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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上司太欺人

“就是這樣。你知道的,我並不是一個很會討人歡喜的人,就算伯母看在風易的份上,纔會對我和顏悅色,可她卻表現出很喜歡我的樣子,總覺得有些誇張。

還有,她也是女人,應該明白,女人的嫉妒心重,可她居然毫不忌避把嚴詩儀帶在身邊,彷彿她纔是她的媳婦,而不是我。而且,她們之間有一種默契,是我怎麼也插不進去的。”

聽着她的剖析,曲婉儀摸了摸下巴。

“雖然,女人的直覺有些難以捉摸,不過,很多時候都證明我們的直覺是對的。聽你這樣一說,你未來婆婆是有些問題。可惜我沒有見過她,否則,她是神是鬼都難逃我的法眼。”

此刻,曲婉儀還爲未能有機會一見程千雪而遺撼,而當她有機會跟她交手時,卻後悔曾經有此念頭,當然,這是後話。

“對了,那婚禮的事,全部由伯母操辦了?”

曲靜書伸手拿回手鐲,邊計劃把它放進銀行保險箱,邊隨口應着。

“是呀,本來,我跟風易計劃旅行結婚算了,但她卻說一定要隆重其事,還說因爲之前的婚禮,她沒有親自爲他操辦,所以,這回就當補償吧。”

“原來這樣,不過,你這個準新娘也很輕鬆呀,一切都由未來婆婆包辦,自已就什麼都不用做,不過,說到底婚禮是自已的,你什麼都不理會不會不太好?”

曲靜書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巴,“其實,不是我不想理,而是伯母她好像不太想讓我插手,就連風易她也沒讓他插手的。”

說起他,曲婉儀才記起,還有一份禮物送給他。

“這份禮物,你幫我轉交給他吧,是我跟承希一起挑選的。”

“那我替他謝你了。”曲靜書微笑着接過禮物,“等他出差回來,我再約你跟承希一起出來回吃頓飯。”

“姐夫去公幹?”

“去g市跟當天的政府官員見面,聽說是商討有關高超公路的工程,過兩天才回來。”

這時,曲婉儀的手機響了,看了下是承希打來的,便眉眼帶笑地接通電話。

“老公,什麼事?”

“請問是曲婉儀小姐嗎?”

陌生的聲音令她眼眸一凜,“我是。”

“是這樣的,方承希先生因爲被人圍摳,被送進來我們醫院,你可否儘快來醫院?”

“好的,我立即就來。”

“是不是發生什事了?”見她一聽完電話,臉色變得極度難看,死灰一片,曲靜書不由得擔心地問。

“剛纔,醫院打電話來,說承希出事了,我要立即趕去醫院看他。”曲婉儀一臉慌亂地道。

“我陪你去。”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你跟那班人打架?”

趕到醫院,才知道承希因爲被人摳打,斷了兩根脅骨,看着不久前還精神奕奕的他,此刻卻病奄奄地躺在牀上,曲婉儀心痛不已。

承希掙扎着坐起身,伸手爲她抹去心疼的淚水,苦笑道。

“如果我能跟他們打架倒好,實際上是我只有被打的份。”

今天,他約了朋友到酒吧喝酒,順便分一些禮物給他們。

酒喝到一半時,他本想去洗手間,卻在半途跟一個醉漢相撞了下,他都已經跟對方道歉了,殊不知那人卻抓着不讓他走,說要他賠醫藥費。

當時,他看得出來,對方是故意的,想要敲詐他,他當然不肯賠錢了,於是就在兩人拉扯間,那男人突然叫一大班兄弟圍摳他。

“到底那班是什麼人,他們怎可以這麼無法無天!最後,有沒有抓到他們?”

聽完他的話,曲婉儀氣得破口大罵。

他搖了搖頭,“後來,他們一看到,我那幾個朋友走上來,加上酒吧的人說要報警吧,一下子就走光了,算了,也是我自已倒黴。”

“實在太過份了,那些混帳,別讓我碰到他們,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曲婉儀遷怒道。

“下次再遇到他們,我第一時間跟你說。”他打趣笑道。

“笑,你還笑得出來,總之,以後,不准你再去那間酒吧。”曲婉儀嗔怒地睨了他一眼,警告道。

“知道了。”他從善如流道,眼眸一轉,發現站在一旁的曲靜書不知在想着什麼。

“大姐,我沒什麼事了,麻煩你送婉儀先回家吧。”

“我不要回去,我要在這裡陪你。”曲婉儀卻要留下來陪他。

“你就聽承希的話,先回家,你還要幫他收拾一些替換品呢。”曲靜書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勸道。

“對了,我入院的事,爸媽他們還不知道,你回家後,讓他們不用擔心我。”

因爲,不想讓他們擔心,他只讓護士通知曲婉儀,所以,直到現在,爸媽都不知他在醫院的事。

明白他的心思,曲婉儀點頭答應,再逗留了一會兒,纔跟曲靜書一起離開。

“你沒事吧?哪裡不舒服,要不要進去看看醫生?”

