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燭吃痛,聽到她的話後卻微微沉默着,半餉無語。
赤在外頭嗤笑一聲,“活該。”
赤一路看過來,居然沒有多說一句話,這是天邢舞的故事?
她爲何會在未來經歷這些?
那個男人是誰!
他忽然覺得胸腔裡有一股酸氣噴薄欲出,天邢舞感覺到氣氛,很想大笑,卻又忍住,故意挑逗他:“赤帝大人吃味了?”
“……”
“來,姐姐跟你好好解釋一下,那個男人,其實”
“其實什麼?”
“其實就是男人嘛。”
她笑,赤卻嘴角一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赤,你在吃醋啊,多麼少見呢。
她笑了,笑容可掬。
忽然下來,走過來,在他震驚的目光中,一把撈過他的脖子,懲罰似得,一口咬在他的嘴角,“笨蛋,我至始至終都喜歡你好嗎!”
“嗯。”
他大概是得到了答案,終於給她好臉色看,把她帶進懷裡,輕輕的貼過去。
天邢舞笑着承受他過多的親吻,目光炯炯,“赤,我很慶幸。”
“我也是。”
當事情發生地越來越讓人覺得激烈的時候,總算是與某個多餘的女人碰上。
畫面裡那日,南燭站在那裡,不動如山,一句“什麼事”讓那女人面色忽然一百白。
他對面,那個女人。曲小九知道,那是竹簀。
竹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南燭從始至終都只是是平平靜靜地看着那張依舊溫婉的臉蛋,良久沒有多餘的表情。
蹙了蹙眉,對於竹簀她是很久沒看到她了,在印象中,她與南燭的關係是不錯的。
但是,即使是那樣南燭卻是一臉平淡,下意識地覺得不小心就產生了:“應該沒有什麼不對”這種情緒。
她笑她自己想太多。
南燭是她樂意信奉的人,小九兒寧可相信絕不會這樣,也不誤會他會對別人曖昧。
她想笑自己太自信,可南燭也確實不是那種人。
所以她根本沒必要蹲在這裡偷聽!
嘴角掀起一抹弧度,讓人驚訝。
她忽然撒丫子歡快的跑過去,獻媚似的指着院子裡掛的歪歪扭扭的衣服,喊着:“親愛的,我已經把衣服洗完了,快誇我啊!”
南燭聽到聲音回頭看,那個女孩已經以一種非常危險的姿態撲了過來,眼尖的他自然發現了小女子的腳丫子上一隻鞋子跟斷了
她的這個撲,說是摔更顯正常。
其實也不必管竹簀是否在場,他也根本不在乎竹簀的想法。
伸手去接小女子那小個頭,以他的身手自然如願以償。她撲進他懷裡,顯得笑容單純,“我洗完了!”
南燭先是抱住她,略微責怪的看着她,“你就不能換個鞋子?”
她搖頭,“這是你給我的我不想換,我喜歡這個。”
“……”
他給她!這還不是她說想要?
“我給你的東西總是當寶。”責怪地瞪着她,卻看到她雙手不停往後縮,似乎明白了什麼,雖然很想揪着她問,但是最後關頭還是忍住了那個衝動,畢竟他很剋制自己的情緒,因爲一向如此:“傷沒好?”
“額,好
了,只是起了水泡,過幾天就消了。那個人是誰?”她指着那個目瞪口呆的女人笑問,“沒見過耶。”
“她是竹簀,你把手拿出來。”
面對她轉移話題,南燭明顯不以爲意,抓着她泛白的手,指責她,“一個月以內都不許碰水,所有東西都讓下人弄!”
哇!南燭心裡已經慢慢地讓自己走進去了,是嗎?
小女子“嘿嘿”地,沒心沒肺的笑着,乖巧地把手遞了過去。
一點都不避諱。
竹簀看着小女子,眸底突然燃起了熊熊的烈火,是被氣的!
也是妒忌。
南燭既然是她帶出來的,就該是她的人,憑什麼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丫頭搶走?這份恨,她可咽不下。
“南燭,這位是”
“竹簀嬸嬸你好,我叫小曲兒,我是他達令,他是我親愛的。”拉着南燭的手,把他硬生生地拉下來,重重的在他臉上“啵”了一個,以示專有權。
不得不說這個行爲很成功,至少這女人被她激的波濤洶涌,嗯,她肯定是被氣的。
然而那一聲清脆的嬸嬸,竹簀臉上的笑容很快就掛不住了,她看着這個女生,恨不得蹦碎一口銀牙!
突然想起什麼,她壓制了那股氣,說:“南燭,那件事你怎麼考慮呢?你大哥不是下了死命令,命你今年年底前必須娶妻生子,誕下一位南家的骨肉嗎?你現今還未打算再如此下去,你可對不起那個死去的小女孩啊?”
小女孩,就是長辭葵。
這話,無疑是在南燭的心口摔了一巴掌,突然硬生生疼,南燭看着她,眸子底帶着幾分冷漠不悅,以及不了察覺的暴戾之氣,“這事何須你操心?”
