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子環顧四周,發現自己身邊並沒有熟悉的人。
而對小少女和南泰來說,這個向日葵可以算作他們之間的信物。
小少女看着那場外有曲水繞高閣圓滑懸掛,在那高閣之上有着一人身着青色儒衫。
那明明年過半百,卻又依舊壯實的魁梧身材,比感知中多幾分還要威風凜凜和霸氣逼人。
只是並沒有那樣和煦因爲那人面色冷靜,不苟言笑。
赤看得出來,這小少女只是看到了就知道那是她的爹爹。
果然與泰山似的穩重,還給人無形間的壓迫。
當然,魁梧的南泰也還是很具有安全感的。
在每個進場地的人, 面龐上其實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感覺,而且大部分的人都是男性,可是她一個女孩站在其中,倒也顯得分外突兀的的。
所以並不難以發現,那九曲高臺之上,魁梧的壯年男人自然在那一堆人中,看到了那一抹青綠色的嬌小身形。
心底升起一抹柔和,早日便聽聞南燭所說他家那小少女已經出落得水靈靈的。
而他南泰只有長辭葵這一個女兒。
心中一動,他的豪放讓他驟然喊了出來:“葵兒。”
那一聲呼喚石破天驚般出現,響徹這空缺的地界,彷彿空氣裡都有幾分暖和幾分溫馨。
連同赤都有些失神,因爲,他忽然覺得很欣慰。
然而同時,這裡所有的人,也被吼得有些發懵的,在愣回過神來後,卻只看到了一抹青綠色身影,就在人羣之中,手舉着比她自身還要高上幾分的向日葵,嘴角的笑容顯得很燦爛。
那是信物南泰知道。
長辭葵微愣,隨後揚起嘴角淺淺的笑容,乖巧的好像鄰家的小妹妹,長辭葵也不在那發呆,小跑着上去,南泰他似乎有些激動,恨不得一步就跳到她身邊去,把小女兒抱在懷裡,因爲他只有這一個女兒。
看到這小少女,他就覺得他的向陽還在,那個女人也就是他最心疼的的人。
向陽是他對不起的人啊。
外人眼裡他再怎麼兇猛,威武,再怎麼讓人畏懼但在這個小少女面前,他都只會搖身一變,變成疼愛女兒的父親罷了。
更何況,這個父親與女兒分離了整整十五年?
從她出生至今,除了在空窗裡見過這個小女孩,根本無從所知他的這個女兒過的是如何悽慘的生活。
而單單記起那年她要出生時爆發的危機,導致他身邊也不再安全,向陽不得不把這個女兒帶離,遠遠的離開他
他想在心裡就覺得整個人都被刀砍似的,火辣辣地疼痛。
壯年男人看着那個朝自己走來的小少女而熱淚盈眶,他的女兒原來已經長的那麼大了
看着小少女纖細的身子骨弱不禁風,但是還是好好成長的。
想必這幾年來,她生活得還算可以,南燭也算沒辜負他的請求
啊向陽,你看看咱們的女兒多麼健康!
他其實不止長辭·向陽這一個妻子。
在於年少輕狂之時也有過好幾任妻妾,可是她們不是背叛逃離,就是承受不住他古怪脾氣,承受不住他血脈威壓而暴斃。
他也曾有過其他子女,只
不過因爲某些原因,他們還未降世就遭人毒手,夭折於其母親腹中。
而有些女子則是承受不住他的索要,因害怕而咬舌自盡!
他也是個男人,年少輕狂的事件讓他這個鐵骨錚錚的大男兒受了挫,整整四十多歲,也不曾要過一個子女,直到那個固執卻堅韌的女子出現在他面前,堅持爲他洗手作羹湯,願意爲他消瘦,因他而堅持用她那瘦弱的身子骨來爲他育兒孕女,最終纔有了這個女兒長辭葵。
隨了母姓是他的要求,他曾說過,即使子女隨她的姓氏,也照樣是他的女兒。
在懷孕的年頭裡,南泰這樣的大男人,願意爲這女子放下男兒的身段,請求她讓女兒隨了母姓。
作爲女人的長辭·向陽又怎麼不會爲這樣的男人覺得感動,怎能不隨了他的期盼,於是長辭葵隨了母姓。
向陽是葵花,她出生葵花叢中,於是她叫做葵長辭葵!
南泰看着那個此刻就站在他眼前的女兒,心下感慨,又不知所措,壯年男人期期艾艾,看着自己的女兒卻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有些結巴:“葵兒爹爹好像從未給過你什麼爹爹可以抱葵兒嗎?”
