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城把我帶回了央國在析國的行館,我們對坐在桌子前,誰也,未曾開口。
就這麼一直坐着,我的睏意一下子就上來了,不知不覺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夢裡看見小時候的我們在寧家的後花園練馬步。吳楠軒還是搖頭晃腦的在念着佛經,我則累的呲牙咧嘴的,商莫白在旁邊一邊嗑瓜子一邊笑,顏歌紅着小臉偷偷的看着商莫白,謝青城一本正經的練習着,碧琳碧珠偶爾藉着嘮嗑的檔子來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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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春光明媚。
那個時候,我們都那麼純真。
現在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寧府沒有了,所有的人不在身邊,連顏歌和莫白的心思我都看不出來了。
無論在哪裡都是一樣,一樣會因爲長大而感到悲傷。
清晨,冬日的第一縷陽光照在我的臉上,因爲刺眼而不得不眯起眼睛的我感覺到眼中似乎還帶着淚,我用手擋住了迎面的陽光,有人走過去把窗簾拉上。
我的眼睛適應了黑暗,看清楚了那個人就是謝青城。
“雅歌,你醒了?”他走到我的牀邊,搬了個椅子坐下。
“恩。”我點點頭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到了牀上。
謝青城把我扶起來,“昨晚見你睡熟了,就把你抱上牀了。怎麼樣?這個屋子不冷吧?”
他說完我才發現,這個屋子裡竟然有六個火爐!我不好意思的笑笑,“麻煩你了。”
謝青城輕輕的爲我擦掉眼角的淚,“雅歌,看來你做了一個很不好的夢
。”
我躲開他的手,他的手就那麼不尷不尬的落在半空中,他有些不自然的收回手,笑了笑,“昨天睡得不好麼?”
“不是睡得不好,是睡得太好了。”我輕輕的說,感覺到他欣喜的情緒,“我只是做了一個很讓人開心的夢而已。”
謝青城停頓了一下,“什麼夢?”
我搖了搖頭,朝他笑笑,“沒什麼。”
他哦了一聲,沒再言語。只是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心裡毛毛的,避開他的目光,他又用手把我臉扳回來。
“雅歌,我就知道你還活着。”
我連忙岔開話題,“青城哥哥這次來析國就是爲了找雅歌麼?”
謝青城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不是,實不相瞞我這次來是受析國國主之託,向我央國借兵十萬一同對付大漠紀玄非,所以我纔會先來和析國談條件。只不過,只不過剛好在這裡遇到了已經搬離千里的張富貴,就過去看看而已。沒想到,還能看見你,真是天意啊。”
我渾身冷汗直流,我爲什麼非要今天跑出來?跑出來直接走不就好了,怎麼又去張府?我心裡暗暗的後悔。
“紀玄非怎麼了?他不是在大漠麼?”我突然想起謝青城話中的重點。
謝青城把我扶到銅鏡前,慢慢擺弄着我的長髮,“紀玄非這三年吞併了大漠很多部落,現在紀玉函已經在大漠稱涉谷王,紀玄非也稱爲雅黎王。三個月前,紀玄非率領他的雅黎大軍到了與析國僅僅一水相隔的玉谷,正對着析國虎視眈眈呢。總算梳好了,你看看
。”
我對着銅鏡中的自己,這才發現原本及腰的長髮被謝青城隨意的挽了一個髻,瞬間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原本的平和變成了高貴,整個人帶着華貴的光芒。這樣樣式複雜的髮髻我不曾會梳過,就連碧琳也未曾梳的這麼熟練過。
“說大漠對析國虎視眈眈,難道央國就不想漁翁得利麼?”我一面照着鏡子,一面說。
謝青城表情突然變得不自然,手從我的頭髮上拿走,自己獨自坐到了茶几旁,自斟自飲。
“青城哥哥爲什麼不回答我?”我透過銅鏡看着他,他拿着一個茶杯把玩着,笑了笑,“央國即使對析國有所企圖,但也不會幫着大漠,此次如若大漠取下了玉谷,對與析國緊緊相連的央國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吧。”
我嘆了口氣,“也罷,隨你們吧。”
謝青城沒有再說話,起身走到門前,“我去叫影兒給你拿點吃的,你就在房裡等着吧。”
影兒一進來看着我就偷笑,我吃着她拿來的荷花烙,呵斥她,“臭丫頭,你沒事笑什麼?”
影兒捂嘴笑着說,“你這髮髻可是太子殿下梳的?”
我一愣,隨後點頭,“你怎麼知道?”
影兒坐下,拿了一塊荷花烙放進嘴裡,“太子殿下知道你不會梳髮髻,在你們成親前的半年一直在練習各種各樣的髮髻,說是你們成親後就可以每天都給你綰青絲……”
我側過臉去,看着鏡中自己的髮髻,謝青城,對不起。
這樣深的感情,怕我又要辜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