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陳奇剛進門,一大一小都撲過來,他一手抱起壯壯一手摟住老婆,各自親了一口,嘆道:“當一個30歲的男人滿身疲憊的回到家裡,嚮往的無非就是這些東西,覺得生活又有意義了。”
“是呀是呀,我們娘倆日夜盼着你回來救命呢,發工資沒有呀?有沒有獎金呀?什麼時候提幹分房呀?京城商品房都開始賣了,1900一平,咱們買一套吧?”
“嘖!這麼庸俗呢。”
“不然呢?生活不就這點事麼?可有意義了。”
龔雪跟他擡槓,隨即忍不住笑,摟着他又狠狠親了一口,壯壯直捂眼睛。
室內溫暖如春,陳奇回了家洗洗涮涮,先對付吃一口,晚上再跟爹媽一塊聚聚。龔雪做了煎帶魚、白菜五花肉,炒雪裡蕻。雪裡蕻是加黃豆一塊炒的,再來點肉沫,非常下飯。
陳奇每次回來,最想念的就是老婆這桌飯菜,她在京多年,北方菜很嫺熟。他夾了一口刀魚,道:“壯壯放寒假了吧,在幼兒園表現怎麼樣?”
“老師說孩子特聰明,學東西快,就是淘氣,喜歡往女同學身邊湊。”龔雪蹲在地上,給他收拾行李箱。
“這習慣可不好,得管管。他都學啥了?”
“認字、背詩、唱歌、畫畫,反正很雜……哎壯壯,去給你爸唱首歌,你剛學的那個。”
“噢!”
壯壯跑過來,還帶表演的,一邊演一邊唱道:“門前大橋下游過一羣鴨,快來快來數一數,二四六七八,咕嘎咕嘎……”
畫風可愛中透着一絲尷尬,動作也很熟悉,都能想象他畫着紅臉蛋,繫着紅領巾,額頭上點一顆紅點表演的樣子了。
“這是你們聯歡會的節目麼?”
“嗯,老師還表揚我了,說我唱得好!”
“不錯不錯!”
陳奇鼓勵了一下,摸摸頭,讓兒子滾了。
龔雪收拾完東西,坐到對面看着他吃飯,他呼嚕呼嚕扒着飯,隨口閒聊:“春晚怎麼樣?”
“我看大體不錯,你可以休息一天再去。”
“你說不錯就是不錯,我們審美一體。哎,你剛纔說什
麼商品房,還1900一平?”陳奇問。
“東直門外十字坡,1900一平;永定門外西羅園,1700;廣安門外紅蓮裡,1600.這是新放出來的三個小區,一共350套房源,已經搶沒了。”
“都是單位買的吧?”
“當然了,個人哪有這麼多錢?一套房子幾萬塊呢。紅蓮裡那個小區,聽說被工商總局和央視搶走了。”
“那咱們……”
陳奇頓了頓,笑道:“算了,咱們犯不上買。等我爸也退休了,在這邊安排一套房就夠了。我們家要房子沒用。”
“喲,你不給你兒子留一套?”
“等他需要房的時候,國內不知道變成什麼樣呢,我操這麼早心幹嘛?你幼兒園溝通好了麼?”
“好了,你會匿名資助一筆錢整修整修。但是別的項目,你得親自去談了。”
“嗯,我心裡有數。”
他點點頭。
幹部把自己的稿費捐出去,這在國內挺常見,比如那些大領導都會出書,稿費不菲都會捐出去,資助貧困兒童,或者在大學設立獎學金等等。
陳奇也想設立點項目,尤其過幾年互聯網浪潮在美國涌起,他準備搞點事,再反哺國內產業。
吾有一計,可使漢室幽而復明!
夜晚。
壯壯在次臥熟睡,爹媽在主臥狂風掃落葉,雨打爛芭蕉!
一番酣暢淋漓的大戰過後,龔雪氣喘吁吁的倒在他身上,無比滿足。這種事要靠磨的,大部分人一輩子都沒體會到水乳交融,那是真正的舒服通透,彷彿荷爾蒙都融爲一體的感覺。
這會夫妻倆才說點貼心話。
龔雪道:“你沒回來我就想呢,小戇戇一眨眼都30歲了,時間過得真快。剛認識你的時候,我把你當小孩呢,你像個學生似的。”
“是啊,那會我才19歲,你……”
“不許說!”
龔雪捂他嘴,嗔道:“反正你今年生日能在國內就儘量在國內,咱們好好過個生日。30歲、40歲對男人來說很重要。”
“不用搞形式主義。”
“放屁!這是我的心意。”
她咬了脖子一口,陳奇一隻手在她光滑的背部摩挲,另一隻手揉着屁股,道:“三十而立我已經立了,四十不惑我也沒啥惑的,等我40歲能提副部就知足了。”
“你正廳還沒到就想跳級呀?”
“唾手可得!就我這功績和影響力,在副廳的位置上待兩年意思意思得了。”
他對自己的狀況十分清楚,且熟知歷史發展,到92年說不定就能提一提。以92年爲分水嶺,中國完全大變樣,什麼妖魔鬼怪都出來了,意識形態領域需要集中力量辦大事。
他想把東方集團打造成真正的巨無霸,全面開花。
32歲的正廳級幹部,上哪兒說理去?
陳奇忽然想起好萊塢那幫碎催,華納塞梅爾說的所謂服從測試,其實很搞笑。美國娛樂圈也就蹂躪蹂躪圈內的下位者來獲取一種變態的權力掌控欲,碰上真正的大佬連屁都不是。
比如金融資本、軍工複合體、醫藥複合體、能源巨頭、蜥蜴人這些。
所以陳奇瞧不上好萊塢那幫人,真要說權力,還得比
得過自己這條飛昇路線?
“崗崗,起牀了!”
“唔,我再睡會兒!”
“今天陳老師親自審查,你確定嘛?”
“天啊!我都忘了。”
楊崗莉蹭的從牀上彈起來,穿着可愛的睡衣睡褲,像只雪白洋娃娃在劉蓓跟前跑來跑去。
二人當室友有段日子了,相處融洽,劉蓓很羨慕她過來就能上春晚,不過自己也還好,戲慢慢多了,最近還被選做拍《外來妹》。
這年頭的女明星基本土了吧唧不會打扮,除非氣質實在特殊的,演農村姑娘都沒問題。
楊崗莉急忙忙刷牙洗臉,穿好衣服:“姐姐,我走啦!”
“嗯,小心點!”
等她出了門,劉蓓才撇撇嘴,學着人家的腔調:“姐姐,我走啦……姐姐,我走啦……噫!我咋就整不出這個動靜呢?”
樓下,專門接送春晚演員的中巴車等候多時。
楊崗莉跑上車,坐到李玲玉旁邊,李玲玉小聲道:“怎麼這麼晚?就等你了。”
“對不起對不起,睡過頭啦!”
她吐了吐舌頭,別人吐舌頭可能裝可愛,她是真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