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已經下課了哦,就你們兩個了。下節課是生物,我們要去實驗室。”千影走過來,俊美容顏,淺淺笑着。
“知道了。”千旋說。
“哥哥你欺負季榭了嗎?徹哥會怪你的。”千影回頭看着樹下的季榭,神情擔憂。
“沒有。我們走吧。”千旋收刀,和千影一塊離開。
看着這對金髮雙生子和睦相處的背影,季榭平生出許多羨慕。如果當初他沒有聽信流言,如果當初他沒有對哥哥下毒,他和季徹現在會不會也是這樣的光景?
兄友弟恭,和平共處。就算沒了父母,也會與妹妹一起幸福的生活?
可惜,沒有如果……過去發生了的事,再也不能重來,就如同,受過了傷,終究會留疤,再怎樣恢復,也不是原來的模樣。
時間無法倒流,世間沒有重來。
……
下午5點,夕陽西斜。少年的身影在雪白的雪上留下長長的黑影。
季榭站在屋前,用鑰匙打開大門,屋內光線有些昏暗,沒有一個人。季榭在門口站了好久,纔想起,今天季徹學校有事,要很晚回來。
冰箱上貼着季徹留下的便利貼,提醒他要好好吃飯,6點時,鐘點阿姨會來整理。
季榭細心看完,拿了杯酸奶,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茶几上有幾本厚厚的書,是季徹未看完的,拿起一本翻了翻,全是關於中醫的。
窗外有一方溫室藥田,鵝雪之下,那些藥草綠油油的,生機勃勃,隔着窗戶,仍能聞到一股清淡的藥香。和季徹身上的氣味一樣,也和小時候一直聞到的氣味一樣,很安心,很舒服。
身後傳來噠噠的鹿蹄聲。
季榭回頭,果不其然看到了一隻橘色的麋鹿,毛髮上有些晶瑩的雪花,似漫步山林歸來。
“你怎麼在這裡?怎麼沒陪哥?”季榭問。
青韻晃了晃腦袋,聲音如銀鈴般動聽,“主人在學校,怕我無聊。就讓我四處逛逛啦。”
“哦。”季榭點點頭,拿過毛巾幫青韻拂去身上的雪,動作很輕柔。
青韻甩了甩毛,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很柔和,“你身上讓人厭惡的氣息變淡了,現在的你,主人見到了肯定會高興的呀。”
“我問你,在你看來,哥是個怎麼樣的人?”
“主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啊!也是世界上最讓我心疼的人哦!”青韻眨眨眼,靈氣十足。
“那當初,他有沒有恨過我?”
“怎麼會恨你?!”青韻以一種看白癡的眼神看着他,“主人最珍惜的就是你和季雨霖,從未恨過。就算當初你下毒,也沒有!”
“而且,主人知道的,當初你要害他,只是他不躲。”
“……!”季榭渾身一震,手中的毛巾掉了,“他,爲什麼不躲?”
“因爲,主人想消除你內心的恨。”青韻說。“主人知道,你覺得當年你們媽媽的死全是他的錯。”
“難道……不是的嗎?”
“當然不是!”青韻大聲道,“你們母親當年是菲歐娜家族成員,她是零度反轉的試藥人員。她最後是被零度反轉毒死的!主人爲了救她,耗費了自己最後的能力,從此喪失能力,身體羸弱。加上三年前被你下毒,他的身體愈發虛弱,要不是真夜千影,主人早就沒了!”
聽完這段話,季榭頭腦一片空白,他呆呆的坐着,連青韻什麼時候走的也不知道。
天漸漸黑了,電視機依舊在響。寒風從微開的門縫吹來,帶來冷意也帶來溫暖,門口漸漸吵吵鬧鬧的。
門打開,季徹提着兩大袋食材走了進來,百里炎斌順手帶上門,接過食材,輕車熟路放到廚房,看這樣子,顯然來過很多次了。
神崎旭從他身後竄出,冷得直跺腳。“嗚哇!冷死了!怎麼不開空調啊!”說着,拿着遙控器作死的上調溫度。
季徹打開燈,吊燈的明亮光芒照在了躺在沙發上的季榭身上。季榭抱着自己的衣服蜷縮睡着,黑髮垂在臉側,遮住清秀容顏,他看上去很單薄,很沒有安全感。
季徹一怔,連忙抱過毯子蓋在他的身上,擡手摸着他的手。溫的,還好沒着涼。
一旁,神崎旭還在那嚷嚷,季徹噓了一聲,示意他安靜,“睡着了,你們小點聲。”
“啊?”神崎旭趴在沙發上,“今天不是吃火鍋嗎?安靜怎麼熱鬧起來啊?我還叫了小真夜他們哎~要不把他叫醒?”說着,他就要去戳季榭。
季徹剛要阻止他,季榭就醒了。藍眸裡有些迷糊,一會便清明瞭,季榭左右看了看,坐起,“哥,你回來了。”
季徹愣了片刻,隨即揚起一抹溫柔似水的笑容,“恩,吃晚飯了嗎?”
