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西婭深深的吸了口氣,對兩人行了一個貴族禮儀:“尊敬的……”
“郝運。”
“尊敬的郝運先生,我是辛西婭·艾裡安,艾裡安公爵之女。我們因被仇敵追殺,看這裡荒廢許久,就暫時躲避此處,沒想到卻闖入了主人家中,萬分抱歉。”
“啊,不礙事。”
辛西婭謙和有禮,沒有仗勢壓人,而且說話聲音溫婉動聽,目光中閃爍着明亮的智慧。這樣一個溫柔智慧的大姐姐,一下子贏得了郝運和小白的好感。
不礙事不礙事,郝運一邊說着,一邊用袖子擦了擦屋子裡的石凳:“請坐。”
這是屋子裡唯一一張石凳,畢竟這是一間廢棄許久的農舍。
辛西婭能夠感受到郝運的好意,但是還是有些尷尬了的拒絕了:“不坐,謝謝。”
“哦,這凳子確實有點涼,對身體不太好。如果坐久了,身體會吸收裡面的溼氣,容易得類風溼。小白,家裡就不應該有這個凳子。”
郝運點點頭,把無辜的小凳子踢翻。
小白目光炯炯得看着他。
公爵之女辛西婭沒有怎麼在意郝運的養生之談,她內心非常的憂慮,擔心白毛鬣狗殺光了他們之後,並不會放過這兩個年輕人。同時也暗暗期待,兩人突然出現,也許這間農舍有什麼密道可以連通內外。
“兩位,我們的仇敵將我們圍困在此處,他們就在外面包圍着我們。我擔心不久之後他們攻進來,不會放過兩位。”她誠實的將利害關係講給郝運和小白,“不知道兩位有沒有能夠出去的方法。我以艾裡安家族的名譽起誓,如果這次能夠逃離,艾裡安家族必定不會虧待兩位。”
郝運想和小白商量一下,然而這位不靠譜的前輩打了個哈欠,靠着牆拿出一本小說開始翻,話說你到底在追什麼書啊,推給我瞧瞧啊!
郝運考慮了一下,正色開口道:“辛西婭姐……女士,我是一名吟遊詩人,喜愛旅行和冒險。對於我來說,旅途中的見聞是世界上最寶貴的財富。當我老得無法邁開腳步的時候,我會把一生的見聞記錄成美妙的音樂篇章,並讓後輩把我的冒險傳唱整個格利亞斯大陸。”
小白擡眼喵了郝運一眼,好經典的NPC對話啊,如果有個對話框就更像了,日式RPG嘛,小白也玩哦。
郝運沒有理她,繼續說:“我可以幫你們解決這個難題,作爲報酬,我和我的女……(小白瞪了他一眼),總之希望加入你們的旅途。”
辛西婭和瑞格沃面面相覷,果然是蹺家的富家子弟嗎。
辛西婭的智慧有些無法理解當前的情況:“當然,郝運先生加入我們肯定沒有問題,但是……”
正當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喧鬧,
“鋼背獸,少他媽做縮頭烏龜,出來受死,老子給你一個痛快!”血手班特洛夫洋洋得意的帶着幾十個劍盾兵和弓箭手,在矮牆外三十米處叫陣。
耍威風是一方面,主要是看看對面的法師在不在。這個世界法師不算罕見,但也不是區區一個百人級的傭兵團可以請得起的。對神秘力量的敬畏過分誇大了法師的威脅,其實辛西婭撐死了也就能用火球炸死百十人,還得這百十人按照法術的蔓延軌跡站站好。
瑞格沃怒氣衝衝,提着大劍就準備出去和班特洛夫……對罵。沒想到郝運倒是先行一步:“哈,是時候展現真正的技術了!”
“喂,要不要幫忙?”小白頭也不擡的喊了一句,一點也看不出誠意來。
“不需要!你對力量一無所知!”
“切!”
小白以爲郝運不努力,整天就想着玩。其實郝運這段時間,有空的時候就在研究自己的能力呢。這不,正好可以練練手。
只有辛西婭擔心的看着,她不想打擊年輕人的自信心,但是吟遊詩人這個職業什麼情況她非常清楚。嘴皮子功夫確實了得,戰鬥嘛,只能哈哈了。至少,辛西婭作爲法爺,她不認爲這名少年唱支歌,撥弄兩下五絃琴,用幾個三腳貓的法術,就能撼動幾百窮兇極惡的傭兵。
鐺!鐺鐺!鐺!鐺鐺!
