈的囊中,他絲毫未損。
第十九局,再次,輪到唐納轉盤!
唐納已經按捺不住,方纔身旁的應召女郎,也早已被他踢到一邊,不服輸的叫囂着:“臭小子,我一定要扒光你的衣服!”
在手掌中吹了一口氣,彷彿這樣可以給他帶來力量,唐納將轉盤一抽!
箭頭迅速飛轉起來,划着一道道圓軌,最後……
紅色箭頭指向……蔚晴的方位!
蔚晴冷抽一聲!
“該死!爲什麼不再過去一點!”唐納低吼一聲,他的目標是況天澈!
轉到蔚晴有個P用!
唐納根本不稀罕蔚晴……
“你!趕緊的……”唐納不耐。
握緊拳頭,蔚晴纖瘦的肩頭在輕顫!
……她咬了咬脣……
“需不需要我來幫你……”唐納邪惡地叫道。
況天澈贏得鉢盆滿載已讓他極其不爽了,他已經沒有耐性等待蔚晴猶豫,一邊說着就要站起身子,轉到蔚晴那邊,準備親自動手……
“不!我自己來!”蔚晴急切地喊道,阻止住唐納……
夏倩不安地看了一眼蔚晴,氣息有些不穩地吐道:“小晴,讓夏媽來吧,反正……夏媽也做了這麼多年,不在乎這點名節!”
夏倩說着……蔚晴握緊了她的手,“不要,夏媽,別這樣!我有辦法,我有辦法!”
……
她絕不可能讓夏媽替她承擔,畢竟夏媽是她的養母,這份恩情甚至是勝過生母啊!
“快點!”唐納催促着。
“……”況天澈卻仍是像尊冰雕那般,高深莫測地坐在蔚晴對面,不聲不語。
“主人……”奇巖也有些耐不住了,小聲地朝況天澈喊道,這場遊戲真的可以停止了,畢竟這樣羞辱蔚小姐,奇巖也不忍心。
卻沒想到況天澈揚起手,對蔚晴冷聲吐道,“讓她動手!”
“……”蔚晴只覺着心底一陣抽痛!
沒有由來的,僅僅因爲況天澈那沒有溫度的兩個字!
他讓她……
那代表着,他要她徹底扒下她僅有的尊嚴……
就在猶豫間……
唐納嘴角閃着刺激興奮的笑容:“不肯脫,還有一個辦法
!”
“什麼?”蔚晴看到唐納那嘶的陰笑,胸口一陣緊縮。
“扒指甲!”
幾聲抽氣聲響起!
不光是況旋舞,夏倩,就連奇巖就暗暗嚇了一跳!
早就聽聞唐納變態,可沒想到變態得這麼殘忍!
“……”蔚晴的心彷彿被刀愣生生割開一道口子!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神爲何會不經意地探向況天澈……
或許打心底裡,在最脆弱的時候,她會不自覺地想要向他尋找着安慰。
然而,她恐怕自不量力了!
那冷獸一副事不關己的神態,寒了她的心。
唐納像是聞到刺激的血腥味道那般,慫恿着:“你要麼……要麼扒自己一顆指甲,自己選!”
二選一?
蔚晴淒冷地垂眸,細細端詳了一眼纖長的手指!
……扒掉她僅有的尊嚴,還是?
那麼,如她這般倔強的女子,她會選什麼?
蔚晴閉上眼,忽略那心痛的滋味,深吸一口冷氣。
她漸漸睜開眼,揚眸,凝望了一眼況天澈,清冷地說道:“請給我一把夾鉗。”
然而,她在況天澈的眼神中,波平如鏡,彷彿他對她的決定絲毫沒有情緒的浮動。
反而,他抿了抿脣,朝奇巖點點頭,“去找給她。”
奇巖嚇了一跳!
但不敢多嘴,只能照做。
不一會兒,奇巖拿着夾鉗來了,放到蔚晴的手裡,仍有些不放心:“蔚小姐,你真的確定這麼做麼?如果你求饒……”
“奇巖!”況天澈打斷了奇巖的話語,“這是她的選擇,讓她去承受!”
很冷很冷的一句話,如同蔚晴手中那把冰冷的夾鉗那般,從掌心一直涼到她的心底。
“不……小晴,你的手……是用來彈鋼琴的……那麼,那麼美的一雙手,怎可以……就這樣破壞?”
