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雜草叢生的惑谷,再次迎來一個生命氣息的逼近。
高高低低參差錯落的野草,在坍塌的或大或小的石塊間生機勃勃地生長着。正值夏末,奼紫嫣紅的花朵如同散漫的彩虹,在綠野中盎然鋪開。
一道藍色的身影從天而降,如同一道流星從朗朗天穹墜落。等到流星墜地,一個揹着長刀的年輕男子悠然現身。
如今的惑谷已經不再靈力旺盛,隨着主人三石老人的離世,又經受主人可以的最後靈力爆炸的銷燬,這惑谷已經荒廢成了一座普通的山谷。
但是曾經神聖的地方,總會留下讓一些人貪慕的東西。
年輕男子在大塊石礫中或起或落,似乎在找着什麼,甚至有時候直接掀開幾噸重的巨石,那大石墜落的重音震得整個山谷轟轟作響。
這樣尋找了很久之後,年輕男子興奮地笑了起來,伸手很是小心地撬開一塊灰麻色的石塊表面,就見裡面竟然蘊藏着一塊黑黢黢、灰撲撲的菱形長條石塊。年輕男子小心翼翼地鑿着,但是費了半天勁將石塊鑿了出來,卻發現竟然是斷的。
斷的不能用了,只能廢棄。
年輕男子有些失望,他回頭看向遙遠的天際,目光閃了閃,復又投入到艱難的尋石過程中。
等到太陽西斜,晚霞滿天,年輕男子擦了擦從出生就不曾流出的汗,很是開心地從一塊壓在數道巨石下的小石塊中鑿出了找了很久的東西。
那長菱形似玉非玉的完整石塊,此時正幽幽地散發着盈黑的光,有種黑夜的魅惑,讓人移不開眼。
年輕男子連忙用一塊方布將石塊包起來,爲自己差點墜入無邊的夢幻而心驚。
直到太陽徹底收斂最後一絲陽光,大地陷入黑暗,年輕男子才手拈蓮花,一揮便乘風而去。
沙礫漫天的山陵,光禿禿一脈灰暗。陰沉的瘴氣無邊無際地蔓延着,暗暗壓在山陵之上,一切顯得那麼荒涼鬼森。
山壁處有一個深洞,洞口建着翹檐走廊,深深嵌進石壁中,單調又帶着肅穆地矗立在那兒。
洞內光線並不明朗,或明或暗有種昏沉感。雕花繁複的玄門畫扇將洞內佈置得如貴族的宮殿,光整的地板上,此時漂浮着兩道散發着幽光的圓球。
身體破碎的奈落不得不躲在結界裡修復身體,奈何殺生丸妖刀的力量太過霸道,每次試圖重聚都會被妖刀的力量擊得粉碎。
奈落的頭顱飄在結界裡,周圍是破碎的軀體。頭顱咬牙切齒地瞪視着面前依舊呈靈魂狀的手冢,爲自己身受重傷不能吞噬鬥魂而懊惱無比。
此時那飄忽的金色靈魂動了動,手冢英俊的臉龐若隱若現。
“很痛苦?”
手冢的聲音很平淡,但此時暴躁的奈落愣是從中聽出了諷刺。
“哼,沒有你痛苦!如何,和愛的人生死離別是不是特別痛快?”
奈落的臉有些猙獰起來。
手冢靜靜地看着奈落扭曲的臉,慨嘆一聲這個半妖最擅長的莫過於用最狠厲的表情來掩飾內心的起伏——到了靈魂狀態,手冢赫然發現自己的感知靈敏度不知提高了多少。
當時殺生丸瀰漫天地的悲傷和痛苦,差點讓他痛得靈魂碎裂。
不曾看到殺生丸當時的神情,恐怕要是看上一眼,真的會痛不欲生罷。
手冢的表情悲鬱下來,抽絲般的愁苦從靈魂中散開,瀰漫了整個深洞。
奈落禁不住“哈哈”狂笑起來,雙目瞪大嘲諷般看着手冢,一股幸災樂禍的樣子。
手冢只是冷冷地看着奈落,眼底的痛恨又再次噴薄而出。奈落內心積壓的痛苦堪比驚濤駭浪,手冢只是稍稍放開神識就感受得無比濃烈,由此而生的同情讓他不禁問了句“很痛苦?”,誰料着半妖根本不是能好好說話的主。
再想起這一系列的遭遇,手冢頓時恨不得撕裂這隻妖!
眼神冷漠,說話也:“親手殺死最愛的人感覺如何?是不是很爽快?”
原封不動的話,完完全全回敬給敵人。
奈落瞪大的眼睛瞳孔緊縮,狠狠地盯着手冢。
手冢冷冷地回視,口中依舊不停:“如我所知,桔梗已經死過一次,這一次不過是一具人偶。但好歹是本人,活着的,有生氣的人,不過被你一手貫胸殺死了。”
手冢放開神識,直接碰觸奈落腦海中翻轉不停的畫面。
奈落的猙獰的神色開始狂化,有種要瘋狂的前奏。
手冢卻毫不仁慈:“就算戈薇是桔梗的轉世,就算擁有一樣的靈魂,但已經不是同一個人。唯一的桔梗,是被你殺死的,上一世是,這一世也是。”
奈落的結界開始劇烈都動起來,眼睛爆出的奈落幾乎咬碎牙狂吼起來:“你給我閉嘴!!我不許你再提那個女人的名字!!!”
