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V166
“我也餓了,順便幫我下個面吧,加塊金華火‘腿’就更好了。”她毫不客氣地點着菜。
“自己的事情自己負責,想吃的話,自己煮。”他把煮好的麪條盛好,端着碗筷就走出廚房。
呃,望着他離去的背影,她嘴角‘抽’搐了下,用得着這麼小器嘛,不就是讓他當了幾天替工罷了,居然就給她擺臉‘色’看,不幫就不幫,她煮的麪條更好吃。
”
她捲起衣袖,自己動手煮起麪條來,因爲水已經滾開了,所以,不用十分鐘,她就端着煮好的麪條走進客廳。
“我煮了兩個面,如果你不夠飽的話,要不要再來一碗?”
走到已經吃完麪條,坐在沙發上,拿着電視搖控器轉着臺的張勁陽對面坐下,曲靜書討好地問。
“不要。”他看也不看她一眼,低沉的音調,怎麼聽怎麼是在鬧彆扭。
她也不跟他計較,只顧着埋頭吃着熱騰騰的麪條。
“辛苦了一天,能坐下來,吃一碗熱騰騰的麪條,真是人生一大樂事呀。”吃完麪條,捧着杯熱茶,她感嘆地道。
“辛苦了一天?”他嗤之以鼻,“你真敢說這話,難爲我這幾天由早忙到晚,都未抱怨說辛苦,你什麼也沒做,玩到現在,竟敢在我面前說辛苦!”
聽張勁陽的語氣,她就知道他氣炸了,放下筷子,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間,再出來時手中多了份禮物。
“我知道,這幾天你辛苦了,這是我特地買回來給你的,請笑納。”她笑容可掬地道。
嗔拳不打笑面,就算他再心有不滿,對方都放低身段討好自己了,他也不好意思再計較了,接過禮物,隨手就放在茶几上。
“這回你先斬後奏,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我處理,自己就跑到英國風流快樂去了,你可別以爲送一兩件禮物,就可以收買到我。”
“當然,我也知道這幾天,你勞苦功高了,總之,現在我回來了,公司的事就由我負責,你就放心去陪心愛的人吧。”她連忙道。
聽她說到心愛的人這話,他臉上卻閃過不自然的神‘色’,而她敏感地捕捉到了,“怎麼這個表情,你們還沒有和好?不會吧。”
“又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什麼和好不和好的。”他的身體向後靠向椅背,臉上帶着複雜的神‘色’。
“我聽說,你爲了幫她冶病,出錢以又出力,對人家體貼入微,照理說她應該被你感動了,難道,你們之間還有第三者?還是她嫌你之前太過‘花’心濫情,嫌棄你了?”她倜儻道。
他長長地籲出一口氣,頹喪地睨了她一眼,“我跟她之間,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得清的。”
一直以來,他都以爲當年她負了自己,對她恨之入骨,然而直到不久前,才發現她並沒有變心,當年爲了自己,而放棄高薪厚職回國,這些年來,還一直爲了等自己而虛度光‘陰’。
她對他這份的情義,既珍貴又沉重,因此他想竭盡所能地補償她,令她過得幸福。
可是……
“你想補償她,卻發現她要的並不是物質的享受,而是你的人,你的心,可是你又發現,這麼多年過去了,自己對她的感情早就隨着時間的逝去而變淡,對吧?”曲靜書一針見血地道:“你真的已經對她完全沒有感覺了?”
“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感情了。”他嘆了口氣。
其實,他也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意,說對徐麗虹一點感覺也沒有嘛,可在知道她有腎病時,他的心就很不是滋味,想爲她做點什麼。
可說是愛嘛,這些天兩人在一起時,他卻感覺不到以前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跟她在一起,心裡覺得平靜,這是跟其他‘女’人一起,所感覺不到的。
不想再談這事,他岔開話題道。
“那你呢,之前那麼緊張趕到英國,跟某人的感情應該一天千里吧,什麼時候修成正果呀?”
