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安看了眼周圍的人，聲音低了一些，“你還有多久結束？”
“還有一場戲。”程予季看了下手錶，又道:“嗯，大概還有半個小時。”
“那我們待會兒再說吧。”唐安安怕被別人聽見，想着還有半個小時，待會兒回房間再問他。
程予季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會兒，拉着她的手，說了一聲“好。”
程予季預計了半個小時，實際上最後收工的時候還是在一個小時以後了。
程予季走過來，拉着唐安安的手問:“餓了嗎？要不要吃點宵夜？”
“你呢？”唐安安擡頭望着他。
“嗯，有一點。”
“那我們去吃吧。”唐安安說着就站了起來。
程予季擡手機揉揉她腦袋，笑着道:“走吧。”跟着就牽起了唐安安的手。
唐安安貼着程予季，緊緊地挽着他的手腕。
“我們走會兒行嗎？不開車。”有些話，想慢慢和他說。
“好。”程予季毫不猶豫地答應。
路上，唐安安一直在想，怎麼和程予季提這件事。她其實已經可以肯定唐美琪說的都是真的。她相信程予季會爲了她那些事情。她確實差點受到了傷害，如果什麼也不做，反而不像程予季的個性。
可她沒想到程予季這回竟是悄悄地做，一點也沒有讓她知道。大概是怕她知道了，會阻止他吧。
“安安，你想跟我說什麼？”夜很靜，夜風很涼，漫步在月色下，心情都不由得沉寂了幾分，很安詳。
唐安安嗯了一聲，終於開口，“我想問下我爸爸的事情。”
程予季目光微微閃爍了下，然後點頭，“問吧。”
“你真的想要他坐牢嗎？”唐安安沒有問他是不是他做的，而是直接問他究竟想到哪種程度。
程予季沉吟了片刻，心裡不是不擔心，唐安安會怪他。她太善良，不會捨得傷害他們的，哪怕別人曾經毫不留情地傷害過她。
好一會兒，終於開口:“安安，他差點毀了你，我真的，沒辦法原諒他。而且，他是真的有罪，若是沒有罪，我也拿他無可奈何。”
唐安安知道這個道理。
“是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如果犯罪的證據已經到了法院手裡，是不是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程予季點頭，“沒有轉圜的餘地，他是一定會判罪的。”
唐安安心裡微微顫抖了下，腦海中忽然浮現了爸爸的模樣。她和爸爸相處的時間很短，也很少想起他，可此刻，卻格外清晰地記起了爸爸的模樣。
他看起來其實並不像個壞人。所以，她從來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對她那般殘忍。
他的確該受到懲罰的。
“程予季，可以想辦法讓他判得輕一點嗎？我其實並不恨他。但如果他要爲他犯的罪付出一些代價，可以儘可能地輕一點嗎？”她並不想她的父親在監牢裡度過下半生。
“安安，怎麼判罪是由法院決定的。”程予季微蹙着眉。他早就知道，她終究不忍心。
“程予季，我知道你有辦法的。讓他判得輕一點，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