頭顱的長髮被怒氣的風捲得狂起,破碎的身體承受着主人巨大的怒氣而劇烈顫動起來。
奈落迅速捕捉到奈落腦海裡紛亂的片段,妖手飛長貫穿桔梗胸口的陰暗場景,扮作犬夜叉從背後偷襲桔梗的鮮血淋漓,深洞裡渾身裹着白紗溫柔而渴望地看着爲他忙碌的桔梗。
“哦,就是這個洞口嗎?怪不得你這麼留戀這裡。”
奈落腦海裡的畫面再次山洞,帶着翻天覆地的怨恨和痛苦。無數妖魔鬼怪衝進身體裡的狂亂叫囂,靈魂裡陰沉的妖氣氾濫的對巫女的無邊怨恨,曾經作爲人類對桔梗的瘋狂執念和愛慕。
手冢冷笑:“你到底是愛桔梗,還是恨桔梗?奈落,瘋狂的你,已經忘掉自己最初的願望,現在主宰你的心的不是你自己,而是進駐你身體的妖魔。真不愧是利慾薰心的人,爲了所謂的力量,你殺死了自己最愛的人!”
“你給我閉嘴!!啊啊啊啊——不是這樣的!你竟敢擾亂我的心神,我殺了你!!”
奈落猙獰着面目,頭顱帶着結界迅速衝向手冢的靈魂,狂亂的痛苦和憤恨幾乎質化將整個深洞攪成碎末!
手冢輕輕一飄,躲過奈落的撞擊,看着瘋狂的奈落,心底到底是感嘆出一聲何必當初呢。
“你我現在半斤八兩,已經不能吸取我的靈魂的你,現在根本沒有任何攻擊力。”
奈落頓住開始狂笑:“我動不了你,別人可以!手冢國光,我奈落不但要吸食掉你的靈魂,還要將所有人對你的記憶統統抹掉!想知道不認識你這個人的殺生丸是什麼樣子嗎?哈哈哈,你是看不到了,沒關係,吃掉你靈魂的我會幫你好好看着殺生丸的一舉一動的!”
手冢瞳孔緊縮,冷漠地看着兀自猖狂的奈落。念力可以擾亂人的意識,就如同之前他對北村所做的一樣。
“那就請你先吸食掉我的靈魂再得意,更何況,你以爲殺生丸是那麼容易被擾亂神智的嗎?奈落,對於你的盲目自大,我只能奉勸你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奈落收斂了猙獰,看着手冢的靈魂,滿目的志在必得:“那我們走着瞧。”
一時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在雙方的沉默中消散。手冢和奈落都是呈現不完整的身體狀態,如此耗神的對峙讓兩人都疲憊開來。
洞外走廊上一直站着的白夜,看了看手裡的長石,一雙水波默默的眼睛望向洞內,在明晦不分的光線中,帶着興奮的姣好面容緩緩沉寂下來。
瑬姬俯視着這個囂張的少年,那雙大大的鳳眼流轉着銳利的光芒,讓她這位看盡世間百態的西國大領主也不由得感嘆開來。
鬥魂所獨有的堅定和鎮靜,就是經過萬世輪轉,也一樣光彩如月。
越前小心將桃城平放在地,讓他躺好,這才起身朝華貴莊嚴的瑬姬恭敬道:
“請告訴我您所知道的一切。”
瑬姬不意外少年的尊重——如果她連一個小鬼都馴服不了,還當什麼西國領主?
“給我一個必須說的理由?”
瑬姬掩面呵呵笑起來,一雙美目看着越前精光流轉。
越前沉默了下來,瑬姬也不催促,只是靜靜地等着。
“如果我感覺沒錯,部長的遇險還與我有關。”
“哦,你的感覺可真奇怪。”
“是奇怪,剛開始和不二學長看到部長家出現奇怪現象開始,我就有一種必須到這裡的感覺。有什麼東西牽引着我到這裡。”
瑬姬沒有出聲,只是看着越前彷彿自言自語地說着。
“更奇怪的是——那時部長應該和那個大妖怪戰鬥吧——總之就是那一瞬間,我突然感到全身彷彿被淨化了一般,有種聖潔而強大的力量開始左右我的感官,然後,我的意識就捕捉到一股強烈的痛苦——”越前擡頭,定定地看着瑬姬,“是殺生丸的悲傷吧?”
瑬姬呵呵笑起來,似乎並沒有爲自己兒子的遭遇感到心痛。
“我的感覺突然敏銳起來,這有問題。”
越前一字一句吐出最後四個字,看着瑬姬希望得到解答。
“這是註定的,因爲你的靈魂在覺醒。”
“覺醒?”越前皺眉,對這個詞的意思有些猶豫,“覺醒什麼?”
“鬥魂的萬世輪轉,一個人死去,另一個人覺醒。”
咳咳,親們,不幸地告訴大家一個消息,俺屈服於銀子的淫/威下,不得不賣身到一個培訓機構“接客(課)”,所以,也許,俺不能像現在這麼“勤快”地更文了(抽兩巴掌,這已經是懶惰至極了)。由於條件限制你,俺盡力多更文,少挖坑,哎——money啊,兼職是我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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