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們便撞上了中國軍隊的防線————正如豬口所說,中國軍隊在城外構築了一道防線,有大約一個連守衛着那裡。吉田龍夫對自己上任後的首戰還是很重視的,親自到前線去偵察敵情,所看到的情況讓他發笑:
很顯然,這道防線是倉促構建的,戰壕挖得歪歪斜斜,而且普遍挖得比較淺————這倒是可以理解,天寒地凍的,地面凍得跟塊鋼板一樣,使出吃奶的勁一鍬下去也就淺淺一個小坑,想要挖出可以抵禦重炮轟擊的戰壕,難過登天。機槍數量很少,迫擊炮之類的重武器更是連個鬼影都找不着,就這樣的裝備,還敢在城外堅守?吉田大佐都有點佩服他們的勇氣了。
陣地上,一位哪怕穿上軍裝也是明豔動人的少女拿着望遠鏡觀察着日軍的一舉一動,看着那一大片土黃色的日軍士兵直吐舌頭:“我的乖乖,這就是一個聯隊嗎?原來他們一個聯隊有這麼多人啊!”
工兵營上尉莫名的有點兒悲憤:你老人家連日軍一個聯隊有多少人都不知道,就敢帶着我們守平羅?這也太坑爹了吧!
那個笑起來甜甜的小丫頭現在戴上了一頂鋼盔。這頂鋼盔對她來說未免大了點,碩大的鋼盔套在小小的腦袋上,莫名的有點兒萌。小丫頭神采飛揚的說:“姐,我親眼看到這幫鬼子把所有羊肉都吃光了,算算時間,這會兒藥力也該發作了吧?”
薛敏說:“可能還要等一陣子,不過也快啦!”
大家一起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那邊,吉田龍夫放下望遠鏡,笑着說:“看樣子支那軍已經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零星的一點殘兵敗將,不堪一擊!”隨手指向豬口:“豬口君,帶上你的小隊,幹掉他們!”顯然他對豬口今天的表現相當滿意,有心要送豬口一份戰功。
豬口不是笨蛋,自然看得出聯隊長在提攜自己,立即精神振奮,啪地一個立正:“嗨!本小隊保證在半個小時之內拿下支那軍的陣地!”說完一個轉身,朝自己的小隊跑去。只是還沒走出兩步他便停了下來,那張臉扭來扭去,一臉爲難的樣子。吉田龍夫看得一陣惱怒,沉着臉說:“怎麼,豬口君,這道命令讓你很爲難嗎?”
豬口捂着肚子,說:“不是的……聯隊長,不知道爲什麼,我的肚子……疼得厲害,怕是得方便一下才行了。”
一衆眼紅他今天的表現的軍官鬨笑起來,嘲弄:“豬口君,你找的藉口也太爛了吧?如果你膽怯可以將這一戰功讓給我們啊,何必找這麼個……”笑聲嘎然而止,大夥只覺得肚子翻江倒海,似乎有一個騎兵大隊,不,一個騎兵旅團正對着他們的括約肌發動集團衝鋒,一個個本能的捂住了肚子,哪裡還笑得出聲?不光是他們,就連吉田龍夫也中招了,而且他的反應比所有人都要激烈一些————誰讓他吃得最多呢?他吸着涼氣說:“不好,我似乎要腹瀉了……”再看看士兵們,只見越來越多的日軍士兵捂着肚子發出痛苦的呻吟,性急一點的都不顧軍官的訓斥了,直接跑到一邊拉開褲子就方便,弄得臭氣沖天,原本還很嚴整的隊形一下子就亂了套!