“怎樣纔算修成正果?”她不置可否地反問。
“對於你們‘女’孩子來說,當然是跟心愛的人結婚,然後生下幾個可愛的小孩子,一家樂也融融地過着幸福的生活吧。”他道。
“如果,所謂的修成正果,就是兩個人結婚,爲所愛的人生兒育‘女’的話,我這一輩子大概都沒辦法了。”她語氣輕淡地扔出一顆重量炸彈。
他狐疑地望着她,似乎不太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婦’科醫生跟我說了,我的身體之前受過重創,這一輩子我想當媽媽的機率會很渺茫,是不會有孩子了。”她彷彿說着別人的事的口‘吻’道。
聞言,他頓時手足無措,想說她不用太過灰心,應該多找幾個‘婦’科權威醫生看看,說不準還有轉機,卻又聽到她繼續說下去。
“對了,其實早在半年之前,我已經跟南風易在拉斯維加斯登記註冊了,不過,回來之前,我們已經鬧翻了,所以,我又恢復單身了,恭喜我吧。”
被一個重過一個的‘炸彈’炸得暈頭轉向,好一會兒後,他纔算消化完這些消息,苦口婆心地勸她。
“你說真的,你真的跟他分手了?其實,情人之間鬧矛盾是很平常的事,只要你哄哄我,我哄哄你,很快就會雨過天晴的,千萬不要因爲一些小誤會,而意氣用事,否則日後一定會後悔的。”
“這是你的經驗之談?”她似笑非笑地睨着他道:“不過,我跟他之間不是什麼小誤會。”
他愣了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察覺到她眉宇間那抹極力隱藏的哀傷,低嘆了聲道:“到底在英國發生什麼事了?”
如果不是小誤會的話,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足以摧毀一段深厚感情的事件了。
相識這麼久,對於她的‘性’格,他也算略知一二,可能之前吃過太多的苦頭,讓她的‘性’‘性’大變,而對於某些東西卻又過分執着,比如愛情及權勢。
執着於權勢,因爲沒有安全感,所以,一定要把能夠保護自己的東西緊緊地拴在手裡,這點跟他很相似。
而對愛情的‘迷’跡,大概在感情路上受過傷害的人,也許表面上有些抗拒,實際上對於真愛卻求之若渴,都希望能跟真心相愛的人永遠在一起。
曲靜書跟南風易以前所發生的事情,他是不太清楚,只知道他們曾經是一對情侶,後來,巫啓成橫刀奪愛,兩人分了手,她還嫁給了巫啓成。
原以爲她已經不再愛南風易了,可從這次的事情,她一聽到他出事了,就不顧一切地飛到英國去探望他可知,他在她心目中的位置是有多重要的。
聽到她說之前跟他註冊結婚了,更印證了他的猜測,不過,她現在卻說兩人分手了!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內情的。
面對他關懷的目光,也是在心底憋得慌吧,她還是把不想說的也說出來了。
“我在英國遇到塔隆了,可能是我魅力太大了,他居然對我念念不忘,雖然,我使計耍走了他,不過,我跟他見面的事情,被人拍下來了,然後,他聽了那段錄音後,就回來質問我跟塔隆的關係。
我不想跟他說謊,就跟他說,我不但跟塔隆有關係,還跟許多男人都有關係,所以,他一聽到我這話,就怒火中燒。我看他這麼介意,就乾脆跟他分手了。”
聽着曲靜書兩言三語將事情‘交’代清楚,張勁陽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什麼纔是。半晌後,他恨鐵不成鋼的聲音響起。
“究竟是不是腦水進水了!平時你不是很能言善辯嗎,怎麼對着他卻什麼也不會說了?你明知道,男人最忌諱就是這種事情,你竟然還唯恐他不恨你似的,跟他說那些有的沒的。
我真是懷疑你是愛他,還是恨他了,你知不知道,說了那些話,他會有什麼反應,你們就再也沒有回頭的餘地了!你不是很愛他嗎,爲何還要雙手將他推開?”