對於這個爹爹,葵有些莫名懷念,好像,鼻子酸酸的,“好啊,爹爹。”
她喊出的那四個字埋沒在壯年男人寬闊的胸膛裡,鼻尖縈繞着父親的味道,汗溼的青色儒衫,是那股極少觸碰到到的味道,安全,安心。
赤忽然不知道爲什麼心裡很沉重,又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然而同時,赤看到那南燭就站在出入口,遠遠看那對相擁的父女倆,父女倆懷裡還夾着那株向日葵,脣角的弧度似有似無地上揚了幾分。
他感覺非常的奇怪,好像他的任務是完成了一樣。
臺下的人一片震驚與茫然,直到那選取隊伍的任務開始,那熙熙攘攘的周遭才逐漸安靜下來,然而南燭卻不做停留,一臉平淡地往外走去。
不知道爲什麼,赤覺得自己的心情很沉重。
明明是南燭有一個燙手芋頭離了手,明明應該是高興的,他卻覺得自己看到的南燭就是自己,而且“自己”的心頭無比地沉重。
“爹爹”
小少女喊,然後輕輕的拉了拉南泰的衣角。
南泰着隊伍的選拔進程順利,而且並不需要他做什麼才微微一笑,看着他那個顯得十分嬌小的女兒,大約能夠想到她要說什麼,蹲下來與他的女兒平視,“葵兒實話告訴爹爹,是不是喜歡上南燭了?”
“嗯。”
她說出這個的時候,赤震了震,天邢舞看了他一眼,笑容不變,一聲不吭。
而赤,心頭忽然有些怔仲,那股異樣的甜蜜怎麼回事?
可是,很奇怪,爲什麼他看得出南泰的心思,別人的心思,卻不能看透那個小女子?
而且,爲什麼知道南泰心裡想的是:南燭那樣的人絕不會愛上這個女兒的。
直到後來才知道,原來因爲有個女子在南燭的心裡位置很高很重。
那南燭的生命中只有三個女人,一個是請他出來的女人,竹簀,一個是讓他認清周圍的人,而且這三人中最親暱的曲姑娘,另一個就是那隻侷限於親吻的女人,姝了。
要說這三個人裡面誰
最重要,南泰絕對會說是曲姑娘!
而他愛的人,正是那個穿着永遠只有那麼幾樣而且喜歡跟他鬧騰,逗他笑的人兒。
在記憶中,南泰還隱約能夠記得那女子。
說是女子,其實她不過是個稚氣未脫的女孩。而且還是個十七八歲了還穿着隨意,從不畏懼,也不在乎世人對自己評判,或者惡言相向的人,那女孩也從不信服別人,她獨立而驕傲。
那個女孩十七八歲,卻總是隻信奉他爲永遠是對的。
而且那的確是一個時而傲嬌,時而可愛時而天真時而單純,並且又常常讓人覺得安心的女孩。
那個女孩,從不做讓南燭有傷心或者懷疑,誤會等等包括別的負面情緒的事情。
那女孩其實很驕傲,也很乖張,卻是甘心爲他放下一切,陪他留在這個南潯泰伯之地,約定陪他一輩子。
可是直到有一天,那個女人忽然就消失了。
無影無蹤,連個口信都沒有,從那時開始,那個會笑的南燭又不見了
南泰現在才知道,那個女人在他弟弟的劫,是禍水。
同樣,是這個弟弟心目中,就比向陽在他心中那樣重要,也或許,更重要。
那女人,是南燭今生的笑容,今生的快樂。
而既然有那樣子的女子出現過,爲他付出過,南燭這樣固執的人是絕不可能會忘記的
南燭是個死心眼,認定的東西,不可能改變。
他改變,只爲那曲姑娘存在。
然而已經再無可能性。
直到現在南泰都可以肯定,他家的南燭之所以不要任何人就是因爲那人還停駐在他的心坎裡,走不掉。
這一切的感觸讓只是旁觀的人都爲小少女填上一抹可惜。
他忽然很想幫幫她,但是其實什麼都做不了。
那時候的葵對於父親的沉默,不做任何評判,因爲她知道,父親是想到了什麼東西,纔會有那樣淒涼的表情?
也許不是爲他自己,而是爲了另外的一個人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南燭吧!
半餉的沉默之後,南泰嘆了口氣,對於自己的女兒,幽幽的把目光投在她那雙熠熠閃光的眸子上看着她,“葵兒,南燭那樣死心眼的人想要喜歡是會很累的。但作爲父親,我倒希望你能夠讓他喜歡上你那樣也算解救了他的一片癡情。”
“葵兒,在南燭的生命中其實只有三個女人,一個是請他出來,並且成功讓隱蔽了的南燭出來的的女人竹簀,一個是讓他認清周圍的人,後來還得到他那要死心眼的一個人的心的的曲姑娘,另一個就是最近的那個只侷限於親吻的女人姝。我希望你可以成爲他的第四個女子,不爲別的,只爲了解救這個癡情固執的男子,畢竟南燭他太固執。”
葵不理解,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點頭,然後卻看到父親直起背脊,面對着衆多的人的目光,聲音沉沉的驟響:“今日選取首取五百三十人已到,明日此時此地再續。今日就此解散。”
一時之間,人羣熙熙攘攘,望着那黑漆漆往外去的人羣,赤很奇怪,爲什麼突然會有一種,恐懼感。
隨着事情推移,已經離開那地方的長辭葵卻在這裡面對一羣人,臉色很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