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看你們說的什麼話,以前我守工地的時候一個人守十幾畝地那麼大,一個人足夠了呀。”
我笑着說,那倆人看我一眼,表情變的古怪起來。
其中一人問我:“兄弟你以前看守的工地和我們這裡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我追問,很好奇的樣子。
他們倆人對望一眼,吱吱唔唔沒說話,眼神刻意躲閃我。
看到這裡我已經猜測到了什麼,但是他們不說,我的猜測也不過始終是猜測而已。
“我看的工地可不簡單,你們相信有鬼嗎?”我道,很不以爲意。
這一下他們倆人臉色的都變的驚訝起來,盯着我看,充滿期盼的樣子。
“我跟你們說呀,三年前我守那個工地其實我也不想去的,可是那個時候年輕,我又缺錢,就算知道一些關於那個詭異工地的事我還是去了。第一天上班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生,於是我還咒罵那羣亂說話的人。可是第二天你們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他們倆人忙問什麼事。
“那天晚上我正常去守工地,正常的守了上半夜後就找了個地方睡覺。你們也知道,守工地又不是真的睜眼守到天亮,通常下半夜都是睡覺的。不過這次我睡覺睡到半夜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我。”
“喊你做什麼?”一人急迫打斷我的話,想知道後面的事。
我皺眉,表情嚴肅。
“她喊我起牀,她喊我的名字,我現在都不知道那個女人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快說!她喊你做什麼?”那人又道。我忙看着他,有點生氣的樣子,然後他才接着說:“她、她叫你起牀做什麼。”
看到這裡我知道眼前這個傢伙估計經歷了和我隨便編說的一幕,我是瞎說,他是真人真事。
我內心已經有九成把握這裡鬧鬼了,和秋月說的一樣,雖然不明白秋月自己爲什麼不動手清理掉。
“她叫我起牀,讓我跟她走。我那個時候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好像我真的跟着走了,我也記不清楚了,只是記得那個時候聽到公雞的叫聲,後來我就醒了。”
那人聽到這裡彷彿鬆了口氣,哦了一聲,又掏出香菸抽起來,走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另一個人開口問我有沒那麼邪。
我說:“邪!必須邪呀!那天之後我再也不敢去守工地了,再說我也找到新工作所以乾脆沒去。”
“不過後來聽說有幾個人接我班去守工地的,好像出事了。”
兩人的表情再次變的難看起來,剛剛問我的人又吱吱唔唔說你剛剛又說沒什麼的?
“後面的事誰知道真假,說都死了,你們信嗎?”我哈哈笑了起來。
“還有,後來我想起之前我聽到有人喊我的事我感覺是錯覺,如果真有鬼我早就死了,還能和你們聊天?所以我想問你們信不信鬼,如果不信,你們剛剛說害怕什麼?”
說完我假裝沒看到他們難看的表情,自顧自的說話,說後來聽到一些鬼神傳說什麼的,很多都是騙人之類的。
還舉例子了,總之說成我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那個,兄弟你現在也在這裡工作了?”之前一直打斷我話的人又打斷我的話,膽怯問我。
“什麼工作不工作說的那麼好聽,我跟外頭人說我就是搬磚的。”
“是是是,說什麼工作都是好聽的,其實我們就是搬磚的。”那人又道,另一個人也笑了,笑的有些勉爲其難。
“搬磚也沒什麼呀,搬磚身體棒,工資也不低,雖然別人覺得我們都是賣苦力沒文化的人,我跟你們說,我是本科畢業的,他大爺的找工作太難找了,最後決定搬磚。以前我多病,搬磚後身體那個……”
“兄弟,跟你商量個事。”那人又打斷我的話,在他們倆人互相對望一眼後。
“啥事?”
“今晚你能幫我值班嗎?”
說完他又忙補充說工資什麼的都是我的,還另外請我喝酒。
“爲什麼?值班一晚也不少錢吧?爲什麼讓我來?”