聽着他的話,她只覺‘胸’口一陣鈍痛,眼窩發酸,卻硬是將淚意‘逼’回去,嘴角微挑着一抹自嘲的笑容,而淚水卻在雙眸裡打轉,執意不讓它們落下。
“我愛他又如何?你明知道,曾經發生在我身上的那些事,那麼骯髒的我,還有什麼資格留在他身邊?你不知道,他是一個多麼好的男人,他爲人正直,待人溫柔,心地又善良,對所愛的人更是一心一意,這麼好的男人,我配不起他。
這次我過去才發現,原來有一個很不錯的‘女’人,默默地守候在他身邊,雖然我很討厭那‘女’人。不過,我查過她出身好,學歷好,更難得的是,他兒子很喜歡她,如果沒有了我,他們應該可以一家三口,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
他還想說什麼,卻在看到那像圓潤無比的珍珠般的淚水時,所有的話語全化作一聲嘆息,伸手把她擁入懷中……
望着伏於‘胸’前不住顫動的背脊,他只覺‘胸’口愈緊,不由進一步加重了手中環抱着對方的力道,同時萬般憐惜伸手輕拍着她的背脊。
“你真是太傻了,怎會有你這麼傻的人。”
在他‘胸’前蹭了蹭,將臉上的淚水全部抹在他的衣服上,她擡起頭來,臉上完全沒有一絲‘弄’髒人家衣服的不好意思,有的只是不滿……或者應該說是撒嬌吧。
“我哪裡傻了?”
“其實,你要跟他分手,並不是覺得配不起他吧,而是你太過驕傲,而且,也不想連累他,對吧?”他一副你騙不了我的表情。
被他揭了老底,她咬着下‘脣’沒有說話。
沒錯,因爲過去的事情,她的確有些自卑,不過,讓她自揭傷疤的理由,卻是抱着與其日後,南風易因爲過去的事嫌棄自己那般難堪,倒不如她先拋棄他。
最重要的原因是,因爲塔隆的出現,令她突然有種危機感,他們現在所做的事,會不會禍及南風易?
表面上看來,他們現在是佔上風,可世事如棋,未到最後一步,都不知道誰纔是勝利者,她真的不想因爲自己的原因,而連累到南風易,所以,跟他分手是正確的決定。
“可是,感情的事錯過了就是錯過了,你明明知道他身邊有一個心懷不軌的‘女’人,還雙手將他推向她,日後就算你想回頭,恐怕再無機會了,你真的不會後悔?”張勁陽問。
“日後的事,誰能預料,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也只證明我跟他是有緣無份罷了,既然如此,也無謂強求了。”
說罷,她不想再跟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起身就回自己的房間。
走上幾級樓梯,她轉過身問:“對了,駱家那邊的情況如何?”
“一切都如我們所料的那樣。”他看了看手錶,站起身,“也是時候,出去轉轉,活動下筋骨了。”
“喂,別喝那麼多酒。”她叮囑了句。
“放心,我不是去喝酒。”張勁陽頭也不回地朝她揮了揮手,“就算我想喝,人家也不賣酒的。”
一個小時後,張勁陽來到城中新開的一間桌球室。
這家店的老闆是城中富商小兒子開的,走的是高檔路線,從大‘門’口的堂皇氣派,‘精’致高檔的地毯,再到店內出自於名家的設計的裝修,無一處不彰顯出高檔和華美。
來這裡的玩的客人,多數都是城中富二代,官二代,及業界的人,而服務生都是百中挑一的俊男美‘女’,因此,收費相對於外面也貴幾倍。
就算如此,每晚來這裡捧場的客人都不少,幾乎座無虛席,因此要來這裡玩的客人,都會預先訂好包廂纔來的。
張勁陽才踏進‘門’口,就有身着旗袍的美少‘女’迎上前來。
“他在裡面?”
