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歌瞧着他，凝眉道：“我只是……”
她猶豫着沒有說下去。
“你只是想要她活命！”
夜楚離接着她的話，說了出來。
孟雲歌怔住了。
“你……你都知道了？”
夜楚離瞧着孟雲歌，“你的小心思怎能逃得過本王的法眼？”
他脣角微揚着淡淡的笑意，溫柔地說着。
丫頭的心思不難猜出，從她對皇兄的所作所爲表示憤慨的時候，自己已經猜到了。
以她的個性，必定不會對此袖手旁觀。
果然，她給淑妃服了毒藥，只是……
這毒藥是真是假，可就不好說了。
“真是隻老狐狸！”
孟雲歌含笑帶嗔，“我做的有那麼明顯嗎？”
夜楚離幽幽地盯着她，“你是本王的枕邊人，本王豈會不瞭解？只是，你這毒藥是真是假？”
孟雲歌一怔，“這都給你猜出了來了？”
嗯，果然是隻千年的老狐狸！
“不要試圖在本王面前耍大刀。”
夜楚離眸光幽深，淡淡的語氣中帶着威脅之意。
孟雲歌吐了吐舌頭。
“既然你都猜到了，那我也只能實話實說了……”
某丫頭嘟着嘴，暗中偷瞟着夜楚離，“淑妃發動宮變，實是罪該萬死，可反過來想一想，她這麼做，也是身爲一個母親，萬不得已的……所以我想……”
“你想放過她？”
夜楚離眸色立時就變了，“你給她下毒，賞她全屍，已經是對她的寬容了，怎麼還能放過她？”
“難道身爲一個母親，就要發動宮變毒害皇上嗎？如果都像你這樣想，那宮裡所有的娘娘，是否也都可以效仿，而且可以免除死罪了？”
夜楚離氣憤之下，出聲怨懟。
孟雲歌怔了怔，“可是，她真的挺可憐的，若不是皇上冷了她的心，她也不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婦人之見！”
夜楚離皺眉輕嗔了一句。
“相公，我是可憐硯兒啊。”
孟雲歌輕嘆了一聲。
“你知道嗎？硯兒被閹割了？他還那麼小，竟然就被剝奪了男人的權利，如今……又要失去母親了。”
孟雲歌心裡有些難受。
夜楚離擰了擰眉，眼底閃過一絲震驚。
硯兒被閹割了，這事他還真是沒有想到。
“因爲硯兒被閹割了，失去了繼承皇位的可能，淑妃這才孤注一擲，想到了謀朝篡位。說起來，她也是個可憐人啊。你不知道，硯兒自從與她相認之後，和她的關係非常要好，看到淑妃活不下去了，硯兒也要同他一起死，你說……我怎忍心呢？”
孟雲歌輕輕地抱住了夜楚離的胳膊，閃爍着楚楚動人的眼睛，蠱惑着。
夜楚離眉頭微蹙，沒有言語。
孟雲歌繼續道：“看到他們母子情深，我真是不忍心。雖說硯兒是皇上的兒子，可我看得出，皇上對他並不親近，如今淑妃又出了這樣的事，難免皇上把怨氣撒到壓了的身上，所以我想留下淑妃的命，讓她帶着硯兒遠走高飛，從此過普通人的生活吧。”
這恐怕是對淑妃及硯兒最好的了。
夜楚離凝眉若有所思。
“相公，我知道你恨她，可我也知道你很豁達，爲了硯兒，你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過她吧。”
孟雲歌扯着夜楚離的胳膊，出聲詢問着。
夜楚離掃一眼淑妃，幽幽地說道：“這種人，到底值不值得你這樣做？她若是誠心悔過，從此安分守己，帶着硯兒好好生活還好，萬一她死性不改，你豈不是縱虎歸山？”
“不會的。”
孟雲歌連忙說道，“若你擔心，我……我可以在解藥上動些手腳，讓她有所顧忌，只要你留着她的一條命，讓她照顧硯兒，那生活在親孃身邊的硯兒，一定是幸福的。”
夜楚離皺眉想了想，點頭道，“就按照你說的，在解藥上約束她一下吧。”
“哎，好！”
孟雲歌見他答應了，語調都帶着興奮的味道。
“主子……”
這時候，夜青有些擔憂地喚了聲。
“什麼事？”
夜楚離問道。
“您說我們這麼做，皇上會不會生氣呢？若是皇上知道了，豈不是又要連累您了？”
夜青試探着說道。
“本王知道。”
這件事，在他答應了丫頭的提議之後，他就有了心裡準備。
“便按照王妃的提議去做吧，這件事交給你來親自督辦，有什麼問題都推到本王的身上來。”
夜楚離說着話，看向了孟雲歌，“你馬上回府禁足，不要再出現在皇兄的面前。”
“嗯。”
孟雲歌知道他在保護自己，連忙答應了。
“去吧。”
夜楚離使了個眼色。
孟雲歌扣動手錶，拿出瞭解藥，對夜青囑咐着，“這解藥裡含有別的成分，你只管告訴淑妃，雖然能一時保住她的性命，但她若是死性不改，必定還會中毒身亡，她想要活命，就安分守己，好好撫養硯兒，珍惜和硯兒在一起的時間，我會定期去找她，給她送解藥的。”
夜青點了點頭，“屬下都記下了。”
他用被子裹了淑妃，扛在了肩上。
“夜青，就把她安置在城外的義莊裡吧，告訴她沒事不要出來，這樣王妃找她也方便些。”
夜楚離吩咐着。
“還有，叫人偷偷去把硯兒帶上，不要驚動任何人。”
“是！”
夜青答應着，剛要離開，就聽孟雲歌道：“我去帶走硯兒吧，你在宮外等我。”
“好。”
夜青答應着，這纔出了殿門。
孟雲歌深深地看了眼夜楚離，“相公，謝謝你。”
夜楚離淡淡輕笑，“你這聲謝謝從何而來？趕快回府吧，我叫人送你。”
“不用了，我有丫鬟呢，你去忙你的就好。”
孟雲歌說着話，踮起腳尖，蜻蜓點水般吻過夜楚離的脣畔，輕聲囑咐着：“別太勞累。”
夜楚離點了點頭，揉了揉她的頭，“你要小心，別被皇兄抓了把柄。”
“嗯。”
孟雲歌答應着，轉身出去了。
找到了硯兒，她便要帶着硯兒出宮。
可硯兒似乎有些抗拒。
“我不走，我不要跟你走！我討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