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虛掩着，沒有上鎖。
透過門縫，能看到門內躺着一個女人，穿着像是酒店的服務員。
空氣中瀰漫着消毒水的氣味，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朝對面的羅清比劃幾下，王棟輕輕推開房門。
羅清首先進去，而且在進門之後就閃到一邊，王棟緊跟着衝了進去。
躺在門口的就是一名服務員，身下的地板上還有一灘鮮血。
羅清伸手在服務員的脖子上摸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示意服務員已經死了。
客廳沙發上坐着一個人，王棟繞過去一看，也搖了搖頭，隨後朝臥室指了指，示意臥室裡面有人。
死在沙發上的是一名保鏢，額頭中槍，子彈沒打穿頭顱。
臥室門內，躺着另外一名保鏢的屍體，同樣是腦袋中槍，不過是側面射入，子彈掀飛了前額。
子彈射入部位有焦痕，表明兇手在近距離開槍。
“操！”
看到躺在牀邊的那具屍體，王棟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
是陳彼得，早死透了。
同樣是額頭中槍，而且死的時候還怒瞪着雙眼，那樣子很是驚聳。
“是職業殺手乾的。”
王棟點了點頭，進來的時候，他就想到了。
兇手沒留下明顯的痕跡，使用消毒水，也不是爲了洗掉血跡，而是爲了破壞能成爲罪證的東西，比如指紋。
“屍體還沒有冷，門口的血跡也沒有凝固……”
“趙禹！”
王棟猛然想到，羅清也立即反應過來。
此時，酒店四樓的房間裡面。
趙禹已經醒了過來，只是神智還沒有恢復，視線模糊不清，脖子更痛得厲害，像是剛剛被車撞了。
他坐在臥室的椅子上，手腳都被綁住。
在他面前，是一個模糊的背影。
“不用找了，我這裡沒有你要的東西。”
那人朝趙禹走了過來，只是面孔一直藏在陰影裡面。
是一個男人，不過肯定不是王棟，因爲他的身高超過一米九，而且很魁梧，應該是一個西方人。
一個東西丟了過來，落到了趙禹的大腿上。
是羅清幾天前幫他搞到的假護照。
“落到你手上，我沒什麼好說的。你可以拷問我，折磨我，甚至殺了我，但是別指望能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他們呢？”
那人說的是“guys”，標準的美式口語，還有明顯的地方口音。
趙禹冷冷一笑，沒有說，也不用說。
行李早就收拾好了，按王棟的吩咐，如果他們沒有在凌晨五點之前回來，趙禹得立即離開摩納哥。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我有一百種辦法讓你開口求饒。”
“呸——”
趙禹的回答是一口濃痰。
大概是沒有想到趙禹會用這種辦法還擊，那人沒能躲開，其實根本沒有躲避。
“滴滴、滴滴……”
在那人舉起手，準備給趙禹一點教訓的時候，趙禹的手機響了起來。
突然出現的聲音把那人嚇了一跳，在去拿手機的時候，他沒有注意到趙禹的神色。
不是打進來的電話，是設定的鬧鐘。
剛到凌晨，誰會把鬧鐘設定在凌晨？
“這是什麼？”他把手機拿了過來。
趙禹看着他，什麼都沒說。
“如果你想死，我現在就送你下地獄！”他舉起了手槍，用槍口頂住趙禹的額頭。
趙禹仍然看着他，什麼都沒說。
他打開手槍的保險，做出開槍的樣子。
此時，“滴滴”聲消失，鬧鐘程序自動關閉。
他收起了手槍，走到窗邊，朝外面張望。
“你來晚了。”這個時候，趙禹纔開口說道，“他們已經離開了摩納哥，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那人走了回來，明顯受到了影響。
“我知道你是誰派來的，也知道你不會殺我，至少不是現在。如果我說了，馬上就會沒命。”
“你這麼認爲？”
“我說過，你可以拷問我、折磨我、甚至殺了我，但是別指望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他們還在摩納哥，沒有離開，是不是？”
趙禹冷冷一笑，才說道：“是，不過是開始，而不是現在。那是我設定的鬧鐘，按照約定，如果我沒有立即跟他們聯繫，表明我已經安全離開摩納哥。顯然，他們會立即離開摩納哥。”
“他們是什麼人？”
“怎麼，你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來頭？”
“我沒有多少耐心。”那人再次舉起手槍。“我再問你一遍，他們是什麼人？”
“你說呢？”
“這麼說，不讓你吃點苦頭……”
那人收起了手槍，掏出了一把彈簧刀。
折磨人的話，刀比槍更好用。
“我說，我說！”看到彈簧刀，趙禹像是被嚇住了，大聲喊叫起來。
“他們是什麼人！？”
“哈哈……”
趙禹突然笑了起來，那人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知道我爲什麼要跟你說這些話嗎？”
“爲什麼？”
趙禹收住笑聲，朝那人身後的房門看去。
那人明顯一愣，不過立即就恢復了鎮定。“你認爲，像這種小孩子用的小伎倆就能騙過我嗎？”
趙禹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只是在冷笑。
“他沒有騙你。”
突然從身後冒出來的話語，把那人嚇了一跳。
緊接着，一個冰冷的硬物頂住了他的後腦勺。
他只是一愣，準確的說是猶豫了一下。
不到半秒鐘，不過已經足夠了。
就在他準備轉身，用手上的彈簧刀跟身後的人拼命時，一個堅硬的物體朝着他脖子劈了下去。
不是刀，是手槍的槍把。
動手的，正是王棟。
在那人倒下後，王棟一腳踢開了他手上的彈簧刀，隨後搜走手槍，期間一直把槍口頂在那人額頭上。
隨後，王棟纔在他的脖子上摸了一下，還有脈搏，只是昏了過去。
此時，跟着進來的羅清爲趙禹鬆了綁。
“他是什麼人？”趙禹故意問了一句。
“職業殺手。”王棟已經在那人身上搜了一遍，除了一把汽車遙控鑰匙，只有一些現金與兩個手槍彈匣。“你去收拾一下，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裡。樓上總統套房有幾具屍體，警察也許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趙禹沒敢耽擱，立即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這時，羅清把一輛餐車推了進來。
王棟沒有幹掉職業殺手，顯然是要套取情報，也就得帶着職業殺手離開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