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

“怎麼?”

卡特的態度已經完全不似之前的恭敬與忌憚,話裡話外全是輕視之意,這讓泰迪很不爽,他意識到自己應該早點問清楚這個混蛋的名字。

覺醒者想了想,像是豁出去了一般,“你想做什麼我不干擾你,但是你得回答我幾個問題。”

他的話引來了卡特一陣嗤笑。

但是不等卡特反駁,他緊接道,“我不知道自己要是喊了出來,你會面臨什麼,你也不知道我會面臨什麼。”

然後艾爾聽到了腳步的聲音,覺醒者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光亮處,他走到了門口。

“所以你憑什麼認爲我不敢和你拼一拼呢?我好歹是一名代表了教會的覺醒者,遵從神的意志的人。我也是有脾氣的,你等於是打着公爵的旗號欺騙了教會,這意味着什麼你很清楚,不過不要緊,你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就好了,否則,”覺醒者做出雙手聚攏在嘴邊的樣子,“咱們試試看。”

當他說了一半時,一絲希望出現在艾爾的心頭,只是隨着覺醒者的要求提出,這絲希望再次破滅。

“你!”接着他聽到了卡特氣急敗壞的聲音,甚至還有牙齒咬合摩擦的[咯吱]聲,他像是忍耐着極大的憤怒,然後他成功了,他選擇了屈服,“你問吧!”

“你是誰?”覺醒者眼睛閃過一絲皎潔。

“捷密恩!”

“他說謊!”

艾爾忍不住立馬拆穿了他,惹來覺醒者咧嘴一笑,那麼相對應的,卡特應該是在氣得發抖吧,可是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債多不壓身。

“卡特!巡邏隊的!”

覺醒者等了一會,似乎是想看看他的謊言是否會再次被拆穿。

“那個農奴,叫什麼名字,[襲擊巡邏隊]這種事他乾沒幹過?”

“他叫做艾爾。”

“恩?還有個問題呢?”

“他不是否認了嗎?你不信我還問我做什麼?!”卡特怒道。

“哦,這倒是,”艾爾看到覺醒者眼裡的皎潔化成了實實在在的笑意,“那——”

“其它的沒什麼好說的了,”卡特打斷了他,滿口無奈,“不然你就喊吧。”

“那行,不關我的事了。”覺醒者想了想,笑盈盈的側過身子,讓開了門口。

當卡特的腳步聲響起,艾爾是徹底死心了,那個覺醒者並沒有幫助自己脫離困境的想法。想來也是,一個是神的代言人,一個代表着權貴,但既然如此,爲什麼那個覺醒者看到自己醒來的第一眼,會是那種表情,難道是自己看錯了————等等!

那個覺醒者是在朝我擠眼睛嗎?艾爾擔心這一次可能也是自己的錯覺,他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覺醒者大概經常做這個動作,這是……在拋媚眼吧?

或許自己應該好好想一想,要編個什麼樣的謊言,才能讓自己在等待的過程當中好受一點。

正想着,艾爾感覺到一雙粗糙的手摸向了自己的脖子,想往後縮,卻已經感覺到脖子伊藤,黑暗再次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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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這是極限距離了,除了最後一支箭因爲速度太慢而沒有傷到對方的腦子,讓妮薩感到有點可惜之外,其它的已經取得了預料中的結果。狼騎兵或者普通的狼人,除了速度和力量比人類更快更強外,兩者似乎也沒有太多的不同,像這樣的情況,它們也能被地輕易殺死。

妮薩嘆了口氣,如果能早點知道林地裡冒出了狼人,對他們瞭解更多一些,那晚上肖也不會死了。

不過那幾個城衛兵,她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就轉過身來,看向了前方。不管自己做了什麼,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是隻有一種,見得多了,不由得心生厭煩。

現在能做的事情,就是等了,按捺下急不可耐的心情,如馬背上的一尊雕像,等待神明對自己的宣判,是活下去,還是死在這裡。

她已經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做到了極限,從肖的死亡開始到現在,她已經兩天沒有睡覺了。雖然這種情況對於淘金者來說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一次她特別的累。或許是因爲頭一次面對如此兇猛的狼人,又或許是這短短的時間裡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讓她不由得希望能有一個安全的地方,好好休息一次。

上一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遇見了塞拉佩爾,這一次,是否又會有誰出現呢。

她想輕輕的將頭靠在同伴的背上,哪怕只有一小會,但是她知道不行,塞拉佩爾要比自己柔弱得多,肖死之後,或許她心裡的唯一支柱就是自己了,如果自己靠了上去,那她只會更可憐。

想着想着,她就失了神,愣愣的看着前方,看着兩旁,看着瘋狂的人們。

直到塞拉佩爾叫醒了她。

“妮薩?你怎麼了?”

“恩?”興許是剛纔她叫自己的時候,自己走神了吧,“沒事,怎麼了?”

“你看,前邊的人好像堵住了,”塞拉佩爾呼了一口氣,她緩緩將馬速降了下來,擔憂的說,“馬匹衝不過去了。”

妮薩擡頭看去,前面就是內城面向山谷內的,唯一一扇大門了,隨着她們漸漸靠近,從人們喉嚨裡發出的咒罵聲、哭喊聲匯聚成的汪洋大海,也漸漸將她們淹沒。

他們擁擠在一起,推搡着,踢打着,隨着逃過來的人越來越多,這片大海也漸漸由微波盪漾向洶涌澎湃演變。

妮薩在馬上站了起來,視野之內,一片人頭涌動,內城門豁然洞開,但是人卻進不去。門口似乎發生了衝突,她正想觀察得仔細一點,卻聽到同伴呼叫自己的聲音。

“看到什麼了嗎,妮薩,”塞拉佩爾語氣着急,“我看到有好些人把注意力放在了我們身上,怎麼辦?”

暫時看不清楚門裡邊發生了什麼事情,妮薩也只能作罷,她低頭掃了眼附近的情況,果然如塞拉佩爾所說,處於邊緣的人,以及逐漸趕來正在漸漸停下腳步的人,都在向這邊看過來,並且指指點點,有些大膽的男人,已經開始朝這邊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