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酒店房間裡終於安靜下來。
顏笑笑渾身被冷汗溼透,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長長呼了口氣,她緩緩從地上站起身,擡手一把將窗簾拉開。
立時,外頭燦爛明媚的陽光就照了進來,在她腳邊的地上灑了一層淡淡的金色。顏笑笑將手伸過去,陽光照在她的手上暖暖的,卻依然化不掉她已經冰凍的心。
她想,不管伊恩是不是她的親生父親,她都沒有辦法跟他共處一室。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的事,她一時間還做不到若無其事。
現在的她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任誰也找不到她。
伊恩在門外站了近兩個小時,房內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他不禁心生疑惑,擡手敲門,“顏笑笑,你怎麼樣了”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回答。
他又道,“顏笑笑,我進來了。”
還是無人相應。
伊恩頓時覺得有些不安,推門進去,發現房間裡空蕩蕩的,根本沒有顏笑笑的影子。
客廳的窗戶大開,窗外的風將窗簾吹得來回飄蕩。
伊恩見狀瞳孔一緊,明明已經知道她人不在了卻還是衝進臥室。
好久之後,他才慢慢從臥室裡出來,臉上帶着失望擔憂還有挫敗。
“她人呢,走了”米娜爾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看着伊恩臉上覆雜的神色,嘆氣道,“我猜她就不會安分留在這裡。”
伊恩沒有說話,轉身就朝門外走。米娜爾立刻攔在他的面前,急急問道,“伊恩,你要做什麼”
“我去找她”伊恩垂眸看了一看橫在自己眼前的手臂,沉聲道,“讓開”
米娜爾看着他的臉,氣憤地說道,“你瘋了現在是白天顏笑笑有血皇之氣可以不懼陽光,你有什麼”
說着又看了一眼他手上戴着的寶石戒指,冷哼道,“就憑這隻魂戒”
“憑我是她的父親”伊恩說完,推開她大步流星地走出去。
米娜爾眼睜睜看着他離開,氣得直跺腳,“伊恩,你混蛋你就等着被獵人抓吧”
氣歸氣,可是她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大步追過去。
另一頭,賀蘭洺被連夜送回賀蘭家,傷得太重,他一直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
顏如畫嚇得不輕,趕緊命人把府上所有醫師都叫了過來。
可是,每個醫師在給賀蘭洺把脈後都直嘆氣搖頭,“老夫人,家主內息紊亂,五臟六腑都有損傷”
顏如畫臉色一沉,陰狠地打斷他的話,“我不管他傷到哪裡,我只要他安然無恙你們即刻想辦法,若是家主有任何閃失,我要你們陪葬”
她好不容易纔從小樓裡走出來,在兒子的扶持下成爲賀蘭家風光無限的老夫人。
可是,這才過了多長時間,她的兒子就被顏笑笑打成重傷,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自己是因爲顏如玉被軟禁了二十幾年,現在她的兒子又被顏如玉的女兒所傷,難道自己這一輩子都要被顏如玉壓得死死的
不甘心真的太不甘心了
所以,不管花多大代價,也要救活兒子,絕對不能讓顏如玉母女倆逍遙快活
醫師們神色一凜,相互對視一眼,拱手道,“我們盡力而爲。”
“我要的不是盡力,是要我的洺兒安然無恙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後家主如果還沒有醒過來,別怪我不客氣”顏如畫說完,甩袖就走出去。
現在賀蘭洺昏迷不醒,而賀蘭康和賀蘭易已死,整個賀蘭家都由顏如畫來主持。
她覺得這種有權力在手的感覺真是好極了,所以她一定要救活兒子,否則少了兒子的支持,賀蘭家必定有人生出異心。
而到那個時候,她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再說,以老威廉爲首的那夥獵人,他們抵達y市後,就開始緊鑼密鼓地佈局,在白天獵殺血族。原本以爲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消滅掉大半的血族,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那些高等以上的血族就像是突然蒸發了一樣,根本尋不到蹤跡。
就算遇到幾個血族,那也是掀不起風浪的低等血族,多殺一個少殺一個無關痛癢。
在y市耗了十多天,老威廉他們只消滅了十多個低等血族,原本這幫人是打着消滅楚衡這類純血種的口號來的,結果卻連他的影子也沒有看到,不免有些泄氣。
“威廉老哥,我們再這麼住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不如先回去”有一名高等獵人憋了好幾天,終於忍不住了,“我看那幫血族龜孫子都逃跑了”
“是啊威廉先生,只怕血族提前收到消息撤離y市了”另一名獵人點點頭,對他說道,“我們再幹等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老威廉也知道那些血族都狡詐得很,依照現在的情況看,多半是藏到他們找不着的地方去了。
而這次跟他過來的獵人多半是在家族或者公會裡能夠獨當一面的,離開家族和公會時間太久,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沉吟片刻後,老威廉目光掃過衆人,緩緩開口道,“各位說的對,既然如此,大家散了吧,什麼時候有了確切的消息再來討伐血族”
“好什麼時候再有消息,我一定第一個到”有獵人立刻變態。
“對我們肯定隨叫隨到”其他獵人也點頭附和。
老威廉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但是他心裡有數,經過這次的烏龍,以後要再把人召集起來恐怕有難度了。
等所有人離開,老威廉決定在回去前到賀蘭家看看賀蘭洺到底傷勢如何,他與已故賀蘭老夫人這麼多年的情誼,怎麼也該去探望一下。
來到賀蘭府,顏如畫親自出來迎接他。
她禮貌地對老威廉行了一禮,笑着道,“威廉老先生,您遠道而來,我們賀蘭家有失遠迎,快請進”
她知道這位頭髮雪白的老者是整個歐洲大陸最強大的獵人,自己兒子已經昏迷半個月有餘,許多醫師都對賀蘭洺的情況束手無策,現在能夠救賀蘭洺的唯一希望也就只有這位老者了。