“他已經來一小時了,正跟江少在打賭,聽說賭注不小。”
美少‘女’接過他遞上的小費,立即殷勤地領着他來到貴賓房‘門’前。幫他推開房‘門’,她做了個請進的手勢,等他進去後,再順手關上房‘門’。
張勁陽才走進房間,就感覺到房裡的氛圍有些僵硬,對於他進來,裡面的人都不怎麼關注,他們的視線都落到站在房中央,那張桌球檯旁的兩人身上。
張勁陽一眼就認出,那兩人之一是駱志文,而另一個則是江蘇,再看了看桌球檯,又瞧了瞧那邊記錄兩方比賽的成績,不難看出,駱志文輸了,而且還輸得很慘。
“駱少,不過是區區五十萬元,你不會給不出來吧?”江蘇雙手抱‘胸’,望着駱志文的眼神帶着輕蔑,及恨意。
“誰說我不給了,不過,我現在身上沒這麼多現金”駱志文話未說完,就被江蘇打斷。
“沒現金的話,支票也行。”江蘇輕勾嘴角笑道。
“不過,我聽說,你炒股票虧了不少,岳父又看你不順眼,應該也不會給你零用錢吧。如果你真的付不出這筆錢的話,也沒關係,看在你是我的大舅上,如果肯求我的話,那我就寬限你幾天再還吧。”
聽到江蘇要自己求他,駱志文的臉就氣紅了臉,怒瞪着他。
自從那次的綁架案後,他算是跟江蘇反目成仇了。
那時候,明明是江蘇自己不小心掉下山,因爲怕那些綁匪追上來,當時他覺得以自己一人之力也救不了他,不如出去找人再來救他上來,於是,他就走開了。
可這個江蘇卻搬‘弄’是非,說他故意見死不救,江蘇兩家的關係再次回到冰點之下,而父親還因此惱了他。
平日就算看到江蘇,他都儘量避開對方,不想再與之起爭執了,今天來到這裡,又遇到江蘇,對方還在衆人面前,向他下戰帖,要跟他一較高低。
本來,他也是無心應戰,不過,聽到賭注不小,他又等錢用,自恃球枝高超,心想江蘇這油頭粉面的傢伙哪會是自己的對手,就一時大意跟他打賭了。哪想到江蘇別的不行,檯球竟然打得不錯。
早知道這樣,開始時他就不那麼輕敵,答應跟他打賭了。
“我看你今晚是拿不了五十萬元了,別說我不通人情,只要你肯脫光衣服,在這裡跑一圈的話,那五十萬元我就不用你還了。”
見他只是怒瞪着自己,不發一言,江蘇囂張地笑道。
“駱大少爺脫光在這裡跑一圈,真的假的!太有趣了!”
旁邊的人一聽到江蘇這話,無不喝彩起鬨,都拿出手機要拍下這歷史的一刻。
“你別欺人太甚了!”
駱志文目光灼灼地瞪着江蘇,非常憤怒,看他的樣子彷彿想衝上前去揍人似的,站在江蘇身邊的人,連忙上前擋住,不讓他靠近。
“誰叫你沒本事,又學人家打賭,認賭就要服輸,你別想要賴賬,你今天不給這五十萬元的話,我就向岳父討。”江蘇躲在人後,朝他喊道。
“你敢!”一聽到他說,要向父親告狀去,駱志文立即怒氣沖天,就要衝上去揍他。
“他欠的錢,我都他還了。”
眼見場面開始失控,原本還站在一旁看戲的張勁陽,立即大聲道。
聽他一喊,場中各人都靜了下來,狐疑的目光投‘射’向他。
張勁陽面帶微笑,一派豪氣地推開擋路的人,擠進江蘇跟駱志文之間,然後,從懷內掏出支票簿,登場寫了一張五十萬元的支票‘交’給江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