嘴上是這樣說,其實這是我本意。說了那麼多話,就是爲了把值班的事攬到我身上。
我不想像上次一樣引發什麼不必要的誤會,也因爲“殺”周全的事情之後我開始變的謹慎小心起來。
在我眼裡,鬼就該殺。問題是在正常人眼裡分不出是鬼是人。於是我所做的一切在他們眼裡就成了犯法的,是傷天害理的。
解釋是解釋不來的了,只能私底下要求自己要謹慎小心,以免又出什麼差錯什麼的。
倆人見我沒答應估計以爲我不願意,忙又說都給我一點錢,還說他們兩人今晚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值班,所以讓我幫忙云云。
我答應了,讓他們告訴保安什麼的換我值班之類的話他們才感激涕零道謝,又和我噓寒幾句,遞給我好幾根菸之後才走了,說去跟保安說情況。
他們走了,剩下我坐在原地,手上拿着四根菸,不對,耳朵兩邊還夾着煙,總共是六根菸。
他們是太緊張了吧,明明給我煙了,後來聊幾句又給我煙,壓根就沒發現其實從頭到尾我都沒抽過煙。
煙不算特別好的煙,貌似是七十元一條的那種吧,不過對他們來說,這煙也不便宜了吧。
也好,今晚守鬼的時候可以抽抽,我也確實想知道是男人都會上癮的香菸究竟有什麼魅力。
我把香菸收起來了,繼而坐着等待。
期間我以爲能看到秋月的身影,不過貌似她今天不在工地,所以都沒看到。倒是剛剛離開的那兩個人又回來了,帶着盒飯和啤酒。
他們說爲了表示感覺,所以請我吃飯。
飯也不差,有大雞腿什麼的,啤酒還是哈爾濱,屬於貴的那種。
剛剛纔聽到他們喝廉價啤酒,請我卻請貴的,還有大雞腿。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感覺這一頓飯是我的最後一頓飯……
古時候犯人要被砍腦袋前總會吃上這樣一頓豐富的,然後腦袋落地,人命不在。
下午也是這樣的,好酒好菜招待,最後他們離開的時候表情還帶着幾分過意不去的模樣,似乎預感到我會怎麼樣一樣。
對於這些,我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隨着工地的人逐漸離開,夜幕也降臨了。
大部分工地其實晚上也會開工的,不過這個似乎也是看進度趕不趕什麼的,不趕的話也就白班一個班就是了。
原本喧鬧的工地到了晚上變的異常安靜,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的時候聽習慣了各種兵兵嘭嘭的聲音,現在突然什麼聲音都消失後的反差讓人短時間難以接受,還是這裡有些陰冷的原因。
是的,到了晚上誰都知道氣溫會下降,夜風起更添涼意。不過,這了不單單是涼,而是冷,陰冷。
這種陰冷的範圍比較大,並不是從我四周瀰漫出去,而是在遠處瀰漫過來,包圍了整一個工地的樣子。
一直鬼是辦不到的,起碼有十幾只鬼以上。
於是我終於明白秋月爲什麼要給我留紙條,讓我來的原因了。
她是陰陽師,不過終究是個女人就算有法術,那也不過是一對一或者一對二的情況下有點優勢。
如今這裡至少有十隻鬼,作爲正常思維來講,最適合男人出面了。
再說,我是屠夫,魏家人,是劊子手,只殺鬼。
讓我來,是明智的。
一束強光燈突然照在我臉上,刺眼,我用手遮擋,看不請對方。
“喂,幹嗎的?”
我看清對方的衣服,應該是保安,來巡查的。
“我值班的,今天……”
“哦,知道了。”那保安有些不耐煩,沒等我解釋掉頭走了。
強光燈沒了,我才撇嘴,心道這保安素質不咋樣。再怎麼的也不能用強光燈直接對着人照射呀。
他走了我也懶得去和他計較,又靜靜等了會,見時候還有點早,鬼沒出來活動後我把那六根菸拿出來抽了。
其實不是第一次抽菸,以前讀書的時候爲了裝自己和牛X就偷偷搞了幾包香菸來抽。
也不叫抽吧,就是點着後叼在嘴巴里,也沒怎麼吸,就是叼着煙,頓時感覺自己很叼的樣子。
如今香菸在手,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我內心嘟囔別人抽菸是因爲寂寞,我抽菸是爲了裝十三……
打火機是跟那兩人要的,我點菸,看着白霧從菸頭裡嫋嫋升起,我很“熟練”把煙夾在手上,拿好後放嘴吧,先是小心的抽了口。
很濃,有點嗆口,還有一股煙味。
又一口,依舊是剛剛那感覺,不過嗆口似乎變淳不少,有點順口了。
再一口……
一根菸禁不住幾口,後來我想了想,肯定是因爲我吸的太大口了,所以後面那根我吸小口的,別說,時間長了。
一直吸,仔細品味,直到第六根菸吸到一半的時候一股陰風襲來,原本在我面前空空的地方多了個女人。
蒼白的臉,長髮及腰。
“等等,等我抽完這口。”鬼終於出來了,不過我沒理她,忙對她說,然後加快吸菸,好把煙吸完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