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史汀生准將的指責,陳老總淡然微笑:“將軍,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不能在自己藏着一堆秘密的情況下要求別人對你毫無保留,不是嗎?”
史汀生准將兩手一攤,說:“這太遺憾了,我認爲中美兩國彼此之間應該相互信賴的,而且美利堅合衆國也是值得任何一個國家信賴的。”
陳老總沒有理會這樣的高調,只是敷衍了幾句,然後拋出一份大禮:“史汀生將軍,我們在搜查熊野號的殘骸的時候發現了一些東西,也許你們會感興趣的。”
史汀生准將眼睛一亮:“哦?不知道你們有什麼發現?”
陳老總摒退左右,讓人拿來一個厚厚的檔案袋遞給史汀生准將。
准將打開檔案袋,只掃了一眼便倒抽一口涼氣。這份文件裡有熊野號在蘇北大戰結束後南下太平洋與聯合艦隊會合的路線和命令,有日軍在東南亞乃至西太平洋海域的港口、補給點、運輸航線、兵力部署、油料存儲基地等等一系列至關重要的情報!美國爲了蒐集這些情報,老命都拼上了也沒有太大收穫,現在卻鉅細無遺的擺到他們面前了!他興奮地叫:“我的上帝,我的上帝!這正是我們所需要的!有了這些情報,美國的小夥子們至少可以少流一萬加侖的鮮血!”他急切地翻着,越翻心跳得越厲害。這裡頭不光有日軍艦隊和各島嶼駐軍的戰略部署,還有很多電報存稿和文稿,這些東西對於搞情報工作的人來說同樣是價值連城。讓人遺憾的是,太少了點,擊沉一艘重巡洋艦不應該只有這麼點收穫的。他叫:“你們肯定還有更完整的,在哪裡?爲什麼不拿出來?”
陳老總眯起眼睛,說:“是的,我們有更完整的,熊野號衝灘擱淺的時候沒來得及銷燬這些情報,全落到我們手裡了。”
史汀生准將失態地抓住他的手叫:“交給我們!請把它們交給我們,這對於美國來說很重要!”
陳老總說:“將軍,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
史汀生准將一怔,隨即意識到對方並不打算將這些至關重要的情報免費跟美方共享……哪怕這些東西對於中國軍隊而言毫無用處,他們想將這些東西賣個好價錢。他鬆開手,問:“你們想要我們援助你們武器彈藥?”
陳老總反問:“你們會給嗎?”
史汀生准將說:“史迪威將軍一直有向八路軍提供援助的打算,他認爲同等數量的援助交你們能發威的作用比交給蔣要大高几倍。但是,陳,你也知道,政治上的東西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我們要援助你們幾個美械師的裝備都沒問題,無非就是國內的軍工廠每天多加兩個小時班,或者從給蘇聯、英國的援助中扣一點點出來而已,根本就不值一提,但是我們沒有辦法繞過蔣,他纔是這個國家的領導人,他不點頭我們就無能爲力!”
陳老總嘆氣:“我就知道會是這樣!好吧,我們不要美械,我們想要一批運輸機,可以不?”
史汀生准將一怔,問:“你們要運輸機幹嘛?”
陳老總說:“你也知道,我們控制着一個小小的油田,這個油田每個月能產出相當數量的油料,而我們又擁有不少汽車,需要油料,但日軍佔領了河南、安徽,我們沒有辦法將油料從延安運過來,所以我們希望你們能提供一些運輸機,我們好將提煉好的油運出來,讓它發揮作用。”
史汀生准將樂了。他在中國呆了兩年,自然不會不知道延安有個延長油田,而這個油田……產量出了名的低,就這麼點油,居然還要用運輸機來運?這幫布爾什維克是不是瘋了?他說:“這完全不成問題,我們要別的沒有,飛機大把……事實上對於我們來說,向中國提供運輸機遠比向中國提供油料要輕鬆得多。但是,陳將軍,我必須提醒你,飛機也是要喝油的,我怕你們那幾口小小的油井開採出來的石油連運油的運輸機都喂不飽!”
陳老總說:“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將軍。這幾個月來,在蘇聯石油專家的幫助下我們對延長油田進行深入開發,產量正在快速提高,目前已經達到每天三十噸了。也許這點產量對於你們來說不值一提,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非常重要,我們不缺油,缺的是將油運出來的工具!”
那麼個破油田,產量居然達到每天三十噸,確實是個了不起的成績,如果真能運出來,還真的可以發揮不小的作用。史汀生准將問:“你們的煉化能力如何?”
陳老總說:“蘇聯爲我們提供了很棒的技術指導和設備,我們有足夠的能力從這些原油國提煉出自己需要的油品。”
史汀生准將問:“能否爲中美聯合航空隊提供航空汽油?你也知道,現在中美聯合航空隊所使用的汽油全部是從駝峰航線運進來的,代價極其高昂,運量也少得可憐,你們自產一加侖,能爲我們節省至少二十加侖的運費!”
