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過頭看了一眼外頭的天,道,“就比如我在這裡聽雨,寺廟裡那麼多人不來,偏偏就你來了。又比如,那日你爲何沒有撞到別人,偏偏撞到我?世事巧合那麼多,如果事事都去追究爲什麼,那豈不是事事都講不通了?而且,既然稱之爲巧合,那就是一個巧字啊,不然又怎麼成爲巧合?”
虛文吶吶聽完她的話,細想了片刻之後忽然就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只是一個巧合而已,但只是因爲那支籤的不同,所以我執着在那個簽上,這才造成了困擾,其實上就是庸人自擾而已!”
凌若頗爲無奈的笑了,“算是這麼理解吧!”
虛文的神情一下子輕鬆了起來,“那就是巧合了!”
他這幾日一直在糾結那件事,一時只覺得皇帝抽中那根籤還有自己破壞的功勞,要不是自己事先在路上把竹籤弄到地上,也不至於是大典不吉利,讓皇帝抽中了那支最不吉利的籤,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巧合,也就是說,並不是自己的錯,自己沒必要去糾結過失!
想到這裡,他頓時就開心起來,朝凌若躬身一拜,“多謝施主爲小僧解惑!”
凌若哭笑不得,“你一個僧人,不是因爲爲世人解惑纔是嗎?居然自己陷入了困擾,你可得好好學經!”
那虛文不好意思笑了,“施主說得極是!”
話音落,他纔想起外頭自己的同伴,這才趕緊跟凌若請了辭,與同伴一道歡歡喜喜的走了。
小和尚們這一走,若水和翠柔才入了亭子。翠柔看着那一行三人的背影道,“那和尚,奇奇怪怪的!”
凌若笑了笑,喝了杯茶,“沒什麼,不過就是一時陷入困惑了而已,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話音落,她看了看外頭已經只有零星小雨的天站起身來,“走吧,坐了有一會兒了,趁着雨停回去吧。”
兩人見她如此也就沒有多問,當即一左一右撐起雨傘來。
三人往雨中走了沒多久,迎面卻又遇見一人。
若水和翠柔瞧見那人時愣了愣,下意識看向身後的凌若。
凌若也看見前方來人了,淡淡收回視線,“走吧。”
她懶得上去打招呼。
一身紅衣的叱羅莎就這麼眼睜睜看着凌若三人從她身邊走過。她目光動了動,忽然就邁出一步到了凌若身後,喚了一聲:“離王妃,請留步!”
凌若停下步子回頭,“叱羅公主有什麼事?”
叱羅莎抿緊脣瓣站了片刻道,“關於上次溫泉的事情,我想,我有些話想與離王妃說,可否借一步說話?”
怎麼又來個借一步。
一旁的翠柔擰了擰眉,與若水對視一眼之後看向凌若,目光同時變得憂慮起來。
這個叱羅莎不同剛纔那個小和尚。
小和尚沒有危險,可這個叱羅莎就是個鬧事精,絕對沒好事!
凌若頓了一瞬,眼瞅着叱羅莎目光殷切,又想起這次死的女眷中就有叱羅莎的婢女,阿柴郡也需要安撫,如果她這麼掉頭離開,多多少少都會激發矛盾,如果能化干戈爲玉帛,只要這位公主不打蘇宴的主意從中參和,她也不是非要與她爲敵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