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
剛讀大一滿18週歲的黎安顏說服父兄獨自去澳洲旅行。
途中,不想因爲出色的外貌跟不俗的氣質遇到一名瘋狂追求她的富二代,對方是澳籍華人,在澳洲當地很有影響力,她用盡方法也擺脫不掉。
作爲黎家備受寵愛的小女兒,她從出生就像是個公主般的生活着,雖然養成了天真爛漫的性格,但也不是認不清現狀的傻白甜。在想要離開澳洲卻無法離開時,她就知道跟追求她的那個富二代脫不了干係。
追求她的富二代用了很多的手段都沒能得到她的青睞,一怒之下將人給軟禁在了家裡,黎安顏趁看守她的人不注意從二樓跳了下來,逃脫時恰好被霍北川所救。
富二代的家庭也來自安城,跟霍家算的上是世交,知道兒子竟然因爲喜歡一個姑娘得不到而將人軟禁,對黎安顏表達歉意的同時將兒子直接丟給家裡最嚴厲的老爺子教訓了。
後來很多時候黎安顏都在想,她跟霍北川的相遇並不那麼美麗,她從二樓跳下,腿都摔破了,走路一瘸一拐的實在漂亮不起來。而霍北川又不是眼瞎,怎麼會覺得她從二樓一躍而下的姿勢動作都沒得無與倫比呢。
她想,大抵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的緣故。
但異國他鄉相遇的年輕男女,兩顆炙熱年輕的心很容易撞擊出火花,那段感情來勢洶洶,就像是燃燒的正旺的火焰,怎麼叫熄不滅。
悉尼的歌劇院,墨爾本的聖保羅教堂,塔斯馬尼亞的心形島嶼,大碉堡,袋鼠島,黃金海岸全都留下了兩人的足跡。
…………
簽證快過期了,兩人約定好一同回國,而黎安顏在機場苦苦等了一整天,都沒能得到霍北川的出現。
失望之極的她仍抱有希望,想着他不可能一聲不吭的就不辭而別了,一定是有事情耽擱了。只是找遍他所有能夠出現的地方,電話打了無數遍,而他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遍尋無蹤跡。
從未經歷過感情的黎安顏因爲受不了被人欺騙的打擊,大病了一場,不得不延緩回國的時間。
黎墨琛不放心她一個人,前往澳洲照顧她,見
她病弱的樣子大吃一驚,不顧她的反對將人帶去醫院做了全身檢查,卻意外查出她竟然懷孕八週了。
出於人道主義,在澳洲醫生是不建議打胎的,而且真的要打胎也必須在兩個月以內,胚胎沒有形成之前。
黎安顏的身體很差,根本無法進行長時間的飛行,而她本身也並不想打掉這個孩子。
每個生命都是無辜的,都有來到這個世上的權利,她不能剝奪腹中的小生命來到這個世界,即便以後孩子的身邊可能沒有爸爸媽媽的陪伴。
耐不住她的苦苦哀求,黎墨琛也不忍身體已經很差的妹妹還要承受人流的痛楚,勉強同意她將孩子生下來,但前提是孩子生下來後必須立即送走,以後她也不能去找孩子,更不能認。
……
五個月後,她去醫院產檢遭遇車禍,孩子意外早產。
懷孕初期她大病一場,雖然醫生說吃的藥對孩子的發育不會有影響,但懷孕初期她體質太差,前幾個月胎兒發育並不是很好,有些營養不良。
剛出生的桑桑連聲音都沒有,瘦瘦小小的一團,連呼吸都是若有若無的。
經過搶救後,桑桑被送往了兒科觀察室,每天只能呆在保溫箱裡,甚至有醫生說這麼小的孩子養活的機率並不大,好心的勸她放棄治療。
可那是她血脈相連的孩子,是她的骨血孕育而成的,她好不容易纔將他帶到這個世界,這麼能夠忍心捨棄。
桑桑情況稍微好轉後,黎墨琛就安排她帶着孩子去了澳大利亞居住,並給她辦理了休學,對外宣稱則是她在澳洲留學,產子的消息瞞得密不透風,就連黎兆庭都絲毫不知。
黎安顏從未離家那麼遠那麼久,黎兆庭數次要來看她,都被她以專心學習想要獨立自主的理由給搪塞了過去。
桑桑快一週歲的時候,突然高燒不退,檢查結果再生不良性貧血。
醫生說桑桑的骨髓天生有問題,但因爲照顧的好,初期也沒有什麼併發症,因爲高燒感染才檢查出來的,要是情況嚴重的話,甚至能造成孩子以後失明看不到。
她跟桑桑的骨髓配型並不成功,只能化
學治療及放射線治療進行骨髓壓制。
得知這一消息的黎墨琛匆匆趕到澳大利亞,給了她一份骨髓配型的報告,告訴她想要救桑桑的命,就讓孩子的親生父親進行骨髓移植。
她也才知道,原來霍北川是安城霍家的三公子。
……
桑桑三歲多的時候,唐亦琛出現在她眼前,提出訂下婚約。
黎家跟唐家是多年世交,唐夫人羅宛生有兩子從小就當她是親生女兒一樣疼愛,她對唐亦琛也是異常依賴,兩家自然樂得親上加親。
那個時候,她並不知道唐亦琛之所以會去找她是因爲深愛着黎一昕表白被拒而想要孤注一擲的逼迫黎一昕承認自己的感情。
整整離開三年,她沒有任何理由再拖延回去的時間。
黎墨琛偷偷帶走了桑桑並將之安排在福利院,她也是後來參加一次慈善活動才意外在福利院見到了桑桑,看到孩子睜着大眼睛看着她想哭不敢哭的可憐模樣,她差點沒忍住立即將桑桑帶回黎家。
可是她不能!
她承認自己很自私,爲了黎家的聲譽,父兄的顏面,她只能狠下心來。
小小年紀的桑桑也很懂事,他不明白爲什麼一直跟他住在一起的顏姨突然不要他了,但也很懂事的記住了黎安顏他說的話,不能跟任何說他們在澳洲的事情,不然的話以後就不能去福利院看他了。
…………
咖啡廳內,只有男人低沉緩慢的嗓音在敘說。
黎安顏聽了,臉上的表情並不多意外。
七年前的那段感情雖然短暫,兩人也沒有多深的瞭解彼此,可有一點她還是能肯定的,他是個很有責任感的男人,如果不是出了什麼意外就是受傷嚴重的沒法聯繫她。
但對於男人車禍失憶,她多少還是有點意外。
難怪七年後的雨夜重逢,他看向她的目光雖然還算溫和但卻陌生,原來是失去了那段記憶。
她的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就好像你深埋一個秘密在心底七年,可跟你秘密密切相關的那個人早已經將你從記憶中摒棄了,完完全全的不記得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