才步出醫院門口,曲婉儀就走到一邊,彎腰嘔吐起來,曲靜書連忙上前看她。

“我沒事。”站直身,接過她過來的紙巾,抹着嘴角,“婆婆說再過段日子,就不會這麼辛苦了。”

曲靜書才反應過來,這是孕吐,才記起小妹現在是孕婦的事,自動擔當起護航的責任。

“我送你回家吧。”

曲靜書攔了輛出租車,一直把小妹送到方家門口。

“姐,你要不要上來喝杯茶再走?”

“方便嗎?會不會打擾到親家母他們休息?”

曲靜書也想去看看小妹所住的地方,不過,這麼晚到別人家作客,似乎有些冒昧了。

“他們這個時候,應該還在店裡,小姑每晚不到十二點鐘都不會回來的。”

聽小妹這一說,曲靜書自然不再猶豫,跟着她進門去。

這裡的實用面積說大不算大,說小也不小,三房兩廳,屋內的擺設裝飾就跟尋常人家差不多。

“爸,媽,你們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

步入客廳,她們才發現,原本以爲不在的方父方母居然都坐在客廳裡。

“靜書,你也來了。”方母從一堆文件中擡起頭來,看到她也來了,才放下筆跟計算器,跟她打招呼。

方母是個很講面子的人,換作平時,見她來作客,必定會熱情招待,現在她的態度卻有些反常,彷彿不怎麼歡迎她來似的。

不但是她,就連方父也一樣,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伯父,伯母好。”曲靜書掩下心中訝異,不動聲色地跟兩人打着招呼。

“剛纔,我有點不舒服,姐就送我回來了。”

曲婉儀本就比曲靜書機靈得多,看到家翁兩人的態度,就知道有事發生了。

“姐,都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那我也不打擾你們休息,先告辭了。”曲靜書也識趣,先行離開。

她前腳才離開,曲婉儀立即問道。

“爸媽,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方父看了妻子一眼,將話事權交給她。

“今天,業主讓律師通知我們,從下個月開始,要加我們兩倍租金。”

曲婉儀一愣,“這不是逼我們搬遷嗎?”

低頭,纔看清楚桌上擺滿了賬本等資料,心中一動。

“那麼,媽你們有什麼打算?”

方母嘆息了聲,“本來,我打算跟業主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減一下,兩倍實在太過份了,一問之下,才知道,業主已經將我們那兩間店鋪轉手了,現在是新業主作主。”

曲婉儀沉吟了下,“那新業主不肯減租?”

方母點了點頭,“不但如此,律師還說了,如果我們不接受加租兩倍的話,下個月一號前就要搬離。”

曲婉儀眼角一跳,“那不就只有三天時間?太過份了!他們怎可以這樣?就算他是新業主,也不能這樣不近人情吧,三天時間哪夠我們搬走?”

而且,就算趕得及搬走,那麼多貨物要怎麼安置?還有之後呢,重新找一個新的地方重頭來過,談何容易?

別看他們有兩間超市,可近年來,像他們這種規模的超市越開越多,而市場就那麼大,粥少僧多的結果是,近年來,他們的生意也僅維持着微簿的利潤罷了。

“都怪我之前太粗心大意,合同到期了都沒提前跟他續約,以爲跟業主是多年的好友,到時跟他坐下喝杯茶,什麼都好商量。”方父自責地道。

“算了,現在說這些都沒用。”方母有意無意地看了曲婉儀一眼,“其實,這事也不是沒有轉彎的餘地,那新業主約了我們明天見面。”

注癔到她的目光,曲婉儀立即問道。

“爸,媽,不知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忙的?”

“我想明天,你代表我們去見見那業主。”

她怔了怔,對上她閃爍的目光,心中一凜,正想問清楚卻見他們站起身,拋下一句,“這事就拜託你了,對了,明天最好請你姐陪你一起去吧。”

說罷,兩人轉身走回房間,留下一臉疑惑的她站在那裡。

“你說,那大業主約你在這酒店見面?”