“沒,那個阿姨有事沒來,沒飯吃。你們剛說吃火鍋?”季榭抱着毯子坐好,穿拖鞋。
“恩,一起嗎?”
“好。”季榭站起,穿好外套,“我來幫忙。”
一旁,神崎旭看着兩人和諧相處的畫面驚呆了!天啊!奇蹟啊!季榭居然沒和小季徹吵架,這麼溫和?!太陽打西邊出來嗎?
季榭看到呆滯的神崎旭和剛從廚房裡出來的百里炎斌,鞠了一躬,“神崎哥,百里哥。”
一聽到[哥],神崎旭立馬得意忘形了,伸手一搭季榭的肩,“哎~小季榭,我們一起去洗菜吧!”說完,拉着他就跑。
在廚房門口,接收到百里冷酷的視線時,才慢步進入廚房,兩人一起邊擇菜邊聊天。
“怎麼樣?”百里問。
“恩……”季徹雙眸有些溼潤,淺淺一笑,“很高興!他已經很久沒喊過我[哥]了,這種感覺久違了啊。”
……
半山腰的銀白別墅,客廳。
電視機開着,無人觀看。千旋優雅地坐在沙發上,低頭搗鼓什麼東西,手裡紫光、銀光明滅不定,光芒華麗,偶爾泛出一絲冷意。
千影坐在一旁,側頭,溼漉漉的長髮垂下,暖風從指間吹過,正用吹風機吹頭髮。
吹完頭髮,千影用梳子梳好頭髮,回頭,發現千旋還在搗鼓。
“哥哥,你弄完了沒有?時間要不夠了。”
“馬上。”千旋答道,手裡的光芒愈發璀璨,漸漸形成一朵銀紫蓮花,然後——蓮花[砰]的消散。
一條銀色的項鍊靜靜漂浮在空中。銀鏈上刻有很多複雜的古文字,中間墜着一個複雜的蓮形十字架,十字架上的圖案是太陽與月亮。
千旋伸手一抓,放進一旁的禮品盒內。“走了!”
趴在一旁的金獅子,擡步跟上。
“好的。”千影拿起鑰匙,關門。
地下室裡,兩輛銀色跑車依次駛出,如一道閃電疾馳而去。
……
千旋、千影攜着風霜雨雪踏進了季家,剡隨着兩人進來,甩了甩身上的雪花,然後霸氣的蹲着,打了個哈欠。
千影坐在沙發上,只覺得周身溼嗒嗒的,一股溼冷從腳底泛起。
季榭圍着藍色圍裙,遞過兩杯熱紅茶。
千影接過,喝了一口,頓時覺得周身暖和了。
千旋抿了一口,將禮品盒拋給季榭,“你要的。”
“什麼?”季榭打開,是一條精美的項鍊,指尖摩挲了下,銀光泛起,光明氣息如海潮般強勁。“直接戴着就好了嗎?”
千旋挑眉,很自信,“你試試就知道了。”
季榭將項鍊戴在脖子上,頓時,太陽的金光和月亮的銀輝同時閃耀,季榭只感覺腦海一片清明,龐大的光明之海將中轉者留在自己體內的刻印悉數洗去,隨之而來的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
吐息之間,項鍊在強光中消失。季榭的鎖骨上出現了一個銀色的蓮形十字架紋身,上面日月圖騰一金一銀,極盡精緻華美。
“這是?”
“明蓮印。有了這個中轉者就不會再附身了。我自創的,強吧?”千旋笑的自信,“你之前答應我的可別忘了!”
“當然!”季榭此時唯有一感,感激涕零。
“小千旋~小真夜~你們快來看看啊!我這樣切菜對不對?”神崎旭從廚房探出頭嚷道。
看到廚房得滿地狼藉,瓜果蔬菜紛飛,千旋、千影后退半步,避開,將神崎旭扔出去。然後,處理食材,收拾殘局。
食材在兩人手中服服帖帖的,成絲成塊,兩人動作之熟練,簡直和大廚有得一拼。
神崎旭吹了個口哨,“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