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V95
當然,她也要以防萬一,曲靜書散心回來後,會改變主意原諒巫啓成,再次壞她的好事,因此,她也有全盤的計劃,讓曲靜書不能再成爲她跟巫啓成之間的障礙。
她怎麼也沒想到,根本不用自己出手,曲靜書就一去不返。
原來,她們能參加旅行團所坐的那輛巴士,因爲天氣的原因,在半路失事,有一部分的團員失蹤,而曲家姐妹就是其中兩名。 ”
事後,她跟巫啓成都到印尼追查過好一段時間,都找不到她們兩姐妹的蹤跡,估計是凶多吉少了。
雖然,大家都認定她們是凶多吉少了,不過因爲找不到她們的屍體,所以,巫啓成始終不能接受曲靜書已經死去的事實。
這半年來,她爲了讓他忘記曲靜書,接受自己,可謂費了少少功夫,直到幾個月前,她才成功讓他搬出來跟自己一起同居。
本來,她計劃再過一段時間,再沒有曲靜書的消息,她就想辦法,讓他跟自己結婚了,殊不知人算不如天算,明明已經死去的人,居然又出現了,真是厲鬼纏身,冤魂不散!
不行,絕對不能再讓曲靜書來破壞她好不容易纔到手的幸福,誰要阻擋她的去路,她就遇神殺神,遇佛弒佛!
自從那晚在慈善拍賣會上亮相,之後有一段時間,都沒有人再見過曲靜書,因此,不但巫啓成沒機會找她問清楚,就連季遊想對付她都無從下手。
不過,當所有人都找不到毫無頭緒時,卻有一個人找到她了。
“我可以坐下來嗎?”
正坐在‘露’天餐廳,邊飲着咖啡,邊欣賞着天邊夕陽西下的美景的曲靜書,徐徐轉過頭,當看到站在面前的陳浩然時,臉上沒有一絲驚訝,只是輕淡地說了句,“你來了。”
他怔了下,似乎對於她平淡的反應相當訝然,試探地問。
“你好像一點也不意外,我會找到這裡來?”
“要找一個人,相信沒有警方更快的效率吧。”她輕笑道。
“我聽說,你失憶了,不過你的表情好像還記得我?”
“坐下再說。”她伸手請他坐下,微笑地道:“那麼,你是想我記得你,還是不記得你?”
在她對面的空椅子上坐下,他審視的目光打量着她,半晌後道:“你記得我。”篤定的語氣。
她但笑不語,那表情卻說明他沒有猜錯。
他一陣‘激’動,許多話想要問,一時間卻又不知從何問起,深吸了一口氣,纔開口道。
“半年了,這半年來,我一直都不相信,你們就那樣走了,我一直都沒有放棄……天見憐我,我真的等到這一天了。”
聽着他的話,她的眸光閃了閃,閃着一種難以分辨的情緒。
“對了,婉儀呢?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她呢?”他問。
她端起面前的咖啡,輕啜了口,咖啡冷了,皺了下眉頭,放下咖啡,招手讓‘侍’應再給她來一杯熱咖啡。
等了又等,她始終沒回答,他益發顯得不安起來,“是不是她發生什麼事了?”
看了他一眼,她卻答非所問。
“之前,婉儀跟我說,你們已經計劃好年底結婚了,她說本來想早日嫁給你,不過,因爲你們還沒存夠錢買房子,所以纔會推遲到今年年底才結婚。
她還說,其實她根本不在乎你有沒有房子,只要能跟你一起的話,就算住原來的房子也好,但你卻堅持要有自己的房子纔跟她結婚。”
“早知道,你們一去不回的話,當初我就不應該爲了無謂的自尊,而推遲婚期。”他哽咽道。
那時候,曲婉儀提議兩人結婚後就住回她原來的房子,但他卻覺得那房子是曲靜書供的,他不好意思住進去,所以,堅持要等他升職加工資後,存足首期的錢,兩人才結婚。
“可惜,一切都太遲了。”曲靜書嘆息道。
聞言,他睜大眼睛望着她,聲音有些顫抖地問:“太遲?她是不是已經……”
她別開臉,望着已經西沉的夕陽道。
“剛纔,你問爲什麼只有我一個人回國,那是因爲她再也無法回來了。我們失蹤了半年了,你應該有心理準備會發生什麼事吧……你忘記她吧,你好好的生活,不要再惦記她了。”
聽着她的話,他只覺轟的一下腦子空白,過了幾秒,才愣愣地問:“她死了?”