站在酒店大堂,曲靜書一臉疑惑。

昨晚送小妹回家,看到親家母他們的臉色,她就預感有事發生了,今天接到小妹的電話,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所以,二話不說就答應陪她去見業主。

來的途中,兩姐妹討論過,爲何業主會約曲婉儀見面,而非當家作主的方父他們,結果當然談論不出所以然來。

直到來到酒店門口,一股不詳之感掠過曲靜書心頭。

“有問題?”見她站在那裡不動,曲婉儀有些不解地問。

曲靜書搖了搖頭,不知是否她敏感,程千雪也住在這裡。

“沒什麼,我們進去吧。”

說着,便讓服務生帶她們朝玫瑰廂房走去。

服務生擡手敲了敲門,然後,再幫她們打開了門。

“你們來了。”

才踏進房門口,就響起一把熟悉,但聲音的主人卻不可能在這裡出現的聲音。

擡眸望去,當對上那雙彷彿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時,曲靜書心中一震,脫口而出道:“伯母?”

聽到她的話,曲婉儀有些懵然,程千雪由英國回國以來,她都跟承希在國外度蜜月,所以,她一直沒機會見到她。

此刻聽到曲靜書的話,再瞧了瞧眼前這一派雍容大方的婦人,她立即明白,這女人就是南風易的親生母親。

當驚愕過後,涌上心頭的是滿肚子的疑問,她們今天是來見那大業主,怎麼程千雪卻在這裡,難道她就是業主?

“怎麼不認得我了?”程千雪坐在原位沒動,笑咪咪地朝兩人招手。

曲家姐妹互看了對方一眼後,才走到桌旁坐下。

“我剛纔點了幾樣小菜,你們看看還有什麼想要吃的?”

程千雪示意讓站在一旁的部長,把菜牌交給她們看,可她們哪有心情點菜呀。

“不用了,我們什麼都吃的,既然伯母你已經點了菜就可以了。”

“跟廚房說一下,半小時後再上菜。”

程千雪吩咐部長道,等她離開後,曲婉儀必恭必敬地開口。

“伯母你好,之前我聽大姐說起你的事,就對你心生敬慕,一直想找個機會見一見你了。”

“哦,那現在見到面了,有沒有失望?”程千雪輕笑了笑。

“聞名不如見面,未見面之前,我以爲伯母一個女人管那麼一個大集團,必定是很有威嚴的人,現在一見,才發現你爲人親切,雍容華貴,簡直是我的偶像。”

聽着曲婉儀的話,程千雪呵呵笑着,似乎對於她的奉承很是受落。

坐在一旁,曲靜書只是靜靜地喝着茶,靜觀兩人的交流,一面飛快地轉動着腦筋,分析情況。

她知道,程千雪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這裡,她極有可能就是那個惡意提高兩倍租金的大業主,不過,她爲什麼要這樣做?

這個問題,下一刻曲婉儀已經替她問了出來。

“沒錯,我就是大業主。”程千雪直認不諱。

“那麼,未知有關租金的事,可否有商量的餘地?”

“你們一定會覺得,我一下子提高兩倍的租金,很過分吧,不過,那兩間店鋪的租金,自從五年前開始,租金就未曾變動過,但你們也知道,這幾年來物價都翻了幾翻,所以,租金增加兩倍是很合理的。”

“可是,伯母你可否看在大家是親戚一場,租金方面稍減些?”曲婉儀不死心地道。

“我是商人,從來不做賠錢的買賣,就算是親人也一樣沒情面說,更何況,大家是否能成爲一家人,還爲時尚早呢。”程千雪不慍不火地道。

聽着這話,曲靜書瞳孔一縮,有點明白她今天約她們來這裡的目的了。

她伸手拍了拍小妹,示意她稍安匆躁,然後對程千雪道。

“可能我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所以看不出來,這兩間物業有何特別吸引人的地方,能讓伯母纔回來不久,就一口氣將它們買下來了。”

程千雪勾脣一笑,投向她的目光多了一絲讚賞。

“它的吸引之處,自然是有的,比如,它會是我手中的一個籌碼,一個可能令你聽從我的意思去做的籌碼。”

曲靜書抿了抿嘴脣,終於說到正題了,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道,“請怒我愚笨,我不太明白伯母你的意思。”

程千雪笑了笑,接着以略帶婉惜的口吻道。

“這麼說吧,你是一個好女孩,心地善良,出得廳堂入得廚房,應該是很多男人心目中的理想老婆,可是要當我的媳婦只有這樣是不夠的。要當我程,南兩家的媳婦,除了賢淑是不行的,還要有獨當一面的魄力,這方面你就比詩儀那孩子差多了。”

