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味道怎麼樣？”顏子樂見他喝得這麼猛，忍不住眨巴着那雙晶晶亮的大眼睛，一派天真無邪地問道，“是不是覺得還不錯？”
還不錯嗎？
呵呵噠！
“咳咳咳！”楚衡剛喝完還沒來得及給任何評價，就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水！”
他伸手指了指顏笑笑手邊放着的水壹，費力地從脣間擠出一個字。
“哦哦。”顏笑笑連忙拿玻璃杯給他倒了一杯白水，遞到了他面前，同時關心地追問道，“阿衡，你怎麼回事啊？不會是喝嗆到了吧？又沒有人跟你搶，你喝那麼快乾嘛呢？”
“你……咳咳！”楚衡真是無語，剛纔到底是誰在勸他，讓他不要辜負了兒子的一片心意啊？
顏子樂踩在椅子上，一邊用小手幫他輕輕拍着後背，一邊貼心地提醒道：“爹地，你先喝水吧。”
到底還是兒子好啊，果然是親生的！
楚衡拿過顏笑笑手裡的玻璃杯，把裡面的水全部喝完，總算將嘴巴里的羊血味沖淡了不少。
不得不說，羊血不僅又澀又腥，而且還有股羊身上的騷味，喝起來真的是非常衝，如果不是顧及兒子的感受，楚衡真的很真把喝進肚子裡的東西全部吐出來。
想想他在離開盧森堡之前，那可是嬌生慣養到一定境界的大少爺，連喝個水溫度都不能高也不能低，要事先有人給他量好。
可是現在呢，自從來了Y市，他的生活水平就直線下降了。不僅沒有人伺候，而且還時常要照顧顏笑笑，甚至曾經還爲了她親自下廚做菜，雖然差點把廚房搞翻天。
回想起這段時間的生活，楚衡並沒有覺得對以前的生活有多麼嚮往和懷念，反而覺得自己直到遇到他們母子，人生才變得生動起來。
在盧森堡的二十五年，他每天都過得一成不變，現在他才深刻地體會過喜怒哀樂，酸甜苦辣，箇中滋味有多麼美妙。
就像此刻，儘管他喝的這杯羊血很難以下嚥，但是其實他的心裡一點兒也不排斥它。尤其當兒子在他耳邊關心着他的時候，那樣的心境真的很美妙。
以前在盧森堡的日子是活着，而現在與顏笑笑母子在一起的日子，才叫生活。
“小樂，你家爹地已經喝完了，你也快點喝吧。”顏笑笑指了指楚衡面前那個空瓶子，又對兒子說道，“你也一滴都不許浪費哦！”
“哦。”顏子樂很乖地點了點頭，也學着剛纔楚衡的動作，仰起小脖頸‘咕咚咕咚’沒過幾秒鐘就把一瓶羊血也給喝完了。
“好喝嗎？”顏笑笑見他喝完之後小臉蛋上沒有什麼特別精彩的表情，忍不住問了一句。
“還湊合吧。”顏子樂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像是在回味，“我喝得太急了，也沒有嚐到羊血到底是什麼味道。”
“噗——”顏笑笑頓時就笑場了，嘲笑兒子道，“小樂，你這是豬八戒吃人生果，吃完都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爹地，你快點幫我說兩句，麻麻欺負我！”顏子樂見某男抿着脣不說話，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你爹地他估計跟你一樣，還在回味羊血的味道。”顏笑笑看着楚衡沉默不語，以爲他還沒從羊血難喝的味道中回過神來。
他們母子倆說了好久的話，楚衡都沒有吭聲，保持着沉吟不語的表情。
直到顏子樂在他耳邊大喊了他一聲，楚衡才慢慢轉過臉，表情認真地看着兒子問道：“小樂，豬八戒是誰？”
“啊、？”顏子樂頓時就傻眼了，歪着小腦袋疑惑地反問道，“爹地，你不知道豬八戒是誰嗎？”
“他是什麼大人物嗎？”楚衡皺了皺眉頭，一臉傲嬌的表情，“我一定要認識他嗎？”
“爹地，你怎麼連豬八戒都不認識？”顏子樂從小就聽顏笑笑給她講《西遊記》裡的故事，對裡面的每個人物都很清楚，現在見楚衡居然連豬八戒的名字都沒有聽過，立即露出一副很吃驚的表情，“他是孫悟空的師弟啊！他是天蓬元帥！”
天蓬元帥是個什麼鬼？江湖上有這號人物嗎？他很厲害嗎？爲什麼自己從來都沒有聽過這個名號？
“孫悟空又是誰？我不認識，你們都認識他嗎？”楚衡見兒子如此表情，忍不住將疑問的目光投向顏笑笑。
顏笑笑伸手無奈地撫了一下額頭，有些無力地說道：“阿衡，等回去姐姐每天晚上給你讀讀睡前故事吧。”
齊天大勝都已經紅到好萊塢去了，他居然連孫悟空和豬八戒都沒聽過，真不知道這個傢伙的童年是怎麼過來的？
這樣的常識，顏笑笑決定等回到Y市一定要好好給他科普一下。
三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有的沒的，就言歸正傳談起了今晚的行動。
“晚上我會去找賀蘭靖解釋昨晚的事，告訴他，你們不是殺害那個叫蓮兒的兇手。”顏笑笑覺得賀蘭靖應該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皁白的人，只要她把昨晚的事情向他說明，他應該會相信自己。
“無憑無據，你覺得他是會相信自己的兒子，還是相信兩個血族？”楚衡這一句話就像是一盆冷水，當頭把她澆了個透心涼。
是啊，如果賀蘭靖願意相信她的話，那麼昨晚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總會找到證據的，賀蘭洺他告訴我破壞鎖龍陣的方法，難道不是證據嗎？”顏笑笑不服地反問了一句。
她就不信了，賀蘭洺這麼用心歹毒的人，難道自己還找不到證據來指證他的罪行了？
估計把阿衡和兒子引過去的血族，也與賀蘭洺脫不了干係。
“只要他矢口否認，你能有什麼辦法呢？”楚衡再次潑她冷水。
顏笑笑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形，當時比較混亂，除了她沒有第三個人留意到她和賀蘭洺的對話，只要他不承認，那麼自己也拿他沒有辦法。
“那怎麼辦？”顏笑笑有些泄氣的反問。
楚衡沉吟了幾秒鐘，淡淡啓脣道：“或許，我們可以讓他自己開口承認他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