曲靜書輕嘆了下,眼裡流‘露’着複雜的情緒。
“那次從車上掉落河,當時,天又下着暴雨,四周全是水,我們拼命地遊,卻彷彿怎麼也游回不到岸上,我也不記得當時在水裡多久了,好像是幾小時,又像過了半輩子那麼久,最後我都支持不住,暈了過去,等我再次醒後,才發現自己被救了,不過,她卻已經……”
下面的話她沒有說下去,但他可以想像得出來那是什麼。
他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用力揪住般,伸手緊緊地捂住‘脣’,纔沒有嚎出聲來。
將他傷心‘欲’絕的樣子看在眼底,她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勸說纔好,只能無言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傳遞着她的關心。
好一會兒後,他平靜下來,擡眸看向她,“她葬在哪裡?”
一抹訝然閃過她眼底,但她很快地回覆平常,垂下眼眸。
“她還在泰國,不過,我也打算帶她回來,等手續辦好後,我會通知你的。”
他點了點頭,“警局還有事,我先走了。”
站起身,正要離去之際,又想到了什麼事,轉過身盯着她瞧,“你跟張勁陽是什麼關係?”
她擡眸迎向他‘精’明的眼眸,“爲什麼這樣問?”
“雖然,他表面上是一個商人,但我查到他是泰國一個幫派老大的養子,他那人很危險,你最好不要跟他有什麼瓜葛。”
她抿‘脣’一笑,“你們警方的效率‘挺’高,這麼快就查清楚他的底細了。”
聽到她這話,他就知道她是清楚張勁陽是什麼人的,皺了皺眉頭,“你知道他是黑社會,爲何還要跟他一起?”
望着他不贊同的臉容,她好笑地道:“雖然說,龍生龍鳳生鳳,但他養父是黑社會不代表他就是黑社會呀,還是你手上有他犯罪的證據?”
聞言,他一時語塞,雖然,張勁陽的背景複雜,但警方倒從來沒有捉到他犯罪的證據。
“據我所知,這次他回國,只想安安份份地做生意,並無意從事什麼黑社會活動喲。”她一手託着下巴道。
“不過,我有些好奇,如果我非要跟他一起,而做了什麼犯罪的事,你會怎樣做?”
他怔了怔,片刻後才道:“無論是誰,只要他真的犯罪了,我就會親手將他逮捕法辦。”
聞言,她眼裡劃過了一絲玩味,“果然是人民的好警察,忠於職守,就算親人犯錯也能太義滅親,如果國家有多幾個你這種公僕的話就好了。”
聽着她褒貶難辨的話,他望着她的眼神有些‘迷’‘惑’,總覺得現在的她跟以前有哪裡不一樣了,但具體是哪裡,他又說不出來。
“就算婉儀不在了,可在我的心目中,我都當你是我的親人一樣,所以,我希望你能過得幸福。”
“謝謝,我會的。”
“其實,你不在的這半年裡,巫啓成都一直想辦法找你。”他頓了頓,才說下去,“你不打算回他身邊?”
她垂下眼,掩去了眼底的神‘色’,半晌後,才道:“我跟他之間的問題,並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
他眸光一閃,“因爲季遊?”
“她也是一個問題。”她沉‘吟’了下道。
“你真的那麼喜歡張勁陽?”因爲愛上別的男人,所以,就算回來了,也不回夫家。
“我看你可能誤會什麼了。”她擡眸,眼裡帶着促狹的笑意,“我跟他不是你所想的那種關係,其實,他是我的義兄,我流落國外這段時間,幸虧他照顧我,否則,我可能沒命活着回來了。”
聞言,他似乎吃了一驚,這纔想起,她失蹤了半年纔回國,這半年來她一個人流落他鄉,生活肯定過得很艱難吧。
“既然你安然無恙,爲何之前你一直不跟我們聯絡?”
“不是我不想跟你們聯絡,而是我不能。”她苦笑道。
“難道,你真的曾經失憶了?”之前,他就聽說她失憶了,不過,見面後她又認出自己,所以,他還以爲那失憶一說只是藉口。
對於他的猜測,她沒有否認。
“你恢復記憶後,纔想回國來,但回來後卻發現巫啓成跟季遊一起了,所以,你就乾脆假裝沒有恢復記憶吧?”他又問。
她但笑不語地望着他,他了然地道:“我也明白你的心思,不過,就算你不回巫啓成身邊,也不能自暴自棄跟那個張勁陽一起呀。”
聽他三番四次勸自己離開張勁陽,她啼笑皆非地問。
“你好像很討厭他呢,到底他做錯了什麼,你纔會對他如此有偏見?”
“他沒做錯什麼。”他也不知要怎麼表達內心的感受,“怎麼說好呢,就是我當警察這麼多年的直覺告訴我,他不是一個好人,我覺得他的出現會掀起一場大風‘波’,總之,我不想你被捲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