強勁的電吉他如剃刀掃過這一片不大的山谷,而節奏的中心,正是走出矮牆的郝運。伴隨着JAZZ鼓點的進場,他隨手撕去了灰色的兜帽長袍,裡面穿着的一身橙色的勁裝短打,對襟短衫的背後,還寫了個大大的“武”字。
~~~~巖燒店的煙味瀰漫隔壁是國術館~~~~
~~~~店裡面的媽媽桑茶道有三段~~~~~~
無論瑞格沃還是辛西婭都驚呆了,吟遊詩人不算罕見,在格利亞斯大陸,這羣歡樂的流浪漢通常會在集市中變幾個戲法混口飯吃,有時候也幹一些偷雞摸狗的破事。辛西婭承認,個別強大的吟遊詩人可以憑藉手中的五絃琴或者其他什麼樂器,用悠揚的音樂提高戰友的戰鬥力和恢復能力。
可郝運這架勢這音樂,沒見過啊,而且他的樂器藏在哪了。只見他隨着鼓點的節奏,邁着怪異的步子(嘻哈步)似慢實快的迎向班特洛夫。血手班特洛夫也是一臉懵逼,他預想過裡面炸出一個法師或者爆種的劍聖,但這特麼是啥?
事出反常必有妖,外表粗獷內心狡詐的班特洛夫立刻讓手下兩個小隊長上前探探這什麼套路。
~~~~教拳腳武術老闆練鐵沙掌耍楊家槍~~~~
~~~~硬底子功夫最擅長還會金鐘罩鐵步衫~~~~
兩名小隊長一人持盾,一人持長槍,謹慎的上前試探。在接近到攻擊距離後,持盾的傭兵猛然一個盾擊貼上,而配合默契的另一名傭兵從斜方向將長槍遞了上去。這一套配合毫無花哨,但是兩人耍得異常精純,不愧戰場中廝殺下來的老兵。
然而這一擊並未建功,郝運不閃不避,雙手合十,一招肩挑日月硬抗兩人的進攻。只見他周身突然閃現出一口金色大鐘的虛影,盾和長槍擊在虛影上,恰好音樂中發出“鏜”“鏜”兩聲的鑼響,兩名傭兵一下子被巨大的力量彈飛。
~~~~他們兒子我習慣從小就耳濡目染~~~~
~~~~什麼刀槍跟棍棒我都耍的有模有樣~~~
郝運隨手撈起小隊長脫手的長槍,一招長虹貫日追着兩個倒黴的傭兵倒飛而去的身影,兩人還沒落地,就被長槍帶過天空的氣勁撕扯的七零八落。
~~~~什麼兵器最喜歡雙節棍柔中帶剛~~~~
~~~~想要去河南嵩山學少林跟武當~~~~~
“抄傢伙上!”班特洛夫怒髮衝冠指揮身後埋伏的百十號精銳齊齊前出圍攻郝運。一個照面就宰了自己手下兩名精銳,來者不善啊。
郝運無奈的丟棄了手中的長槍,原本這也算一杆不錯的長槍,放在遊戲裡最起碼也是藍裝。然後這種質地的長槍,竟承受不住他一次的勁力灌注,僅僅一擊就千瘡百孔破敗不堪。
他從練功帶中抽出了別在腰間的雙截棍。
~~~~怎麼該怎麼該呼吸吐納氣自在~~~~
~~~~怎麼該怎麼該氣沉丹田手心開~~~~
白毛鬣狗們凶神惡煞的衝來,郝運輕蔑一笑,只當是土雞瓦狗。他運用身形,在亂軍中飄然穿梭,片葉不沾身。
~~~~怎麼該怎麼該日行千里系沙袋~~~~
~~~~飛檐走壁莫奇怪去去就來~~~~~~~
一隊配合相當默契的傭兵不知不覺中摸到郝運四周,突然隊長大喝一聲,衆人齊齊出槍,一下子封住了郝運所有閃避的空間。
然而郝運一式武當縱雲梯,平地飛起十幾米,輕鬆的跳出了亂陣,落到了一個不停射箭偷襲的傭兵身邊。
~~~~一個馬步向前一記左鉤拳右鉤拳~~~~
~~~~一句惹毛我的人有危險~~~~~~~~~
~~~~一再重演一根我不抽的煙~~~~~~~~
~~~~一放好多年它一直在身邊~~~~
