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夜冥看着眼前的小身板迎着風,瘦小的肩彷彿與這一切有着抵抗,心底的某處衍生的愉悅讓她勾起了嘴角,多麼愉快。
巖源與青鸞依舊共同對敵,一直輕蔑的笑容變得有些凝重,他們雖然不懼,但是雲山沒有渾水摸魚的人,也不可能濫竽充數,即使是他也要提起勁道來面對這些人。
他雖然覺得自己要不要冠軍之位無所謂,但是,那人說了,想看他奪一次冠試試,覺得不相信他而來考驗他嗎?
巖源這樣不屈與人的性格怎麼可能允許他們這樣蔑視自己?
大不了最後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
炎夜冥的表情一直都是很隨意的,清冷不容褻瀆的,淡淡帶着一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威嚴的,然後在月息嫣的眼神中,演變成就是默默地看着的……
巖源嘆了口氣,主上在,那個女孩也在,所以那個約定也得繼續。
在此之前,一定要先贏了他們再說。
“主上,冠軍真的能實現一個要求是嗎??”在於以往,殿試上是不可能反覆無常的重複這句話的,而今年的這一次居然出現了那麼多次。
但是巖源說這句話卻還是第一次。
因爲這是十年前纔開始實行的,而那時候巖源並沒有參加殿試。
“當然。”
巖源以鄭重地表情看着臺上,沉聲道:“巖源明白了。”
面對那些人的時候,表情有些緩和,只用他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說,“得罪了。”
劍出鞘,青芒閃現,巖源的面容在劍芒之下忽隱忽現映得不太清晰,身邊兩步遠的青鸞輕輕淺淺地吐吶氣息,利索的動作手掌深去腰間掛着的武器,那是她配身的本命武器軟鞭。
軟鞭仿若靈蛇一般滑向天空,“噼啪”作響,清秀的小臉上,那道暖人的笑容沉凝,與他人對峙僵持。
青鸞其實是爲了讓巖源奪得勝利而存在的,所以青鸞也並不想奪得冠軍,也沒有那一門心思,她只是想要巖源完成這個,讓他得到那個所謂要求,至少保他進入殿試決賽足矣。
她喜歡巖源,想看到他快樂的表情。
也許女孩都這樣,有喜歡的人了卻不一定要得到,看到他開心就足夠了。
月息嫣似乎在那個身影上看到了過去的自己,有些失神,有些懷念,想起了那個面癱似的少年:
懷念,思考中,卻少了幾分固執的喜歡。月息嫣知道,她已經開始慢慢的放下了,但是她同時也明白,她是不可能全部忘記的,那個人……是她這一輩子的夢,這輩子最珍惜的幻想。
炎夜冥,是並不知道她的這段感情的。
然而君月息嫣沒有發現的是炎夜冥晦暗不明的眸子中閃過的那一絲沉悶,眸子視線像是一直注視場內,又像是看着某一處恍惚,幽幽記起朦朧的當初,心口似乎有着一個空缺的位置。
場內,那條長鞭狠狠地砸落在石板上,濺起薄薄的灰塵,在那灰塵中女子的面容帶着幾分孩子氣的置氣模樣,似乎不打敗他們,她就不會退縮一樣,大有幾分與之搏命的趨勢。
少女的那個表情,君月息嫣真的是太熟悉了,這也是讓她懷念的。
當初,她就以這樣的情緒,陪了他好久,也就是無
償的陪那人,不求回報,只是偶爾奢望他能回頭看自己一眼,那一眼也能讓她滿足。
這場殿試,比作生死搏鬥並不誇大,真刀真槍的上,見血封喉什麼的武器也不是沒有,好比犬玉手中的血色迴旋刃,更好比沽源腰側還沒抽出來的長劍:穴宏劍。
炎夜冥當年在他外出之時賜給他,並且以天地爲鑑作出血誓的本命之劍!
“師傅,您其實就是讓他們幾個強者故意動真格來歷練而不是殿試的吧……還有,在三年前,不是師傅你定的規矩是吧?”
之前的肯定是白雲爺爺做的決定,和現在的風格差距實在,讓人歎爲觀止。
風格太不迥合了!
月息嫣被炎夜冥盯得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師傅你把這種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改革了,那白雲爺爺會不會來揍你一頓,你可是篡改啦?”
炎夜冥不知道他應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看她,只是後來還是斜睨了一眼他身前晃悠悠的女娃娃一眼,平靜得猶如一面鏡子,分紋不動,平靜的口吻卻孜孜不倦,一字不漏的作出解釋:“爲了提升實力,實戰就是最好的辦法!雲山的同門之爭本身就不是很多,大家都得不到更多的實戰,可這些會導致很多不測。而且沒有敵手,是墮弱的源頭,我不認爲你不懂這個道理。”
“再者,你不覺得如果他們對同門的各位師兄弟都能下手去傷害的雲山子弟,出去纔不會被人欺負或者被人捏住把柄麼。”
陰謀家!!!
月息嫣聽了炎夜冥的話,直直地瞅着他:師傅,您真狠,就不怕他們反過來殺自己的同門師兄弟麼!!!