吉田龍夫駭然變色。大戰在即,整個聯隊絕大多數士兵同時腹瀉,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第7聯隊着了人家的道了!他又驚又怒,猛吸涼氣,咬着牙罵:“八格,到底是誰這麼缺德……哎喲,不行了,我得先方便一下!”連指揮刀都扔到了一邊,匆匆跑向一叢堵斷牆,邊跑邊解褲帶,顯然是急得不行了。軍官們可沒有心情笑話聯隊長了,紛紛找地方蹲下,褲帶剛拉開便噴了個滿地黃,肚子一陣陣絞痛,痛得他們直冒冷汗!整個聯隊絕大多數士兵都這鳥樣,一時間整個戰場臭氣熏天,咒罵聲和呻吟聲不絕於耳!
上尉通過望遠鏡看着這一幕,嘴角一個勁的抽搐。他只知道薛敏的招數很缺德,但萬萬沒想到威力這麼大,居然能讓整個聯隊的鬼子一起……拉肚子,而且拉得面色發青!薛敏躲在戰壕裡笑得直打跌,眼淚都出來了,笑夠了,她拿起一個擴音器衝那邊用流利的日語叫:“死倭豬,羊肉的味道怎麼樣?很鮮美吧?我告訴你們,中國的羊不是那麼好吃的,吃了我們的羊,得拿你們的命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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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口日語說得清麗流暢,所有人都聽懂了,那些正拉得一塌糊塗的日軍將士這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又羞又惱,提着褲子破口大罵,但罵到一半便有氣無力了。吉田龍夫一激靈,這個女聲讓他想起了藤田聯隊的遭遇……據說幾個月前兩淮地區冒出了一支很古怪的抗日武裝,從不正面跟日軍交鋒,專門設置路邊炸彈或者將炸彈塞進大型獵物的肚子裡對日軍發動襲擊,讓駐紮在那裡的藤田聯隊損失慘重,最出名的一次就是往一頭野豬體內注了大量巴豆油,一支僞軍部隊搶到這頭野豬後飽餐一頓,然後就拉得一發不可收拾,最後絕大多數人死於脫水!這一戰例實在是太出名了,侵華日軍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憤怒之餘也有點兒哭笑不得,這得多變態的人才能想出這樣的餿主意啊!但他不得不承認,這一招確實打中了日僞軍的要害,想讓日僞軍看到鮮美的肉食不去搶,比登天還難!搶?那恭喜你,明年你墳頭的草可能會有一尺那麼高。很顯然,第7聯隊就中招了,那個女魔頭肯定是給那些山羊注了巴豆油,然後讓人趕出去故意讓日軍將它們繳獲,美餐一頓,然後就中招了……
吉田龍夫知道大事不妙了,他的聯隊在不知不覺中就中了招,泄得一塌糊塗,肚子翻江倒海,只怕大半天都緩不過來,可以說,他的聯隊連敵人的面都還沒見到就喪失了戰鬥力!從這個女魔頭在兩淮地區的所作所爲來看,那當真稱得上是毫無節操,毫無底線,百無禁忌,只要能消滅日軍,就沒有她不敢做的事情!她設了一個局把第7聯隊給裝了進來,廢掉了日軍聯隊大半的戰鬥力,絕不僅僅是想看日軍笑話那麼簡單!現在他的聯隊已經到了非常危險的關頭,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胡亂拉完了找廁紙,然而身上卻沒帶這玩意兒,誰會無聊到隨身帶這玩意兒嘛!想叫衛兵,哦,衛兵還在一邊拉個不停呢!找來找去只找到那包高檔餐巾,這玩意兒原本是想留着在海軍面前裝逼用的,不過現在顧不了那麼多啦。他胡亂抽出幾張把屁股擦乾淨,然後繫上褲帶,強忍着腹中不適走出去,召集聯隊將士,強打精神說:“支那人卑鄙,竟在我們的肉食中投毒,實在是無恥之極!我們……我們……”
正準備說些鼓舞士氣的話,冷不丁的,菊花處傳來一陣火灼般的劇痛,讓他倒抽一口涼氣。這劇痛可不是來一下就算了的,它越來越猛烈,以至於我們的聯隊長都額頭冒出冷汗來,那感覺跟被人拿一根燒紅的步槍通條捅進菊花裡差不多……
第14步兵大隊大隊長跑過來,臉上滿是冷汗,五官微微扭曲,叫:“聯隊長,千萬別用那些餐巾紙,那些餐巾紙有問題!”