陳老總說:“這個要看情況,總之我們希望貴方能爲我們提供一批運輸機,讓我們把油料運到需要它的地方去……要大型運輸機,中小型不行,效率太低!”
史汀生准將問:“你們需要多少架運輸機?”
陳老總說:“至少三十架。”
史汀生准將說:“這個我作不了主,必須請示國內。”
陳老總說:“可以,你們可以先請示國內,我們並不缺乏耐心。”
史汀生准將馬上借用新四軍的電臺跟國內聯繫,這事非常重要,他作不了主的。
幾天之後,准將獲得回覆:同意。
沒辦法,新四軍手裡的情報實在太過重要了,別說三十架運輸機,就算是三百架也划得來啊!美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將自家一堆運輸機的資料攤開來任由新四軍挑選,C-46、C-47、C-87、C-109……隨便挑!其中C-87和C-109還是用B-24四發重型轟炸機改的,前者負責運輸貨物,後者專門運輸燃料,載重接近十噸。新四軍也不廢話,直接了當地選了C-87和C-109,C-109來十架,C-87來二十手!
美方眼都沒眨就答應下來。B-24的總產量接近兩萬架,拿區區三十架改成運輸機,小意思!
於是一筆交易就這樣達成,美方得到了他們夢寐以求的情報,中國得到了三十架大型運輸機,大家都很高興。只有光頭委員長不高興,任何外國接近土鱉的行爲都會讓他憤憤不平,如芒刺在背。但是這次關係着無數美軍士兵的生死,天皇老子都得滾一邊去,什麼時候輪到他說話了?哪邊涼快哪邊閃!而且美方提供的只是運輸機,又不是轟炸機,他叫個毛線!
談判期間,加裡寧上校也向國內報告了在這邊的所見所聞,蘇聯國內是半信半疑,指示他繼續調查,並且獲得“紅星”自動步槍的技術資料,拿回國去仿製……毛子對於任何火力兇猛的武器都是充滿興趣的。加裡寧上校也找陳老總談判,希望能獲得63式自動步槍的圖紙和幾支樣槍,當然,不是白拿的。急於將這兩個瘟神打發走的陳老總表示事關重大,自己無法作主,你們還是去找延安談吧。加裡寧上校表示理解,這等利器確實不能輕率地交給別人,他顧不得繼續調查了,又找了架飛機直飛延安!
最終,這個毛子如願以償,在延安獲得了十五支63式自動步槍和全套圖紙,帶上這些東西興沖沖的回國,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幾個月後,蘇聯有着“黑色死神”之稱的海軍步兵率先換裝了63式自動步槍,隨後數個近衛步兵師相繼換裝,當攻入柏林的時候,蘇德之間的戰鬥已經變成了STG-44自動步槍與63式自動步槍之間的拼殺,精度高、份量輕還能拼刺刀的63式自動步槍大佔上風,63式自動步槍由此名揚天下!
終於把那兩個瘟神給送走了,陳老總鬆了一口大氣,整個人毫無形象的癱在椅子上,不想動了。而一直都沒有露面的薛劍強這時冒了出來,嘿嘿笑着問:“怎麼樣,鬼話連篇把洋鬼子噓得一愣一愣的感覺如何?”
陳老總翻着白眼說:“累,比指揮一場蘇北大戰都要累!”他坐了起來,認真的問:“小薛,你要那麼多運輸機幹嘛?這些可都是大傢伙啊,一架就能運上十噸貨物,我們有這麼多東西給它運嗎?”
粟峪又恢復了以往那冷麪殺手的形象:“還不如找老美要一些轟炸機呢,比如說那啥子B-25,這東西好使,一輪炸彈砸下去就能叫鬼子血肉橫飛!”
薛劍強說:“我的老前輩,現在我們不缺轟炸機,好嗎?我們擁有世界最先進的轟炸機!現在我們缺的是運輸機,能將大量士兵和裝備投送到千里之外的運輸機!而且啊,不怕告訴你們,這玩意兒雖然是運輸機,但是稍稍改裝一下,又能變回轟炸機了,想想,二三十架遠程轟炸機啊,只要人員培訓跟得上,絕對能叫鬼子吃不了兜着走!”
粟峪沒好氣地說:“就會異想天開!我們哪有那麼多轟炸機飛行員!”
薛劍強笑容邪得可以:“沒那麼多轟炸機飛行員就努力培訓啊!努力培訓的話總能訓練出一大批來的,而且就算不帶炸彈,只要經過改裝這些飛機一樣可以發揮出巨大的作用,甚至比轟炸機還要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