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灌肺入口,辣辣的,麻麻的,鮮鮮的,香香的,讓人不知不覺間,口齒生津,這究竟是什麼味道,口感如此豐富?成國公夫人思考着這個問題,直至旁邊的陸惜嬌輕咳一聲,才猛然驚覺,自己竟不由自主地向着盛‘玉’灌肺的盤子,再次伸出了筷子!
這東西,居然好吃到讓人停不下筷子!幸虧陸惜嬌咳嗽一聲,不然可出了大丑了!這要是傳出去,別人一準會說,成國府的夫人,跟沒見過吃食似的,不過評個菜,居然嚐了一口還嘗第二口!成國公夫人面‘色’微紅,忙把手一揮:“給兩位評委送進去罷。複製本地址瀏覽%73%68%75%68%61%68%61%2e%63%6f%6d”
陸惜嬌‘露’出失望的表情來,目光追隨着那盤‘玉’灌肺,直到了簾子後。能讓成國公夫人伸第二下筷子的,肯定是絕妙的美味,她怎麼都不讓大家嚐嚐,就給送進去了呢。
陸子美饒有興趣地看向南葉,覺得儘管跟她算是比較熟,但她的廚藝,還是遠超他的想象之外。這究竟是一道怎樣的美味,竟險些讓成國公夫人失態?不行,管她腰畔有沒有系顧端的‘玉’佩,他都要找時間賴到夔國府,央她把‘玉’灌肺再給他做一遍。
儘管他們震驚於‘玉’灌肺的美味,但這結果,卻是在南葉師徒三人的預料之中,因此不但南葉表現的很淡然,就連深冬和香秀,也還是一‘門’心思地掛牽在那隻神秘的小陶罐上,眼神一直朝着葉天那邊瞟。
南葉見‘玉’灌肺已經送進了簾子後頭去,暫時沒她們什麼事兒,乾脆拉着深冬和香秀悄悄後退,找了個視野極好的角落,專心看葉天做素燒鵝。
此時葉天已經把山‘藥’腐皮卷煎至兩面金黃,正朝鍋裡添加高湯。高湯煮沸後,他依次加了黃酒、白糖、筍瓜和薑片,最後,終於捧起聚焦了南葉等人目光的小陶罐,從裡頭舀出一點黑乎乎,完全辨不出質地的醬,加進了湯水裡。
“是醬!那是一種醬!”香秀緊張地叫了起來。
“是,是醬,只不知是用什麼做的。”深冬緊張得連拳頭都攥了起來。
那一勺黑乎乎的醬料,就和盛裝它的陶罐一樣毫不起眼,真的能夠化腐朽爲神奇,讓普普通通的一道素燒鵝,綻放出令人讚歎的光彩來嗎?
葉天的素燒鵝,很快起鍋,雖然裡頭擱了黑乎乎的醬料,但端上來時,整道菜都是紅‘色’的,呈現出‘誘’人的‘色’澤。
那醬料果然神奇!香秀和深冬手拉着手,緊緊攥着,彷彿這樣就能給彼此勇氣。
素燒鵝端到成國公夫人面前,她瞥了一眼,連筷子都沒有拿,道:“不是我偏心,我們府做的‘玉’灌肺,乃是聖上御用的膳食,而這道素燒鵝,未免也太過於平常了。”她因爲這次的賭約,已恨葉天入骨,這麼好的打擊他的機會,怎容錯過。
葉天倒也鎮定,只微微一笑:“正是要菜‘色’平常,味道卻不平常,才能凸顯其特別之處呢。”他一面說着,一面主動爲成國公夫人遞上了碗筷。
但成國公夫人怎會去接他的東西,嫌惡地一擺手,道:“素燒鵝有什麼好嘗的,直接端進去罷。”
葉天的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中,但周圍都是成國府的人,誰又會去給他解圍,他只得訕訕地把手又收了回去。
‘玉’灌肺,素燒鵝,兩道菜前後送進了簾子後面,香秀和深冬踮着腳,緊緊盯着那微微晃動的簾子邊,緊張極了。南葉向來沉靜,此次也不例外,倒是覺得葉天的表現,‘挺’讓人意外的,鬥菜是他提出來的,他卻敢同意由宮中的人來做評委,難道他會不知道,這些國公府經常出入大內,和宮中上上下下的關係都很好麼?
難不成,他也沒閒着,暗地裡打通了關節?
倘若是真的,那這次鬥菜,到底是廚藝的較量,還是人脈和關係網的比拼?
她想着想着,目光瞥到香秀和深冬身上,爲她倆的表現感到十分欣慰,她們沒有侷限於比賽的輸贏,而是關心菜品的真正質量,這才顯見得是真正的廚師呢。
其實,她也很好奇,那道讓葉天自信滿滿的素燒鵝,究竟有多美味?倘若真做的比她的‘玉’灌肺好,也的確‘挺’丟人的,畢竟葉天又不是正經的廚師。
正想着,簾子被掀開,前面兩名丫鬟,手中捧着‘玉’灌肺和素燒鵝,後面卻是一名太監,和一名三十來歲,宮‘女’打扮的‘婦’人。
這太監身份如何,尚不得而知,但這‘婦’人,一定不是普通宮‘女’,因爲宮中有規矩,一般宮‘女’到了二十歲,就要被放出去了,能夠留下來的,要麼是特別優秀,擔當了管事一職的,要麼就是宮妃們當初從孃家帶去的人。
能請動這樣的人來當評委,一要有錢,二要有身份,看來成國府‘花’費不小。
成國公夫人見着那太監和宮‘女’出來,顯得有些吃驚,這兩人明明說不想‘露’面,所以特意躲到簾子後面去評菜了,但怎麼評完了,卻又出來了?難不成是他們招待不週?
今兒這兩位,可不是一般人,那太監,是在皇上跟前當差的喜公公,那宮‘女’,是深受太后喜愛的袁姑姑,可不能怠慢了他們,不然他們一個不開心,到皇上或太后跟前進言兩句,他們成國府可吃不消。
成國公夫人一面琢磨着,要不要再給他們塞點銀子,一面站起身來,示意旁邊的丫鬟趕緊增設座位,添加茶水。
那喜公公腳程快些,當先一步走到貴賓席上,不等成國公夫人開口,就先問道:“剛纔送進去的第一道菜,真的是‘玉’灌肺?”
喜公公嗓音尖細,面容古怪,成國公夫人一聽這話,再看他的臉‘色’,心裡咯噔一下,暗道一聲“糟了”,南葉做的‘玉’灌肺,果然是班‘門’‘弄’斧,要惹人笑話了。
雖說他們已經事先給兩位評委塞上了足夠的錢,但他們該不會因爲兩道菜的差距太大,而覺得難以服衆,所以判了葉天的素燒鵝贏罷?!
這樣的念頭從成國公夫人的腦海中飄過,讓她驚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