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雲歌這句話一出口，夜靖堂驀地怔了怔。
只見孟雲歌淡淡笑道：“孟雲卿招供的時候，我父也在旁邊，他也可以作證。”
夜靖堂聞言，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皇上斂起了眉頭，偷偷瞟一眼夜楚離，冷然道：“證據確鑿，你還狡辯什麼？你……你真是讓朕說你什麼好呢？”
他臉上閃過痛惜之色，“你怎麼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你不知道那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啊？”
如今，便是他有心包庇，都沒用了。
夜楚離瞧一眼皇兄，暗中抽了抽嘴角。
皇兄這話委實難聽，罷了，只要他秉公處理，讓靖兒得到教訓也就罷了。
他不同皇兄計較。
夜靖堂硬着頭皮，不敢發言。
“皇兄，他害了我腹中的胎兒，您看如何處置吧。”
孟雲歌這話一說出來，夜靖堂頭頂瞬時冒出了冷汗。
怎麼辦？
他難道就這樣認罪了？
那個女人，她爲何要把自己供出來呢？
夜靖堂想到了孟雲卿，驀地靈光一現，嚷嚷道：“不，那孩子不是我弄掉的，那孩子早就沒了！”
孟雲歌眼眸一頓，暗中琢磨，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目光看向夜靖堂，果然聽夜靖堂振振有詞，“父皇，這女人腹中的胎兒並非兒臣所害，她那孩子早就沒了！”
“何意？”
皇上斂起眉頭，掃視着孟雲歌，難道是這個狡猾的女人利用孩子，誣陷靖兒？
“那孟雲卿說，這女人腹中的胎兒早在她下藥之前就已經沒了，她不過是用了個障眼法，引我們上鉤罷了。”
夜靖堂一陣驚喜，幸好他方纔響起了那孟雲卿臨死前的話。
還好他隱約聽到了些。
原來，這孟雲卿見到夜靖堂，便迫不及待想將自己在孟雲歌那裡聽到的消息告訴夜靖堂，可就是沒想到，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夜靖堂無情地殺了。
皇上心下一震，目光冷冷地看向了孟雲歌，“王妃，莫不是你對靖兒懷恨在心，故意誣陷他？”
他越發覺得，很有這個可能。
“皇兄，靖王根本就是在胡說！他若是心裡沒鬼，爲何殺人滅口？現在人都死了，他說什麼都是死無對證了。”
孟雲歌不緊不慢地說了句。
夜靖堂愕然地張着嘴，瞪大了眼睛。
他怎麼沒想到這一層呢？
竟然迫不及待殺了孟雲卿。
“皇兄，你還要包庇靖兒嗎？”
眼見着皇上有心包庇，夜楚離開口了。
皇上瞬時吞嚥了一下，淡淡道：“朕不會包庇任何人。”
“那如今事實清楚，皇兄還在猶豫什麼？難道……你真的想讓臣弟自己處理這件事嗎？”
他完全可以不動聲色，讓夜靖堂從這個世上消失。
皇上愕然地張着嘴，半晌方纔說道：“朕可不是偏私之人，離弟何必激將呢？”
說完，他冷冷地看向夜靖堂，“你雖是朕的兒子，可既犯下了這等重罪，朕也不能偏袒……”
“父皇！”
夜靖堂嚇壞了，這頭頂直冒冷汗。
“父皇，她那腹中的胎兒果真不是我害的，我只是碰巧被她算計了而已！”
“你還說這些做什麼？”
皇上一拍龍案，“人家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說？朕不殺你，你流放漠北吧。”
“父皇！”
夜靖堂怎能甘心呢？他連忙呼喚，還想要爭取。
“你不服，難道是想以命相抵嗎？”
落到他手裡，已經是幸運了，若是被離弟處置，那可真的是死路一條了。
皇上心裡清楚得很。
“父皇……”
“別說了！”
皇上很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即刻離京，流放漠北，永世不得折返。”
“啊！”
夜靖堂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昏死過去。
這是判了他一個生不如死的罪啊。
“離弟，朕這樣處置，你可滿意？”
皇上帶着一抹無奈地討好，澀然地問道。
“皇兄秉公斷案，臣弟佩服。”
夜楚離幽幽地說了句，皇上卻是抽了抽嘴角。
他也不想處置靖兒啊，可是他沒有選擇。
“帶下去。”
皇上揮了揮手，恨恨地嘆了口氣。
“王妃，你可能起來了？”
脣角抽了抽，皇上淡淡地睨着孟雲歌，問道。
孟雲歌這才起身，朝着皇上福了福身子，“多謝皇兄爲臣妾主持公道，五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聲，那叫一個響亮，着實刺激着皇上的耳膜。
皇上垂眸睨着她，暗暗握了握拳。
死丫頭……
調整了一下情緒，皇上儘量心平氣和地道：“既然你也覺得朕公道，是否可以出去了？”
這個女人，他是多一眼都不想看，看了只會增加自己的心煩。
何況，他還想駕馭那些個漂亮的玩偶呢。
女人啊，也不過是玩偶罷了，誰知道離弟這樣的男人，居然還動了真心。
皇上脣角微揚着鄙夷，看向夜楚離，“離弟，你英雄一世，可不要被女人左右了……”
孟雲歌正邁步往外走呢，聽了這話，不由得側目瞧了眼。
這是敲打夜楚離呢？
她脣上劃過一抹笑，暗中擡眼瞧了瞧夜楚離。
夜楚離朝着她展露一抹笑容，道：“皇兄未免多慮了。”
丫頭不是淑妃之流，他就想寵着。
只不過，他沒再怨懟皇上。
兩人剛走出御書房，便聽身後皇上下令道：“去把朕的那些個玩物叫過來，朕還沒把玩夠呢。”
孟雲歌下意識地看了眼夜楚離，心道，這皇上是有多迫不及待啊。
夜楚離亦是皺緊了眉頭，心下煩躁。
皇兄若長此下去，必定會引起衆怒，到時候夜氏江山動盪，可如何是好？
“王爺，我家柔妃娘娘有請。”
就在夜楚離憂思的時候，有人來稟報道。
夜楚離瞧一眼孟雲歌，問道：“你要一起去嗎？”
孟雲歌晃了晃頭，“人家點名要請你，我去豈不是自討沒趣？”
“王妃不要誤會，我家娘娘請王爺是有要事相商，稍後便來請王妃您。”
小宮女很機靈，笑着打圓場。
“我可沒有誤會，還是叫你們娘娘不要掛心纔是。”
孟雲歌說着鬆開了夜楚離的手，“你快去吧，我在這御花園裡轉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