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的輾轉反側。沈宴卿幾乎是在牀上心思滿滿的軲轆到天邊出現了魚肚白才漸漸睡去。
牀頭櫃上面的第一個抽屜裡面就是安眠藥。雖然已經因爲最近沈宴卿的需求量而所剩無幾,但是依然由於昨天晚上的焦慮煩躁而讓沈宴卿徹底的忽略了它的存在。
也是快熬到早上了,沈宴卿才終於想起來。只是那時候人也已經昏昏欲睡。閉了眼睛就這麼睡了過去。
睡夢中還有些不安穩,一個接着一個的夢境擾的沈宴卿一直都緊緊揪着被角,並深深的促起眉心……
「小心——」
「你是誰?」
「那些人想殺你嗎?」
「不是你該管的……走開……」
「喂!我可以救你的,我知道這附近有個別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那裡是我跟禹琛哥哥的秘密基地!」
……
「啊!你幹什麼——」
「上藥!」
……
「小心身後——」
“你們別過來——媽!爸爸——快來救我——”猛地,不知道夢中倏然出現了什麼畫面,沈宴卿突地就從自己的牀上坐了起來。
滿頭大汗淋漓,渾身止不住顫抖。沈宴卿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手指依舊緊緊的抓着被角,眼睛彷彿是看到了什麼駭人的畫面似得,直到十幾分鍾之後還依然是瞠的老大,毫無焦距。
“咚咚!”
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緊接着就是阿祥溫暖憨厚的聲音傳來:“大小姐?你醒啦?”阿祥在門外試探的詢問着,似乎是不敢驚擾了沈宴卿似得。
昨天晚上沈宴卿回來的有點兒晚,臉色也不太好。基於她剛出院,所以阿祥倒是沒有想太多,還以爲是她身子依舊不怎麼舒服。
現在都已經日上三竿了,沈宴卿還沒有起牀。阿祥本來是在打掃衛生的,卻忽然聽到了沈宴卿臥室裡面傳來了驚叫聲。雖然聽不太清楚,但是仍讓人有些不放心。
而沈宴卿這會兒驀然聽到臥室門外傳來了阿祥的聲音,那雙沒有焦距的雙眼才稍稍有了些轉變,緩慢的有了焦點。
然這會兒回過神來再回想之前的夢境,尤其是那最後的駭然一瞥……可沈宴卿卻是怎麼揉撫自己的額頭與眉心卻都再也想不起來了當時的場景。甚至是之前的一幕幕,原本在夢裡的時候,還有剛剛自己驚醒的時候還清晰的記在腦海之中。可現在卻……
沈宴卿十分無語的擰了擰自己的太陽穴。默默的抹了一把自己的額頭之後纔回了阿祥:“阿祥,現在幾點鐘了?”聲音有點虛弱,似乎還殘留着夢裡的恐怖驚悸。
門外阿祥聽到沈宴卿詢問時間,眉心不由得緊蹙了下,有點憂慮,卻沒有耽擱的軟聲回答:“快中午了!小姐要不要下樓吃飯?”阿祥很是關心的問沈宴卿。
沈宴卿咋一聽見快中午了,內心中不由得怔了下:“……”沒想到這一睡時間居然過得這麼快。
本來還想着夢裡究竟是怎麼回事的腦子,這會兒也因爲之前答應了陸禹琛要去醫院做復健而匆匆略過。迅速的起了牀,應了阿祥一聲,沈宴卿便着急忙慌的跑進了浴室裡洗漱着裝。
——
雖然陸禹琛現在走路不用拄着柺杖了,但是仍舊需要定期到醫院裡做檢查、拍片子,並配合主治醫生做復健,這樣才能好得更快些。
而讓沈宴卿慶幸的是,陸禹琛心態良好,配合度也很高,所以到目前爲止,他的傷勢已經好的七七八八了。就是走路的時候依然不敢重踏傷腳,細細一看還是會跛。
這會兒沈宴卿正陪着陸禹琛復健,兩個人在復健室裡面正當着郝醫生的面兒繞着欄杆走來走去。主治醫師見陸禹琛幾乎行動自如,完全沒有一點兒曾經嚴重骨折過的痕跡,不禁奇蹟般的嘆息:“沒想到陸先生竟然好的這麼迅速,這還真是令人意外的發展趨勢啊!”郝醫生“呵呵”的笑了兩聲,顯然對於陸禹琛的恢復狀態感覺到相當的滿意。
作爲一個醫生,對於自己的病人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康復起來,自然也是代表了自己的醫術超羣。所以郝醫生完全不吝嗇自己的笑容。這會兒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線兒似得點頭看着陸禹琛的小腿處。
沈宴卿在邊上看的自然也是相當欣慰。驀然想起了之前陸禹琛十分害怕的問她那句“如果我好不了了,你會不會離開我”的話。可現在看來,似乎完全不必擔心會留下什麼後遺症了。所以沈宴卿也是心情愉悅的轉頭問郝醫生:“醫生,照這樣看來,禹琛是不是過不了多久時間就能夠完全康復了?”沈宴卿一臉欣然期待的表情。
慈善拍賣晚會就要到了,沈宴卿自然是希望陸禹琛能以最佳狀態出現在衆人面前。
郝醫生看到她心情大好,自然也不想打擊這對最近總是“受苦受難”的小情侶。所以想了想才說:“後遺症應該是不會有了!只不過……要徹底的恢復,還是得需要幾個月的時間。”郝醫生十分保守的回答。而他沒有明確說出來的卻是,雖然陸禹琛現在表面上看起來似乎是已經走路無虞了,石膏也已經拆了,但那大概也只是精神層次上面與內心堅毅與迫切希望自己好起來的心情使然。
傷處雖然因爲陸禹琛的堅持勤奮而好的很快,但是依舊不代表他可以馬上痊癒。
在心理學上,往往越是表面平靜行爲急切的傷患就越是希望自己能夠快速好轉而忽略了根本上的治癒。
郝醫生對於沈陸兩家即將參與市裡最盛大的慈善拍賣晚會一事也是早有耳聞了。現在見陸禹琛連柺杖都不用了,說實話,他心裡對於陸禹琛的狀況欣慰的同時卻也憂心忡忡……
沈宴卿跟陸禹琛自然是不知道郝醫生心裡所想。在得到了醫生說“不會留下後遺症”的承諾以後,兩人自然是開心不已。
沈宴卿這會兒也因此而放鬆不少。
隨後兩人又按着郝醫生的吩咐做足了復健,之後才隨着郝醫生再次固定上夾板。爲了以防萬一,郝醫生自然還是按着治療流程來的。雖然這樣陸禹琛走起路來會不方便,甚至蹩手蹩腳,但是仍然比還沒痊癒就骨頭長歪了要好。
沈宴卿在送了陸禹琛進醫療室之後,自己便坐在了外面的走廊裡等候。這會兒看着人來人往的走廊廊道,沈宴卿不由又陷入了沉思。
而她腦中所想,自然是一早上的睡夢中,那真實的幾乎好像真的出現在她生命中的畫面與人……只是想來想去,卻怎麼都記不得了一絲一毫。
可心中那股子餘悸猶存,還有那種十分真切的事實感與熟悉又算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