那時候可是要血染雲山之巔啦,會後悔莫及的好麼師傅!!!
炎夜冥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哀怨,一臉憐憫,心頭一跳:“你這是什麼表情,有什麼不滿?”
“沒有,只是覺得師傅你好毒。”她如是如實說道。
“虎毒不食子這道理你不懂?”
“我懂……可是這把柄,萬一是深愛的人嘞?你看青鸞她們幾個女孩,有哪一個是沒有喜歡的人的?”
就連你都……
咳咳,她閉上了嘴,有些話還是忍着比較妥當。
炎夜冥當然明白君月息嫣這丫頭的心思了,他沒啥情緒的說:“那就去死吧。”
額,好像更毒了?!
“師傅,你的意思是,我也要去死!?”
“……你要這樣理解我也沒關係,你死了,我就讓那個人給你陪葬。”炎夜冥雲淡風輕的說着,彷彿事不關己,又彷彿這話本就不是他所說的,月息嫣愣了愣,心頭莫名其妙就涌上絲絲溫暖和感動,炎夜冥……
“嘿,別介,我都死了你還讓他到地獄來殺我,我不是很冤枉?!”她居然還激烈的反駁了?還以爲她會很感動呢。
炎夜冥失笑。
只是炎夜冥不知道的是,君月息嫣小丫頭的確很感動,可是她太特殊了,又喜歡羞澀,一羞澀不好意思就開始下意識的傲嬌,這不,她口是心非嘛!
她一副“別讓我更痛苦了”的委屈模樣,看的炎夜冥哭笑不得。
於是他看着她,又一副面無表情的說:“笨蛋,你以爲我是吃素的?會眼睜睜看着你挨
揍?”
言外之意就是,他護短,絕對幫親不幫理……
月息嫣圓滿了,瞭解的看他,“所以你的意思是,鐵血無情的同時擁有強大的武力,只要能夠保護重要之人就夠了?”
“真不容易,讓你理解這些。”他很大方的給她一聲感嘆,似乎並不隱藏他的心情不錯的事實。
他毫不避諱的看她,摸了摸她的臉頰:“你可別給我拖後腿啊。”
月息嫣懵了,她幹嘛給他拖後腿?!
“不許小瞧我!!!”
“是是是。”他第一次那麼順着她,那麼,寵溺的模樣看着她,就是她也感受的出來,炎夜冥真的很在乎她。
心中一暖,她不好意思的撇開了頭,很故意地嘿嘿一笑,再把目光投向那個女孩身上,轉移話題的功力又上了一成:“師傅真英明……而且青鸞,卻不是爲了測試實力而上場的,好佩服啊,要是我,纔不會給別人做嫁衣呢,怎麼着也要給自己個大大的機會吧,女孩紙果然是女孩紙啊,猜不透。”
炎夜冥眉峰不動,好像她說的話,她不是女孩子一樣?
他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對她有意無意的拍馬屁行爲也不予以評論,他淡淡的咬字,彷彿很是生澀的誇讚那個揮舞着長鞭的女孩,“青鸞那丫頭實力還是不差的,畢竟她也是六人中的一人。”
月息嫣微微笑,對於這句話感覺的確是很贊同的。
在這些人裡奪冠而出不簡單何況還有一個犬玉……
犬玉能夠拿到炎夜冥的獎賞,本身的實力就是不容許小覷的,那把嗜血的武器,也許會成爲巖源最大的難題,而且,還有暫時與他合作的沽源!
這一戰確實不簡單,但也沒有多難,沽源他們的實力都擺在那裡,最終勝負花落誰家還不能擅自確定,畢竟,就算你眼力再好,現在場內的情況,你也不可能看出來誰強誰弱。她默默地關注着場內激烈的碰撞,幼小的心底衍生出的那股情緒也讓她蠢蠢欲動。
好想上場打一局!
這樣子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炎夜冥壓住她顫抖的手腕,他知道她的激動,但是絕不能讓她真的上場,不說這樣會壞了他先前報的規矩,就算是他本人也不想她這樣突然出場,不是覺得她不夠資格,他,應該只是暫時不想要她變得太過於耀眼。
說起來,也只是他自私想留這樣的她罷了。
“師傅?!”被他壓住的手似乎逐漸變得滾燙熾熱,心的某一處覺得怪怪的,讓她不怎麼舒服,這樣下去,她可不知道這個情況的演變到底是好是壞啊!
炎夜冥自然明白,於是他適當告訴她,“現在不是你上去的時候。”
他緩緩地鬆開了手,她呼吸也慢慢的順暢了。
月息嫣呼了口氣,悄悄地,偷偷的看着他,然後在看到他的表情後,突然就無力的,悶悶的點了點頭,“嗯。明白——”
炎夜冥看着這個突然間泄了氣似的女孩,胸腔裡卻似是盪漾着無法用以言語解釋的情緒。
疼惜的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目光落在場內的激烈上,君月息嫣瞪大了眼,不可思議的回頭看着那個人,笑容像是怎麼也藏不住似的洋溢,這樣的心情,她怎麼藏得住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