吉田龍夫扭頭衝這位大隊長擠出一絲微笑,但怎麼看都像是在哭!
中國士兵目瞪口呆地看着日軍毫不羞澀的在自己面前狂拉肚子,叫苦連天,他們都要傻掉了。我的天哪,不是說日軍很兇悍很頑強,簡直就跟打不死的殭屍一樣嗎,怎麼一個個都變成這個熊樣了?上尉更是眼球都要突出來了,我的天哪,在石嘴子跟第7聯隊惡戰了兩天兩夜,苦頭是吃夠了,何是看到日軍如此狼狽?他雖然沒有上過軍校,卻也知道現在是殲敵的最佳時機,他激動地叫:“薛敏,就是現在!我帶兩個連衝上去,保證能一舉擊潰他們!”
薛敏淡定自若:“不,再等等!”
上尉急得直跳腳:“還等?還等什麼?沒有比現在更好的機會了!”
薛敏說:“現在時機還不成熟,等廢掉了他們的指揮系統之後仗會更加好打。”
上尉愣住:“廢掉他們的指揮系統?那些鬼子軍官都拉得站都站不穩了,還能指揮麼?”
薛敏說:“人家腸子都流出來了也照樣能指揮,拉肚子算什麼?可別小看這幫倭豬,他們頑強得很呢,所以我給他們準備了一份大禮,保證讓他們的指揮官爽到哭。”
上尉額頭開始冒冷汗了:“你……你又出了什麼損招?”
薛敏笑嘻嘻的問:“聽說過氫氧化鈉嗎?”
上尉一頭霧水:“氫氧化鈉?什麼玩意?”
薛敏說:“一種化學原料,無色無味,具有強烈的刺激性和腐蝕性,以前我做化學實驗的時候手指沾到一丁點,不小心擦了一下嘴脣,不到一分鐘嘴脣就腫了,跟火燒一樣疼。用嘴脣舔了幾下,舌頭跟着刺痛,嚥了幾口口水下去,喉嚨和胃跟着灼痛起來……”
上尉繼續一頭霧水:“這跟廢掉日軍指揮系統有什麼關係?別告訴我你在往羊身上注巴豆油的同時也注了這種什麼氫氧化鈉。”
薛敏說:“哪能呢?真注了這玩意兒羊早就死了,還誘個屁敵。還記得你那些負責誘敵的弟兄在出發前我特意讓他們帶上的高檔餐巾紙不?我在每包餐巾紙中任意幾張裡灑了一點點氫氧化鈉的粉末……”
上尉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是想讓那些日軍軍官也像你當初那樣嘴脣高高腫起,腫得說不出話來是吧?”
薛敏一臉同情的打量着他,爲他的智商擔憂:“我看上去很善良嗎?”
上尉很誠實:“你要是算善良,那我就是觀世音菩薩!”
薛敏問:“那是什麼讓你產生了我會用這麼溫柔的法子對付鬼子軍官的錯覺?”
上尉腦子有點兒不夠用了:“那你的意思是……”
薛敏嘆氣:“我讓負責誘敵的弟兄帶的可是高檔餐巾紙,香噴噴的,吃完飯之後拿出來擦擦嘴,倍有面子。日軍那幫大頭兵繳獲了這樣的好東西肯定不敢獨吞,百分之百會拿去送給那些軍官以討軍官的歡心,而那些泥腿子的軍官很有可能會欣然笑納這份並不貴重但很有逼格的禮物,將它帶在身邊……”說到這裡,她露出古怪的笑容,用手比劃了一下,“想想吧,如果你吃壞了肚子,方便完之後發現身上沒帶手紙,但是有一包高檔餐巾紙你會不會用?”
上尉倒抽一口涼氣,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