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烘烘的爐子旁,我靜靜的看着窗外。我們現在在鄉里的一家飯店,陳志明帶來的流子們正在外面等着,準備與趙豐一戰。
王巖和王志新兩個人,正默默的坐在我身邊。
“快放假了。”我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就像鴻宇說的,趙豐既然放過了我和王巖,也不差放掉王志新一個。因爲他殺掉了王志新,也將留下我們兩個活口。如果王志新真的死了,我們去報警的話,趙豐他也活不長了。所以,他選擇了給我們一點教訓。
託鴻宇的福,我們都沒有死掉。那天晚上,趙豐只是填上了坑裡一大部分土,留下了王志新的腦袋。當我暈過去後,他又和鴻宇談了一些條件。這才命人挖出王志新。在鴻宇走後,趙豐也答應了鴻宇,不會對佩佩和蘇含怎麼樣。他還想競選雙樹子的村長。不可能真給自己留下麻煩。
可能是被土埋的太久了,王志新被救出來後留下了後遺症。就是被泥土壓的腦供血不足,他打那天后一到颳風下雨天就會頭疼,嚴重時還會暈倒。
現在,我們三個人滿身是傷,臉上也帶着不少的淤青。我的右手中指和食指骨折,分別和兩根雪糕棍一樣的東西纏在一起。
點了支菸,我對陳志明說,“我先不去報仇了吧?”
“爲什麼?”陳志明吃驚的看着我。
“因爲我知道了,我確實不是趙豐的對手。我還不想死.........”
在我說出我還不想死這句話時,可能丟人,但卻是我的真實想法。因爲那天晚上,我已經相當於死過一次的人了。我是真的害怕,真的很怕死。但我很快又說。“雖然我現在不會找趙豐報仇,但我一定會殺了他!”
“李思文,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你一句話,我肯定幫你!”陳志明問我。
看看陳志明,我笑了。我笑着對他說。“在我成爲像他一樣的大哥後吧?”
我說的這句話是,在我成爲大哥後,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還只是個小流子。
那麼,我該怎樣才能成爲大哥呢?
這天陳志明走了後,第二天小九來了。在小九過來時,他給我帶來了十二臺賭幣機器。低每引血。
這些賭幣機器就是普通的水果機,有新有舊,扔下一個一塊錢鋼鏰壓注。運氣好了可以得到更多的錢。它們都很普通,卻能給我製造很多財富。要成爲大哥,我第一個要具備的條件就是錢,我必須有錢!
我家裡條件不錯,但每個月的零花錢很固定。我在趙豐那吃了虧,我也不可能跟家裡要錢找人殺他。
所以,陳志明送給了我這些生財工具,他想幫我變成跟他一樣的大哥。
只有變成了真正的大哥,趙豐動我時纔會重新考慮一下,他是否動的起我?
除了具備第一個條件外,我還具備第二個條件。那就是我有兄弟,我現在有兩個可以爲我去死的兄弟。
爲了救王志新,我和王巖差點搭上性命。我選擇了王巖,王志新也沒有恨我。他說看見我們過去的時候,他心裡已經想過了,他這輩子只認我們兩個兄弟。而看見我們捱打後,他心裡更是抽抽巴巴的痛。
他很內疚,見到我選王巖時,他更多的只是欣慰。如果有一天我們有任何一個快死了,他一定會拿自己的命換我們。
王志新一直都是個誠實的人,我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當小九把這些賭幣機送給我時,我想過開遊戲廳,靠這些賭幣機來賺錢。但是小九告訴我,“這些賭幣機有更好的用途。”
“李思文,現在娛樂行業管的嚴了,辦個手續下來特別麻煩。你又是個學生,如果開遊戲廳也沒法上學了。志明讓我告訴你,把這些遊戲機送到鄉里的網吧、檯球廳、理髮店之類的地方就行了。然後按時去取錢,這些東西只賺不賠的。”
陳志明是我的兄弟,他一直就覺得欠我的人情心裡不安。這一次我被趙豐教訓,他更是覺得自己沒幫上忙而愧疚。
所以,他給了我一個成爲大哥的機會。我現在能成爲大哥的機會,就是面前這些賭幣機。
在當天下午,我和王巖、王志新叫上楊胡東、張昆等幾個兄弟,我們拿着這些賭幣機去了鄉里的網吧、檯球廳和理髮廳等娛樂場所。
我們按照陳志明說的,一個地方放上兩臺,小點的地方放上一臺。鄉里人貪財,我們給他們一點租金他們就樂的不行。
放好了這些賭幣機後,我心裡變得十分忐忑。心想,這些東西真的能給我賺錢嗎?如果賺了錢,我又該去怎麼花這筆錢?