她說到這裡,只要智力正常的人,都不難明白她收購方家那兩間超市的店鋪,及今天約她們來這裡見面的目的何在。

“我明白了,原來,伯母你做這麼多事情,就是想拆散姐跟南大哥他們。”曲婉儀恍然大悟。

“伯母,就算姐的出身比不上那個嚴詩儀,可兩個人在一起,並不是比較誰的身價更加豐厚些,而是看是不是相愛呀。

之前,他們會離婚,肯定是因爲某個不能再在一起的理由,就算現在你勉強將他們拉在一起,最後還是隻會重蹈覆轍,分手收場。

與其多番折騰,不如你就大發善心,成全姐跟南大哥,日後,姐必能爲南大哥多生幾個機靈可愛的兒女,爲程,南兩家開枝散葉的。”

“果然會說話,難怪小小年紀,就迷倒那麼多男人。”程千雪嘲弄地睨看着她。

“不知,如果讓你老公知道,自已的老婆之前曾經是那麼多男人的玩物的話,會有何感想呢?”

“你——”曲婉儀怒目圓瞪,卻敢怒而不敢言。

“伯母,這是我們的事,與小妹他們一家毫無關係,你又何必拖他們下水?”曲靜書不卑不亢地道。

“強摘的瓜不甜,就算你強行拆散我們,難道風易就真會如你所願地再跟嚴詩儀一起嗎?我知道你很愛他,愛一個人有很多方式,而讓他非得按你認爲是對的方式去做,有時候只會適得其反。

他是個很有主張的人,只怕到時他只會怨恨你,而不再敬愛你。我不敢自已會是最適合他的人,我也不像嚴詩儀那樣,能在事業上幫助他,但我愛他,而他也愛我,我會讓他過得幸福,看到兒女過得幸福,難道不就是爲人父母所希望嗎?”

聽着她的話,程千雪眼中閃爍着異樣的光采。

“好一把利嘴呀,照你的意思來說,如果我非要拆散你們,就是不愛風易,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了。

那麼,如果我說,你非要跟他一起的話,他就會失去一切呢,那樣的話,你還要堅持跟他一起?你所說的愛,難道就是眼睜睜看着,所愛的男人,因爲你而失去一切?”

曲靜書心中一揪,錯愕地看着她,然後,搖了搖頭。

“你說得對,我愛他,所以,我無法眼睜睜看到他,爲我失去一切,不過,我更加相信他的能力,就算失去家族的支持,他依然能靠自已的一雙手,闖出屬於他的一片天地。”

“我真的很開心,有人這麼賞識我兒子的能力,不過,你好像誤會了什麼,要對付他的並不是我,而是嚴詩儀。”程千雪嘆了口氣。

“詩儀那孩子,沒錯是很會哄我開心,我雖然年紀大了,但眼睛還是雪亮的,我豈會看不出來,兒子跟誰一起纔是最開心的。不過,現在情勢比人強,如果他真的娶了你的話,就會激怒詩儀,到時必定惹來她瘋狂的報復的。”

頓了頓,她望向曲靜書的目光倏地變得銳利。

“你應該知道,前些日子,他到英國跟詩儀孃家的集團合作的事吧?”

曲靜書心中一跳,“難道,那次合作有什麼問題?”

“沒錯。原來,詩儀早就在他們所簽訂的合同做了手腳,如果一旦他無法完成那條件的話,他的公司就要賠償兩億英磅,所以,只要她也說了,如果你不離開他的話,她就要告他違約。

你說過,你很愛他,你會令他幸福。對於這點,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不過,當一個男人失去令他引以爲豪的事來後,你覺得只有你的愛,就能令他感到快樂,幸福?”

曲靜書臉色漸變得灰白,放在膝蓋上的手顫個不停。

“那又怎樣?”曲婉儀事不關已般道:“只要真心相愛的話,就算南大哥失去一切,姐也不會嫌棄他的,至多兩人一起重頭來過。”

聽着小妹的話,曲靜書豁然開朗,迷惘的目光漸變得堅定。

“沒錯。假若他還愛着我,認爲就算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的話,那我就不會拋棄他,相反,如果他覺得那樣犧牲太大的話,那我就成全他,跟他一刀兩斷。”程千雪愣了愣,冷冽的目光在她們之間徘徊,最後定格在曲婉儀臉上。

“你剛纔說得真好,就不知道,假若這事發生在你自已身上,你還會否如此堅定不移,寧願爲了別人的事,而犧牲自已的幸福上。”

“你什麼意思?”曲婉儀眼睛一眯。

“我等會還有客人,就不留你們下來一起吃飯了。”

毫不理會她的疑問,程千雪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