沒想到敵人瞬間近身,弓箭手嚇得肝膽俱裂。但是不愧是刀口上舔血的狠角色,他沒有被嚇得掉頭逃跑,而是怒吼了一聲“嗶你媽”給自己壯膽,抽出彎刀合身撲向郝運。
郝運目光瞬間冰冷,伸手猛地一指這個出口不遜的弓手。弓手被郝運的氣勢震懾,居然畏縮的剎住了腳步,堪堪將鼻子停在了郝運的指尖。
郝運收起手指,捏起鐵拳,一記右勾拳狠狠的將膽敢問候自己母親的蠢貨打飛。
~~~~怎麼該怎麼該我打開任督二脈~~~~
郝運的周身爆發出驚人的氣勢,不大的一片山谷中,衆人竟感到像一陣罡風吹過,耳畔隱隱聽到龍吟虎嘯之聲,背後冷汗溼透。
~~~~怎麼該怎麼該東亞病夫的招牌~~~~
班特洛夫忍受不住不斷攀升的壓力,狂吼一聲,手中的巨錘從郝運背後狠狠揮下。
~~~~怎麼該怎麼該已被我一腳踢開哼~~~~
郝運頭也不回,“啊躂!”一聲,向後一個飛踢。班特洛夫連同他的巨錘被一腳踢飛。
~~~~快使用雙節棍哼哼哈兮
~~~~快使用雙節棍哼哼哈兮
~~~~習武之人切記仁者無敵
~~~~是誰在練太極風生水起
郝運再度衝入亂陣之中,手中的雙截棍挽着棍花,伴隨着一聲聲“阿躂!”“阿躂”,就像一架人形高達衝入肉體凡胎的包圍中。被那精鋼打造的雙節棍沾上,輕則皮開肉綻,重則骨骼破碎,只見一具具身體,一件件武器盔甲,像巨石投入湖中,以郝運爲中心不斷的炸飛到半空中。
~~~~快使用雙節棍哼哼哈兮
~~~~快使用雙節棍哼哼哈兮
~~~~如果我有輕功飛檐走壁
~~~~爲人耿直不屈一身正氣
~~~~哼
辛西婭和背影傭兵團的衆人在外面看不清楚,而苦戰中的白毛鬣狗們也看不清楚,只覺得這個詭異的年輕人速度快到不可思議,任何攻擊都無法對他造成傷害,紛紛生出此乃戰神不可凡敵的驚恐。
他們當然看不清,除非現場有一名張三丰級別的武學宗師才能看出門道。
郝運的棍花左右翻飛,身形看似迅雷不及掩耳。然而他整個身體的重心一點,隨着音樂中二胡的旋律,時靜時動,在這戰場中畫出玄奧的軌跡。方圓數百里的天地之力,被這玄奧的軌跡吸引,匯入到郝運的周身。
挾天地之威,郝運一身浩然正氣,壓得一幫烏合之衆心驚膽戰,再不敢上前。
班克羅夫知道這時候作爲團長再不拼命,今天就要栽在這裡。他努力壓制住被剛纔一腳踢出來的劇痛,掄着大錘帶頭衝向戰場中心的郝運。
此時充斥天地間的剛勁音樂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段柔美輕快的鋼琴SOLO。
郝運偏頭緊閉雙眼,左掌虛推,示意血手停下。正被音樂畫風突然改變搞得莫名其妙的班特洛夫,他一臉傻乎乎還真的放下巨錘停下了腳步。
只見郝運兩個快步,隨手一掃把他推開。然後單膝跪地,輕柔的撫摸着地上的一朵嬌嫩的小黃花。
這株脆弱的生命剛纔差點毀滅在班特洛夫的腳下,郝運情急之下不顧大敵當前保護它。凝視這朵小小的花兒,他的表情不再孤傲,而是充滿了含笑的溫柔。並不嫌弄髒雙手,認真的把小黃花周圍被踩的亂七八糟的地面抹平。
班特洛夫覺得自己被羞辱了,雖然他充滿血腥和暴力的大腦永遠也不會明白,眼前這個意境到底是怎麼羞辱了他,但是他非常確定以及肯定自己遭到了巨大的羞辱。
憤怒的血手掄圓了巨錘,誓將半跪在地上的郝運和小黃花都砸成肉醬。然而此時剛勁的音樂再起。
~~~~哼!我用手刀防禦!
