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清回來的時候,王棟正在給趙禹處理傷口。
只是一些皮肉傷,沒什麼大礙。
趙禹不擅長揍人,卻懂得保護自己。
“已經聯繫好了,明天就能拿到護照。”羅清走到窗口,朝外面看去。
王棟正在處理趙禹屁股上的一處淤傷,而她對男人的屁股顯然沒有興趣。
他們沒有逃走,這裡是摩納哥的一家酒店。
“起來吧,穿上褲子。”王棟在趙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等趙禹坐起來,他把點好的香菸遞了過去。
這時候,羅清纔回過頭來。
“清姐……”被羅清盯着,趙禹埋下了腦袋,還嘆了口氣。
“你要是不想說,我們不會多問。只是你得離開這裡,最好離開歐洲。”王棟把裝有十萬歐元的口袋丟到趙禹面前。“這筆錢,夠你花一段時間了。我們幫得了你一次,幫不了你一輩子。”
“我不缺錢,只是不甘心。”
“大男人,有你這樣子的嗎?”羅清終於看不下去了,趙禹那垂頭喪氣的樣子,讓她鬼火直冒。
王棟瞪了羅清一眼,在趙禹的肩膀上拍了幾下。
“一年多前,我就離開了軍情局。”趙禹嘆了口氣,又猛抽了幾口煙,這才把自己的遭遇講了出來。
在離開軍情局之後,趙禹到處遊山玩水。
日子過得很愜意,不過也很枯燥。
一年的隔離審查期結束之後,趙禹去了澳門,在一個月內橫掃了所有賭場,被澳門博彩協會列入黑名單。
隨後,趙禹弄到一張假護照,帶着贏的錢來到摩納哥。
哪想到,同樣在一個月之內,他不但輸光了所有贏來的錢,還欠下一屁股爛帳,卡洛斯只是一個債主。
“輸了多少?”
“算上借的高利貸,大概有三百萬歐元。”
“一個月內輸了這麼多?”王棟鎖緊了眉頭。
趙禹嘆了口氣,腦袋埋得更低了。
“你不是很會算嗎?”羅清已經走了過來,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就我所知,你從來沒有在賭桌上輸過錢。”
王棟這時朝趙禹看了過去。
趙禹是軍情局的軍火專家,特別擅長改造各類槍械,其他方面也懂一點。
雖然不是外勤特工,殺人放火不如王棟與羅清,但是趙禹精通數學,幾秒鐘內就能用心算解出一個彈道方程式。
這能力用到賭博上,絕對是十賭十贏。
“是啊,我也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栽跟頭。”
“你不覺得這裡面有問題嗎?”
趙禹擡起頭來,朝羅清看了過去。
“你擅長的是二十一點、德州撲克與梭哈,而這些由概率決定輸贏。哪怕偶爾會出現小概率事件,可是大局上,只要算準了概率,肯定保贏不輸。你在一個月內輸了那麼多,肯定有人出千。”
趙禹微微一愣,隨即嘆了口氣。
“你去澳門,還有來摩納哥,只是爲了賭博?”王棟轉移了話題。
“還能怎樣?”趙禹苦笑了起來。“棟哥,不是人人都像你們,離開軍情局也能過得風生雲起。雖然我不是外勤特工,也沒你們那麼厲害,但是我們的經歷是一樣的,從沒想過會離開軍情局。”
王棟暗自嘆了口氣,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對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不知道。”
“要不要……”
“既然幫了你,這次就幫到底。”王棟開口,打斷了羅清的話,說道,“如果像你清姐說的那樣,有人出千對付你,讓你輸得精光,還欠下一屁股的爛帳,他就得付出代價,而且是最慘重的代價。”
“棟哥……”
“我們是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是天王老子,敢動我的兄弟,我都要他付出百倍的代價。”
趙禹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雖然不是外勤特工,但是趙禹與王棟、羅清是同一屆學員。
他們同一年加入軍情局,王棟與羅清因爲在訓練中表現優異獲得破格提拔,後來成爲了王牌特工。
趙禹也不差,不過他的強項不是行動能力,而是頭腦。
在完成了基礎訓練之後,趙禹去了後勤處的軍事技術分處,幾年之後就成爲了軍情局最有名的軍械專家。
除了在訓練營同吃同住,趙禹還協助王棟與羅清執行過幾次任務,有過命之交。
這種在戰鬥中建立起的友誼,遠遠超過了兄弟情誼。
趙禹也知道,王棟最重情義。
爲了兄弟,王棟可以兩肋插刀,哪怕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是哪家賭場?”羅清把話題拉了回來。
她更瞭解王棟,知道王棟做出決定就不會改變。
“蒙特卡羅大賭場。”
羅清的眉頭跳了幾下,朝王棟看了過去。
“此事得好好計劃,也不急於一時。”王棟長出口氣,說道,“風聲還很緊,而且你也需要養傷。過幾天,等到局勢緩和一些,我們再決定要怎麼對付那些傢伙。小趙,你也早點休息。”
“棟哥、清姐,給你們添麻煩了。”
王棟點了點頭,叫上羅清離開了房間。
其實,他與羅清的房間就在對面。
“你真的要幫他?”進了房間,羅清纔開口問了出來。
“他是我的兄弟,也是你的兄弟。兩年前的那次行動,如果不是他,我們恐怕連性命都保不住。”
“我就知道你會提那次行動。”
王棟勉強笑了笑,沒有多做解釋,也用不着,因爲羅清同樣重情重義。
“他沒有全都告訴我們,還保留了很多。”
“我知道。”
“得找他問清楚。”
“小清,你認爲現在合適嗎?”
羅清微微一愣,把手從門把上拿開了。
不是這句話,而是“小清”這個稱呼。
這是王棟恢復記憶之後,第一次這麼叫羅清。
雖然對羅清來說,這是再熟悉不過的了,但是她卻感到很陌生,因爲現在的王棟不是以前的王棟。
“他肯說的話,自然會告訴我們。如果不肯說,我們去問他,只會適得其反。”
“我餓了,去吃點東西。”
看到羅清摔門而去,王棟一下愣住了。
羅清生氣了,只是王棟想不明白她爲什麼要生氣,或者說在生誰的氣。
難道說錯話了?
沒有吧,不過是就事論事,哪談得上對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