夏倩焦急地想要阻止她,卻因自己的體力早已透支,根本無法拿到她手中的夾鉗!
“沒關係的,夏媽!我挺得住!”蔚晴握着夾鉗,閃躲開夏倩伸過來的手!
“不可以!我……我……”
夏倩老淚縱橫……
沒有人會理解,夏倩一個做了數十年妓的女子,在從良之後,再次要在男人面前脫光自己,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那會爲自己帶來多少心酸的往事,那會給自己的心靈上造成多麼大的遺憾,尤其是在女兒面前!
妓也有貞潔。
或許這聽起來可笑,正因爲這些是她們缺失的,所以纔會是她們心底裡的刺,心中放不開的結!
漂白了再被染黑,這被漂白的過程有多艱難,只有她們自己明白!
“不要!夏媽,我不要你這樣!我們有尊嚴吶!如果這是他們要的,我照做!只要你平安!”
她懂夏媽的,那麼多年沒有尊嚴沒有人性的生活,好不容易找回來了,又怎能再次面臨那樣的羞辱?
更何況,夏媽對她的恩情,又怎允許她犧牲自己的養母?
蔚晴急忙抱住夏倩,眼角的淚水沒有預兆地滑落下來。
她握緊夾鉗,不敢再有一絲一秒的猶豫,用右手迅速架起自己左手的指甲,咬緊牙關,用力一抽……
“啊……”
鮮血如注。
那血肉模糊的指甲,從肉體上硬生生給扒下來,需要下多大的力氣,需要狠下多大的心!
她對自己,居然可以殘忍到這麼極致!
只因爲,她有她的堅持!
一如對況天澈!
她寧可犧牲她賴以彈琴的手指,她寧可犧牲她肉體上的疼痛,也不願將自己……沒有尊嚴地袒露在衆人面前!
那是她心底多年的情結,又怎會容忍自己,爲了一個小遊戲,就犧牲掉她努力多年的聖潔?
那痛徹心脾的喊叫!
那聲音,在空氣裡悽愴地迴盪!
血色隨即流淌出來,還有幾絲血跡飆到了況天澈的銀色面具之上!鮮紅扎眼!
“……”蔚晴已是滿頭大汗,蒼白的臉上淌着未乾的淚痕。
夾鉗猛地從她身上落下,血色劃過她的軀體,染紅了她白皙勝雪的肌膚……
“天吶,蔚小姐!”奇巖第一個迅速做出反應。
趕緊命人將止血藥和紗布拿過來,快速轉到蔚晴這邊,想要替她包紮起來,“蔚小姐,你這是何苦?”
“奇巖!”卻沒想到,況天澈冷聲制止了他!
“可是主人,蔚小姐不盡快止血,傷口很容易發炎的!”奇巖真的忍耐不住了。
他明白,主人是極端又極致的人,若寵愛,是極致的寵愛;若殘忍,亦是極致的殘忍!
“那又怎樣?別忘了,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彼此折磨與被折磨,誰都無法喘息,卻誰也不肯讓步。
這是她自己的選擇!
況天澈冰冷的話語掃過蔚晴脆弱的耳膜!
她的手指已經痛到麻痹,隨着心底那浮起的巨大空洞,她眼淚決堤!
這的確,是她自己的選擇!
深深凝望一眼況天澈的面容,她的心一寸一寸悲涼着……
夏倩在下一秒,二話不說搶過奇巖手下的止血藥和紗布,顫抖着握起蔚晴那早已被鮮血染紅的手,快速給她灑起藥粉來。
灑着灑着,斗大的淚珠從夏倩的眼眶裡盈溢出來,卻仍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蔚晴扯着脣,另外一隻未受傷的手,拂過夏倩褶皺的淌着眼淚的臉頰,聲音裡有絲沙啞的哽咽:“我沒事,夏媽,別擔心我……”
“哈哈哈哈,鷹,你也太不憐香惜玉了,好好的一個美人兒,折騰成這樣也真是讓人心疼呢。”
唐納陰惻惻的笑着,眼眸中放肆地露出邪佞的因子,睨着蔚晴鮮血染紅的手指。
況天澈卻冷笑一聲:“舅舅似乎忘了,扒指甲這種血腥遊戲,可是你本人提出來的!”
“啊哈哈?我只是沒想到蔚小姐會這麼有骨氣!”
唐納乾笑着,微眯着的眼睛裡露出絲絲報復的快感,他可沒忘記,方纔蔚晴踹他的那一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