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我再次握緊了拳頭。
此時,我和佩佩以及蘇含都沒有聯繫。因爲我傷害了佩佩,我知道佩佩再也不會找我了。鴻濤被我砍的事,蘇含也已經知道了。她們兩個還知道了我一腳踏兩船的事,我更沒有臉去哀求她們什麼。
我只是心裡難受,一想到佩佩和蘇含心裡空落落的。
以前有兩個女朋友我覺得麻煩,心裡總是不安。尤其是每天給她們打電話,發信息,明明自己這裡玩的開心,還要假裝還無聊,虛情假意的說多喜歡她們。現在不用了,我什麼都不用做了。但是沒了她們,我只覺得世界變得黑暗,沒有一絲色彩。
我很惶恐,擔心蘇含會變成什麼樣。更加害怕,佩佩會做出什麼讓我意想不到的舉動。但是她們都沒有聯繫我,不管我看多少遍電話,始終沒有她們一個撥來的電話,或者發來的信息。
我很希望她們質問我,或者罵我,但是她們都沒有..........
天漸漸的黑了,一直在網吧玩遊戲的謝寶子突然找到我,對我說,“文哥,你的賭幣機賺錢啦!”
“什麼?”我吃驚的看他。
“真的,我看見吳曦那傻比一個勁往裡塞錢,都塞了好幾百了。他贏不到錢氣壞了,一直踢你的機器呢。”
草,我怎麼都想不到第一筆錢竟然是吳曦給我送的。帶上謝寶子,我連忙跑到網吧去看賭幣機。
賭幣機的事我已經跟老錢頭說好了,每臺機器一個月給五十,就放在他的網吧給大家玩。可能是大家覺得新鮮,機器剛送來時他們就圍了上來。
爲了顯示自己在城裡混過,吳曦立刻坐在賭幣機上玩了起來。我們去的時候,聽到嘩啦嘩啦的聲音,他從水果機裡贏了不少錢。大家全都讚歎,“吳曦真厲害啊,玩這東西跟提款機似的。”
聽了吳曦的話,我不由心裡一緊。雖然說我跟吳曦不錯,但他贏我的錢我也心疼啊。
接着,吳曦又不停在上面押分,先後從裡面贏走了一百多塊錢。他臉上露出笑容,踢了賭幣機一腳說,“沒啥意思,先不玩了。”
“謝寶子,你不說吳曦輸錢了嗎?”我小聲問。
“聽他吹牛比,他一下午輸里老多了。你看看他手裡的鋼鏰,估計沒撈回本。”謝寶子說。
在謝寶子說完後,我又聽見吳曦說,“這破東西誰整來的呢?嗎的,別讓我看見那人。”
在送賭幣機時,我並沒說是我整的。老錢頭見我擡了遊戲機,也以爲是小龍,或者我幫哪位大哥整的。我看吳曦不知道是我,就忍着沒有出聲。心想偷偷賺點錢也好,萬一吳曦知道是我了,找我要錢怎麼辦?
到晚上人少了後,我拿着鑰匙一檢查,這才發現裡面已經有了三百多。
看見裡面的錢,我當時一下就緊張了。要知道,這可是一臺遊戲機裡的錢啊。我總共有十二臺,這十二臺加起來得有多少錢?
就在我爲了這第一桶金顫抖不已的時候,小龍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