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把這麼重的擔子放到她肩上，她怕力不從心啊。
孟雲歌暗暗覺得好笑，可是當着淑妃的面，她又不好駁回。
畢竟這可能是淑妃的臨終託孤，她若是不答應，淑妃很可能不會安心。
對上淑妃殷切的眸光，孟雲歌終是點了點頭。
淑妃這下安心了，她雙膝一軟，給孟雲歌磕了頭。
“淑妃，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不要放棄。”
孟雲歌揚聲說着。
她怕的是，淑妃把後事都安排好了，他們這一走，再成了催命符。
孟雲歌匆匆囑咐了一句，用力抱緊硯兒，出了門。
“我不要走，我要母妃！”
硯兒仍然極力地掙扎着，不想離開。
孟雲歌擰緊了眉頭，沒有說話，只是更加收緊了手臂。
“十七，叫人看好淑妃。”
出了門，孟雲歌連忙囑咐了一句。
“好。”
十七殿下答應一聲，招手叫了人，安排了下去。
孟雲歌這才注意到，天都亮了。
“王妃，皇上醒了，王爺叫您馬上回去。”
迎面碰上夜楚離的人，稟報道。
“你把小王爺帶走，好好看着他，不許他亂跑。”
孟雲歌把硯兒交給來人，急匆匆回到了皇上的寢殿。
“皇上醒了嗎？”
孟雲歌進門之後，焦急地問道。
“嗯。”
夜楚離答應一聲，招了招手，“你過來。”
說話間，孟雲歌已然來到了牀畔。
“皇兄好像有話要說……”
原來，皇上雖然醒過來了，可是卻一臉焦灼，說不出話來。
“皇上您別激動，沒事，沒事的。”
孟雲歌安撫了一句，連忙看向夜楚離，“恐是毒素還沒有清除的緣故，讓我仔細瞧瞧。”
她說着，診了診皇上的脈象，接着又給皇上用了藥。
“皇上，您知道我們是誰吧？”
孟雲歌輕柔地問。
皇上點了點頭。
她鬆了一口氣，還好，心智還沒有受損。
“不必擔心，您這失語是暫時的，很快會沒事的。”
孟雲歌安撫着。
皇上看向了夜楚離，但見夜楚離朝着他微微點了點頭，他才放心。
繼而，他凝視着夜楚離的眼睛，漸漸氤氳起水汽來，還隱隱有些啜泣。
“皇兄……”
夜楚離握住了他的手。
他深深地提了一口氣，兩隻手反握住夜楚離的手，微張着嘴，彷彿有很多話想說。
“沒關係，不要擔心，有我在。”
夜楚離淡淡輕笑，“臣弟回來了。”
皇上點着頭，眼中的焦灼，才漸漸消退了一些。
“您睡一下吧，睡一下之後，可能就沒事了。”
孟雲歌輕輕地說道。
皇上這才又躺下，眼眸卻沒從夜楚離的身上離開。
“臣弟守着你。”
夜楚離知他擔心，連忙說了句。
皇上收回目光，閉上了眼睛。
孟雲歌望向夜楚離，他臉上透着沉穩和剛毅，着實叫人心安。
她果然沒看錯人。
“你要不要睡一下？”
孟雲歌看向夜楚離，問道。
夜楚離望了她一眼，“不必擔心我，我若是倦了，伏桌而眠就好。倒是你，沒什麼事去偏殿休息吧，有事我會派人叫你的。”
他的聲音很平和，雖沒有先前的溫柔，倒也得體。
“我怎麼能不擔心你呢？”
孟雲歌的目光在他臉上游移着，“你是我相公啊。”
多餘的話，孟雲歌沒有繼續說。
她不是個矯情的女人，不會在心愛的男人面前撒嬌賣萌，展露自己的愛慕之情，但她不說，不代表不愛，只是愛的深沉。
夜楚離回望着她，脣角微揚起淡淡的弧度，只是他依舊沒有說話。
“皇上這裡有我守着就好，我會隨時根據皇上的情況用藥的，你留下來……也未見的能幫上忙。”
見他不說話，孟雲歌又說了句，本意還是趕夜楚離去休息。
“我在他纔會安心。”
夜楚離掃了眼皇兄，說着。
他在皇兄心裡的位置，無人可以代替。
好吧，她這馬屁拍在馬腿上了。
孟雲歌不由得暗中自嘲。
“那我陪着你。”
孟雲歌說着話，湊近了夜楚離，深深地望着他。
沉默良久，夜楚離委實被頭頂這雙眸光盯得不自在，他頭也不擡地問道：“有話要說？”
“嗯。”
孟雲歌輕輕地答應着，“你既不困，那我把宮裡這些時日發生的事跟你說說可好？”
夜楚離緩緩擡眸，脣角揚了揚。
丫頭這是要跟她解釋什麼嗎？
“好。”
夜楚離索性擡頭，淡淡地睨着孟雲歌。
“從哪說起呢？”
孟雲歌輕輕地嘀咕了一句，“就從你出征開始說起吧。”
她拉住了夜楚離的手，目光凝視着夜楚離的臉，聲音輕柔而緩慢。
就這樣，孟雲歌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都跟夜楚離做了交代。
當然，重點還是她和十七的關係。
夜楚離是個聰明人，自然都聽出來了。
他不由得抿脣憋着笑意，看着孟雲歌道：“你兜了這麼大的圈子，就是想解釋你和十七的事情？”
孟雲歌怔了怔，“我說了那麼多，爲什麼你只關心這個問題？”
“我的確想和你解釋一下我和十七的關係，可這其中還有很多緊要的事情。”
她微微紅着臉，急切地辯駁着。
“嗯，我知道。”
夜楚離輕輕擡手，撫摸着孟雲歌的臉，“本王不在，讓你受苦了。”
“你相信我嗎？”
孟雲歌握住他輕撫自己的大掌，把臉頰緊緊地貼上去，“我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不怕被人算計、被人劫殺，我只怕你會聽了那些風言風語，對我產生懷疑。”
夫妻間最怕的就是互相懷疑，她不想這樣。
“你覺得我就那麼糊塗？”
夜楚離微微翹脣，“如今母后仙逝，皇兄尚未清醒，我沒有時間過問此事，但是我有眼睛，我會看……”
譬如他那會兒看十七的神態，就知道十七和丫頭不一樣。
這丫頭說話和做事都很坦蕩，說明她對十七並沒有旁的感情，可十七……
想到十七，夜楚離不禁皺了皺眉。
這個侄兒是他最看重的，沒想到現在競對丫頭 ……
“你在想什麼？”
敏銳的捕捉到夜楚離的不快，孟雲歌心裡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