那長辭葵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怎麼會是她這樣的人能夠隨便提及的?
只是曲小九笑了,她不在意兩個人眼中的自己什麼意思,現在究竟是什麼模樣的,她微微一笑,安撫南燭的眸子深處暗涌的暴戾:“葵她絕不會希望南燭去找一個自己不愛的人,還生一個自己都不祝福的子女。”
南燭的面容上忽而多了一抹裂縫,的確如她所說,長辭葵絕不是那種希望他隨意生下一個不被自己祝福的兒女的人,長辭葵
因爲那個女孩,不會去希望他的子女,比她那樣的女孩還要可憐。
長辭葵自幼就是一個人長大,她甚至步行整整八年多,纔在十歲時找到回家的路,回了家。
她雖然頭十年是個有人生,沒人教的,也沒人疼的孩子,是個小孤兒。
但是,她長辭葵卻是在自己親生父母的祝福下,期盼着出生的,即使自幼喪母的她,也還有遠在他鄉的父親,所以長辭葵還是有人要的。
然而,如果是他這樣隨意的生來一孩兒,還不受他這個當爹的的祝福,他可不認爲,那死去的女孩,不會在某個夜裡跑進他夢裡,會一臉惡霸地拽着他的耳朵罵他蠢,說他那麼惡毒!
所以南燭對於這個還是很明白的,曲小九這傢伙,真是機靈。
然而才聽完曲小九的話,竹簀的臉上寫滿了錯愕,她看着那女孩,忽然覺得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可以靠近這個對她來說是勢在必得的男人
入耳,卻是那充斥着憤慨地一聲冷笑:“竹簀,你究竟怎麼樣,南燭不知道是因爲你藏的太好,但是隻要我
在一天,你就別想靠近他一點點,而總有一天我會在他面前揪出你的鬼尾巴,送你一個大特寫。”
表情變得極冷的:“知道爲什麼他變成這樣淡漠嗎?知道爲什麼你是那個帶他出來的人,卻不再對着你溫和麼?因爲總有一天,不,是現在,他就不需要你這種滿肚子心計的女人。”
這番話,完全是當着南燭說的,對於曲小九而言,她實在沒必要掖着藏着自己的心裡話,也或者是背對着他說。
那樣就是不信任,也是不負責。
既然說了喜歡他,就該讓他知道他心目中的那個人,究竟如何心懷鬼胎,究竟是滿腹經綸還是一肚子壞水。
南燭聞言一愣,臉色瞬間就沉到了谷底,聽小九兒的話竹簀似乎一路上都瞞着他做了很多事情!
而他居然一無所知。
可是他身邊這人怎麼會知道?
“親愛的我曾經說過,這些東西,以後會明白的,我本來就不愛解釋,所以我也懶得不想解釋。”
她對他展顏微笑,對於他是真的從不隱瞞任何東西。
“竹簀你記住,只要有我一天,你就永遠別想拿到,除非你可以在南燭的眼皮底下把我殺了!”
一轉身,那女子甩開腳上的木屐,拎在手裡,光着腳大步地拉着那臉色不對勁的南燭走了。
哈!
竹簀一臉挫敗和憤恨以及不可置信。
既然我得不到,那你也別想拿到!
她會不擇手段地把她驅逐,然後獨自霸佔南燭!
南燭,永遠只能是她的
小女子的閨房裡——南燭一臉沉寂,小女子也一臉沉寂,整個房間都是陷入詭異的沉寂——“kao!咱能不這樣子麼?”小女子那小宇宙終於爆發,抓着他的衣服,壓倒牀上!
但如果仔細聽的話,還是能夠感覺到她並不平靜的。
她也不知道從哪裡看到過這樣一句話:關上門來,你們可以軟弱也可以無助;但是在外面,必須保證自己露出的永遠是最完美的一面。
她就是這意思。
在外,她必須是個無懈可擊的人,必須把除了她以外的人,狠狠壓制。
然而在內,她可以很脆弱,甚至嚎啕大哭了,也不必總是一副我不會受傷的模樣。
“咱們能不這樣沒話說麼?”
“你在說什麼?”男人蹙眉看她,彷彿看這個姑娘是個怪物,他被她壓着,心跳君似乎有些許紊亂。
“南燭”趴在他胸口,低低的喊,“我只是把最真實的一面給你看了你知道嗎?”
“嗯”他沒有情緒地“嗯”了一聲。
耳畔自然傳來不太清晰的嗓音,輕輕的緩緩地:“南燭對不起,其實我也有私心的。”
“嗯”他知道,感覺得到。
“小九兒只喜歡南燭,也只要南燭,不然就不會下曲山找南燭,不下山就不會遇到南泰爹爹,不下山就不會成爲爹爹的義女,也不會更加認識南燭,不會給南燭燉那不是很好吃的魚湯,也不會給南燭洗衣服,更不會跟南燭親親曲小九,她只是太喜歡南燭,只要南燭一個人就夠了,她也不想被討厭,被責怪的”
說着說着就哽咽了,南燭依舊是沉默着,直到某個時間段才細微地微微地“嗯”了一聲,擡手把人攬進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