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愕然地瞧了瞧肚子，又驚疑地看了看孟雲歌。
但見孟雲歌朝着她點了點頭，心裡已然明白了，她真的懷了身孕。
脣角溢出一抹說不出的苦笑，淑妃簡直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懷了身孕……
情勢容不得她多想，一個身影，已然立到了她的眼前。
緊接着，又是一腳，踹向了淑妃的肚子。
“呃……”
淑妃一聲悶哼，擡眸看向了皇上。
孟雲歌愕然地張着嘴，忙道：“皇上，她懷的是您的孩子啊！”
這一點，她是可以肯定的。
皇上這麼做，淑妃這肚裡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呀！
“淑妃慣會紅杏出牆，朕不信她！”
皇上紅着眼，低頭拎起了淑妃。
“皇上……”
孟雲歌連忙想要阻止。
“出去！”
皇上卻冷聲下了命令。
而這個過程中，淑妃一直沒有出聲，沒有求饒，臉上猶帶着淡漠，彷彿超脫了一般。
便是這個表情，就更是讓皇上生氣。
她憑什麼？
“皇上，你這樣會讓她小產的！”
孟雲歌焦急地說着，故意想用孩子，來喚起皇上的理智。
縱然皇上恨極了淑妃，也想弄死淑妃，可畢竟淑妃有了身孕，懷的還是他的孩子。
他不會如此絕情吧。
“朕說了，她屢屢出牆，怎會懷了朕的孩子？就算是懷了朕的孩子，朕也不要！”
皇上冷冷地睨着淑妃。
“皇上……”
孟雲歌驚呆了，她沒想到皇上原來打得這樣的主意。
“出去！”
不待孟雲歌說完，皇上又下了命令。
“皇……”
孟雲歌還想說什麼，卻聽皇上冷然道：“你敢抗旨嗎？”
一句話，讓孟雲歌倒吸了一口涼氣。
“離弟，帶她出去！”
皇上冷聲道。
孟雲歌皺着眉，站着沒動。
夜楚離走過來，輕輕握了握她的手，“走吧。”
孟雲歌瞧了他一眼，張着嘴還想要說話，卻見夜楚離朝着她使了個眼色。
無奈之下，孟雲歌只好跟着夜楚離出了皇上的寢殿。
出了殿門，孟雲歌回頭說道：“皇上怎麼可以如此狠心？真是伴君如伴虎！”
“噓！”
夜楚離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帶着她去了一旁的偏殿。
“男人怎麼可以這樣啊！”
一進門，孟雲歌忍不住要又開始吐槽。
“淑妃肚子裡的孩子分明是皇上的啊，皇上爲什麼那麼狠心要弄掉呢？他恨淑妃也就罷了，他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嗎？還有，他恨淑妃，給個痛快的就好，爲什麼要那麼折磨淑妃呢？”
孟雲歌疾步徘徊在大殿中，難掩心中的憤怒。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高興了，又親又抱；不高興了，就可以隨意虐殺！她是人啊，是一條人命，又不是物件！”
她後悔了，後悔那個時候沒讓淑妃死的痛快，她爲什麼要攔着淑妃呢？早知道淑妃被如此折磨，她還不如給淑妃一個痛快呢！
這下可好，眼看着皇上如此虐殺淑妃，她又沒有辦法了。
“丫頭……”
夜楚離看不下去了，疾步走過來，輕輕地喚了一聲。
“你們男人都這麼無情的嗎？”
孟雲歌一時氣惱，這火氣竟然發到了夜楚離的身上。
夜楚離凝着眉，淡淡地瞧着她，“丫頭，他是皇上……”
“皇上就可以爲所欲爲的嗎？”
孟雲歌怒道。
夜楚離一雙眸光落在她的臉上，頗有些無奈。
“丫頭，不過殺個該死的人，你爲何反應這麼大？”
在她看來，淑妃本就該死。
“淑妃固然該死，可也不能如此虐殺啊？”
孟雲歌也知道，淑妃犯了這麼大的罪過，肯定逃不過一死，她就是生氣，皇上不給個痛快的，居然如此折磨！
夜楚離沉默了，對於皇兄這麼做，他也並不贊同。
可皇兄是皇上，誰能勸得了？
“他是氣壞了纔會如此失去理智，想必心裡的這口氣出了，也就沒事了。”
夜楚離輕輕地拍了拍孟雲歌的肩膀，安撫着。
在他輕柔的動作下，孟雲歌的情緒纔算是平穩了一些。
“相公，我真沒想到，宮廷如此殘酷。”
皇上的所作所爲，真是刷新了她的認知。
“嚇到你了？”
夜楚離落在她肩上的手，移到了她的頭頂，輕輕撫摸着，繼而使她靠近了自己的懷裡。
“我只是後悔，沒有讓淑妃死個痛快。早知道皇上如此喪心病狂，我……我便答應了淑妃的請求，賜她毒藥了。”
孟雲歌心情很是沉重。
夜楚離輕輕擁着她，在她耳畔說道：“待皇兄出了心裡的惡氣，她也就解脫了。”
哎！
孟雲歌重重地嘆息了一聲，“待他出了氣，淑妃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也就沒了。”
這麼折磨，還能活嗎？
她剛說到這裡，殿外響起了稟報聲。
“王妃，皇上召您過去。”
孟雲歌瞧了夜楚離一眼，“咱們這位尊貴的皇上，不知道又想做什麼？總不會是讓我給淑妃收屍吧。”
她嘆息一聲，出去了。
夜楚離緊隨其後，也跟了過去。
進了皇上的寢殿，一股血腥之氣，撲鼻而來，孟雲歌連忙搜尋着淑妃的身影。
“把她弄活，朕不許她死！”
皇上背對着殿門，冷聲吩咐着。
再看地上，淑妃彷彿一葉枯葉，安靜地伏在地上，血流染溼了她的衣裙。
“淑妃！”
孟雲歌疾步走過去，嘴裡不免怒道：“爲何這麼狠心呢？”
皇上驀地側目，冷冷地瞧了她一眼。
孟雲歌已經顧不上其他了，她招呼夜楚離道：“叫人來把她擡走，我需要一個獨立的空間！”
淑妃小產了，她的命能不能保住還未可知。
夜楚離點點頭，叫了人來，把淑妃擡到了偏殿。
“叫紫鳶她們進來，你出去！”
緊急時刻，孟雲歌根本顧不上和夜楚離客氣，就這樣拿出了軍醫的專業水平，冷靜地下了命令。
夜楚離頓了下，看向孟雲歌，淡淡地笑了下。
繼而，他出去了，把紫鳶等人叫了進來。
“王妃，您叫我們可是有什麼吩咐？”
紫鳶問道。
孟雲歌頓了下，垂眸瞧一眼淑妃，眼神決絕。
這個時候，也顧不上其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