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覺得，她的目的不是害我……但她究竟有何目的，我還不清楚。總之，這個人很奇怪就是了。”
孟雲歌凝着眉，一邊琢磨，一邊巴巴地往裡面看着。
“你們平日在我眼皮子底下溜奸耍滑也就罷了，我無爭寵之心，便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們竟然不知收斂，想要假借我之手害大小姐，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姜氏目光凌厲地掃過地上跪着的五六個丫鬟，咆哮着。
下面跪着的丫鬟，雖然都默不作聲，可神情無不透着滿不在乎。
“你們都不承認，是想一起受罰嗎？”
丫鬟們滿不在乎的神情，無一不落入姜氏的眼中，姜氏冷冷地勾起了脣角。
“好，既然你們如此意氣，我就滿足你們。”
姜氏在一衆丫鬟面前徘徊着，忽然擡手，出其不意地打了其中一個丫鬟。
速度之快，力道之重，令丫鬟瞠目結舌，呆如木雞。
過了好半天，那丫鬟才緩緩擡手，捂着火辣辣的臉突然站起身，質問道，“姨娘，不是奴婢做的您爲什麼要打奴婢啊？”
“嗬！”
姜氏打量着丫鬟，“我打你還需要理由嗎？你平素就好吃懶做，不愛做事，偶爾讓你做點事，你不是找藉口就是背後妄議本夫人，難道不應該被打嗎？”
她的一番話，噎得那丫鬟說不出話來。
姨娘今日爲何轉性了？
她平時可不是這樣的啊。
“還有你……”
姜氏打完了一個，又指着另一個丫鬟道：“你整日打扮得如此妖豔，是想要勾引老爺嗎？”
那被她指出來的丫鬟，愕然之下小聲嘀咕：“奴婢可沒有那個心思……”
“既沒那個心思，一個丫鬟就該有丫鬟的樣子！”
姜氏淡淡地瞧着那丫鬟，“還敢和我如此說話，尊卑不分了？”
那丫鬟張着嘴，本能地想要再辯解，可看看身旁被打的丫鬟，立時沒了勇氣。
“今日我親自下廚，爲大小姐熬煮了魚湯，是誰往魚湯裡下了毒？”
姜氏目光 掃過衆人，問道。
幾個丫鬟訝然地瞧着她，沒有說話。
“如果現在站出來，我還能饒你們一命，否則我把你們交出去，毒殺王妃的罪過，那可是要滅九族的！”
姜氏一改往日溫柔的語調，警告的聲音凌厲且洪亮。
衆人面面相覷，忙搖頭道：“姨娘，不是我們做的，不是我們做的！”
姜氏目光凌厲，“我在自己的院子裡給大小姐熬煮魚湯，不是你們做的，還能是外人做的嗎？你們之間，必定有內奸走露了風聲，這毒也是她下的。”
姜氏自己心裡清楚，這下毒之人，跑不出她的院子。
“誰幹的？難道還不站出來嗎？難道就這樣看着大家都跟着你受罰？”
姜氏說話間，目光再一次從衆人的臉上掃過。
忽然，她的目光落到了一個瑟瑟發抖的丫鬟身上。
“凝香……”
兩個字剛出口，那丫鬟嚇得“撲通”跪到了地上。
“姨娘，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偷喝了一點魚湯，沒想到肚子痛得厲害，就去了淨房……”
那叫做凝香的小丫鬟，連忙說道。
她話音剛落，衆人全都看向了她，用着意味深長的目光。
“你們都這麼看着我做什麼？真的不是我做的！要是我做的，我爲什麼還要喝那魚湯啊？那魚湯令我到現在都還肚子痛呢。”
凝香抖着雙腿，依舊瑟瑟發抖。
“姨娘，奴婢不會被藥死吧？”
房頂上的孟雲歌，不由得“噗嗤”了一聲。
這個嘴饞的丫鬟，竟然偷喝了下了墮胎藥的魚湯，她不肚子痛纔怪！
“毒死你也是你活該！”
便是連姜氏，都氣憤地罵了句。
“你平日貪吃也就罷了，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你竟然連大小姐的魚湯都敢惦記！”
那丫鬟腿軟地癱在了地上，頭頂豆大的汗珠瞬時滾落下來。
“姨娘，求您救救奴婢吧。”
小丫鬟慫了，一臉可憐地望着姜氏，哀求道。
姜氏深吸了一口氣，漸漸斂起目光。
“這麼說，在你喝魚湯之前，這魚湯就被下了毒……”
“對！”
這會兒，小丫鬟凝香一改吃貨的本性，也變得認真起來。
“定是有人在凝香偷喝魚湯之前下了毒！”
凝香說到這裡，忽然訝然地盯着那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丫鬟，“姨娘，是她，她在凝香之前進去過！”
“凝香，你說什麼呢？”
那個花枝招展的丫鬟，立即起身，質問道。
“我說的沒錯啊！”
凝香眨着無辜的眼睛，紅着臉，“我聞到香味的時候，就偷偷躲在旁邊，準備找機會進去。可是你一直在裡面，我就沒敢進，直到你出來，我才進去的。”
姜氏立時把眼眸轉向了那個丫鬟，“寶珠，你還不承認嗎？”
“我爲什麼要承認？”
寶珠忽然站起身，“姨娘，您不能聽風就是雨啊！”
姜氏瞧她一臉不服氣的樣子，冷冷勾脣道：“怎麼？我連問你都不行了？”
她緩步來到了寶珠的面前，淡淡地瞧了寶珠一眼，突然擡手，在寶珠妝容精緻的臉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
寶珠那張如珠如寶、如玉如瓷的臉，瞬時碎裂了一般。
她愕然地捂着臉，“姜氏，你怎麼敢打我？”
一氣之下，她居然連戲都不願意做了。
姜氏脣角微勾起冷意，“寶珠，你終於原形畢露了。”
寶珠怒視着她，沒有反駁。
“你從一開始就沒看得起我是不是？所以你總是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夢想着有一天能被老爺注意到是不是？”
姜氏一聲比一聲高， 質問着寶珠。
“你有什麼本事掌家？若不是先夫人可憐你，把你撿回來，你早餓死在外面了！”
寶珠這次毫不掩飾對姜氏的蔑視。
她的容貌是這些人裡最好的，不止比丫鬟好看，比姜氏也是更勝一籌，她不相信以她這樣姣好的容貌，無法讓老爺動心。
若不是她跟着姜氏，姜氏又是淡泊的性子，她早被老爺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