~~~~哼!漂亮的迴旋踢!
再度被踢飛的血手班特洛夫在半空中就結束了他罪惡的生命,而他罪惡的身體,還要飛上好一會兒才能落地。看到老大被秒,白毛鬣狗們一鬨而散。
伴隨着音樂結束的巨鑼聲,單人退敵的郝運立身收功。矮牆後背影傭兵團的衆人都嚇尿了。只有見多識廣的公爵之女辛西婭勉強保持鎮定。格利亞斯大陸並非沒有百人敵的強者,只是非常罕見。所以她表示歲月靜好,不能和粗魯的傭兵一樣張大了嘴巴子。
拜託,你知道的百人敵都是法爺吧。遇到郝運這種武僧都得喊爸爸好麼。對,辛西婭已經認定郝運絕對不是吟遊詩人,你看那剛猛的打法,怎麼可能是吟遊詩人那種娘炮。
衆人帶着敬畏的神情看着郝運走了回來,只有小白流着着眼淚,捂着肚子跪在地上。
她都給笑跪了,拋棄了所有的偶像矜持,連小說都扔到一邊。
“你笑的跟個村姑一樣啊喂!人設要崩了啊喂!”
“你這什麼沙雕能力啊哈哈哈哈!!!!還護花哈哈哈!!!”
郝運被她笑的尷尬癌都犯了。
這時城鄉委總務處辦公室裡,已經是上午十一點,只有阿光一個人坐在電腦面前忙着。
忽然他的耳朵稍微動了動。
從咯噔咯噔的腳步聲,可以聽出來者是女性,穿着一雙絨面尖頭,在腳背交差繫帶的高跟鞋。Mmm…鞋跟有8釐米高,從每一步的腳底和鞋底施力有零點5毫秒的差值來判斷,女性穿着薄款的絲襪。從左右腳的不平衡分析,她左手拎着一件不超過零點五公斤的東西,是包麼?從力度和步頻來看,這名女性身高172,體重52公斤,有C杯以上的胸部。
嘛……是寧寧,警報解除。阿光放鬆下緊繃的身體,伸入懷中的左手又放了回來。
不一會兒,一位25歲左右的美女從門口走了進來,正是單位的請假大師寧寧御姐。她今天穿着紅色的絨面高跟鞋,穿着黑色的薄款絲襪,顯得非常的誘惑。但是她一臉的無精打采,隨手把左手的條紋格小拎包扔到桌上。
昨晚又輸了啊?阿光有些可惜的在心裡唸叨。他倒不在乎寧寧是不是會把內褲輸掉,他比較在乎寧寧打麻將如果贏了,第二天會買很多世界上最美味的零食跟大家分享。你們要明白,在阿光眼裡,在沒有比免費食物更加美味的東西了。
寧寧打開電腦,煩悶的坐立不安,讓她上網打鬥地主還不如讓她去死,一點賭錢的氣氛都沒有好吧。她昨天確實差點把內褲都輸出去了。嘛……內褲輸掉,對男人和女人來說不是一個意思,你懂得。最關鍵的問題是,這都沒錢還信用卡了,她這麼煩悶,就是尋思着晚上是不是要再做上一票。
“滾犢子個仙人闆闆,打特麼情張,全場看不到幺九,他聽牌放九條。玩老孃啊!”寧寧氣的到現在心口都痛,她那一牌聽的很大,獨釣九萬,忍不住找個人就抱怨,阿光都懶得理她。
寧寧也知道阿光的德行,也沒有在意不理人,左右看看:“哎?不是說有個新同事嗎?”
“出差。”半晌,阿光毫無感情的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