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羽凡的墨色眼瞳裡透出無法壓抑的驚豔，是真的被眼前煥然一新的韓臻臻給驚住了。
這貨長相明豔大氣，性格爽朗明快，說的好聽是不拘小節，說的難聽就是大大咧咧，但此刻出現在夜羽凡面前的韓臻臻，像是換了個人一樣。
穿了一套純白色露肩裹胸婚紗，裙襬很長，目測長達三四米左右，身後有兩個可愛的小男孩擔任花童，小胳膊伸得直直的，擡起來，令韓臻臻漂亮動人，搖曳生姿。
站在韓臻臻右側的方羣水，一套白色西裝，修身款，那張比普通男人更要白皙的臉龐，更加漂亮迷人，也更增添了一絲小白臉的味道。
反正看在夜羽凡心底，即使他打扮得再利落，還是很不舒服的。
因爲，對方投射過來的視線，莫名地，陰鬱壓抑到令她不爽。
雖然百分之九十九確定好朋友在拍婚紗照，但夜羽凡依舊心存僥倖，持有百分之一的疑惑，看向韓臻臻，笑得有點勉強，“臻臻，今天的你真漂亮，這就是你要告訴我的天大事情？”
“對啊，上次看見你穿婚紗在椰城教堂裡與我的男神相親相愛，那畫面太美刺激死我了，我就幻想着有一天能找到一個心愛的男人，也拉着他一起拍婚紗照，然後他單膝跪地向我求婚……”
韓臻臻笑意瑩然，這個往日裡豪氣漫天的大女人，目光癡纏看向方羣水，溫溫柔柔地抿着脣微笑起來，“親愛的凡凡，你會祝福我的吧。”
“臻臻，我相信夜小姐一定會真心祝福我們。”身邊的方羣水摟緊她的細腰，勾脣笑了笑，只是那抹笑意，在夜羽凡看來，毫無真誠坦蕩之感，有的，是那股子揮之不去的陰鬱感。
好像每次面對方羣水，夜羽凡都會莫名涌出這樣的感觸。
感覺這個混跡娛樂圈的小鮮肉，刻意接近韓臻臻不是爲了在家大業大的韓家分一杯羹，而是針對她而來的。
這想法很荒唐可笑，但夜羽凡卻無法聽之任之。
如果方羣水是真心對待韓臻臻，她一定會奉上真摯的祝福。
但是，萬一這個心懷叵測的男人只是利用了韓臻臻來達到另外不可告人的目的，她怎麼祝福得起來？
撞上韓臻臻嬌豔含羞的目光，夜羽凡能瞧出來她真的對方羣水動了心，不忍打擊好朋友的興致，走了過去，伸手輕輕摸了摸對方精緻的婚紗，笑道，“臻臻，你今天真漂亮，快要把我迷倒了。”
韓臻臻高興極了，“真的嗎？”
“真的。”
爲了配合可信度，夜羽凡微笑着重重點頭，眼角的餘光避免不掉，掃到方羣水也正在回望自己，琥珀色的瞳孔在午後陽光的映射下，陰沉沉，泛着冰冷。
又來了。
就是這種彷彿被毒蛇給盯上的膩味感覺，令夜羽凡心底冷意流竄，到最後，臉上的笑容逐漸地，一點點僵硬起來。
可以確定，這個陰沉的男人一定是衝着她來的。
看着輪廓有點熟悉，夜羽凡在腦海裡想了想，卻發現對這樣一個男人從未有過任何印象。
無怨無仇，方羣水爲何對她懷有莫大的敵意？
夜羽凡心裡暗自起了防備之心，臉上卻愈加笑靨動人，扭頭對着方羣水勾起了紅脣，“臻臻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個女人願意穿着婚紗與一個男人拍攝結婚照，說明她對這個男人感情很深，請問方先生接下來怎麼打算？臻臻臉皮薄，我就代她問一句，什麼時候訂婚，什麼時候結婚，你有沒有計劃章程？”
方羣水很意外，臉上掛着的一縷淡笑，漸漸地收起，皺了下眉頭看向夜羽凡，他的印象中，這個女人除了臉蛋身材比普通女人好一丟丟，其他地方，蠢笨不堪，沒腦子，智商堪憂。
否則，也不會被她的前夫宸梓楓一句‘身體有病暫時不能人道’的話給欺騙了一年，更不會被哄騙到酒店與牛郎共度良宵……
雖然，最後睡她的男人並不是牛郎，而是……
韓臻臻站着一旁，見方羣水恍恍惚惚，伸手在他的腰間推了一把，忍了又忍，才把快要脫口而出的“臥槽”咽回肚子裡，努力醞釀羞澀的表情捏着嗓子嬌嗔，“親愛的，凡凡問你話呢，你發什麼呆呀？”
語畢，她自己差點被這管聲音給噁心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臥槽，太難聽了，好懷念大爆粗口的歲月。
可方羣水就喜歡這種說話溫溫柔柔語氣柔柔婉婉的女人，她找了一大圈，終於找到這麼一個看得比較養眼心情也舒暢的男人，能怎麼辦？
看着韓臻臻故作嬌柔的模樣，夜羽凡忍不住想笑，但對方眼眸裡流轉的喜悅光芒，使得她把這種情緒極力壓制住。
大抵當一個女人喜歡上一個男人，都會忍不住收斂情緒與脾性，把最完美的那部分在他面前展露出來。
無關對錯！
喜歡他，所以願意委屈自己，做小伏低，低在塵埃裡。
方羣水伸手捂嘴，掩飾性地咳嗽了兩聲，把韓臻臻摟緊在懷裡，他笑，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吻了吻，“親愛的，再給我一段時間，等我手裡的劇殺青了，我就娶你。”
“好啊。”
韓臻臻反手摟住方羣水的胳膊，笑得歡天喜地。
攝影師手裡拎着高端相機走過來，找到最佳位置和光照後，把兩人喊了過去，站在水色連天的浮橋上甜蜜擁抱。
一時，“咔嚓”，“咔嚓”聲不絕於耳。
撇開方羣水暗自的心懷不軌，俊男美女的組合，挺順眼的，美如一幅畫。
夜羽凡尋了一處蔭涼的地方坐下，眺目欣賞。
大概換了四五套服裝，中式風，西式風，輪流上演。
韓臻臻換一套金線勾邊的大紅嫁衣走出來，突然大喊大叫，“糟了，我把配套的頭飾忘在酒店，怎麼辦？”
手裡不差錢，她這次拍攝的服裝全部特意找大牌服裝設計師設計的，每一套服裝都有對應的珠寶首飾，而這套嫁衣配了全套的鳳冠霞帔。
就是那一套流光溢彩的風冠忘記帶了。
“臻臻別慌，再找找看。”
夜羽凡跟幾個影樓的工作人員，在一堆堆服裝鞋子化妝品裡仔細尋找。
方羣水不知什麼時候站在她面前，眯了眯眼，微笑道，“夜小姐，能不能麻煩你去趟酒店幫我們取過來？”
事有輕重緩急，這種情況下，夜羽凡無法推辭，當即點了下頭，“告訴我酒店地址和房號。”
方羣水馬上報給她，並遞過去一張房卡。
“行，交給我吧。”夜羽凡把房卡接在手裡，轉身就走。
她的身後，方羣水趁人不注意，走到一旁打了個電話出去，掛斷通話，他擡起頭盯着夜羽凡離去的方向，陰惻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